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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海不入鬼,鬼神皆遠之。

  鬼船在魂海上跌宕起伏,竟然憑空消失了。

  溫以洵和謝宴星像是墜落的流星般,快速下墜,入了魂海。

  一墜入魂海,溫以洵就感受到了噁心的味道。

  那股噁心的味道刺入口鼻,攪弄的他想吐。

  這時,謝宴星吻上了他的唇,就像二人初遇之時。

  那時候,溫以洵只是意外落入魂海,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謝宴星救了他,還將魂氣渡給了他。

  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點,也是謝宴星與他心動的開端。

  謝宴星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要將他吞噬殆盡。

  可是,在那樣的絕望之下,謝宴星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溫以洵記得,謝宴星那時候受了傷。

  謝宴星吻著他,進入了魂海腹地。

  所有鬼都認為魂海就是一望無際的海,實際上,並不是。

  魂海的腹地別有洞天。

  鋪天蓋地的水席捲在洞口,就像是水簾洞一般。

  溫以洵被謝宴星抵在洞口,任由魂海中的水沖刷下來。

  「謝宴星,你怎麼……」

  溫以洵一伸手,發現謝宴星渾身都是血。

  他很確定謝宴星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怎麼可能渾身都是血呢?

  溫以洵被吻的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謝宴星像是在清洗著什麼。

  溫以洵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謝宴星拉入洞中。

  「你怎麼了?」溫以洵抱住謝宴星,「你為何滿身是傷啊?」

  「我沒事。」謝宴星吐納了一口氣,「這裡,不是我們初遇的地方。」

  溫以洵:「?」

  「我是不是不止一次墜入魂海啊?」溫以洵疑惑的看著謝宴星,「我總覺得記憶有所缺失,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是啊,不止一次。」謝宴星摸了摸溫以洵的頭,「你記得的那一次,我也受傷了嗎?」

  溫以洵「嗯」了一聲。

  「那是第二次。」謝宴星氣喘吁吁的說,「我以為這種地方,除了師尊,千萬年都不會有鬼進來,沒想到有隻小鬼竟然掉進來兩次。」

  說著說著,謝宴星和溫以洵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一次我真的不記得了。」溫以洵摸著鼻子,毫不吝嗇的吐槽道,「記性真差!」

  「怎麼,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謝宴星不正經的說。

  溫以洵一看就知道謝宴星的不懷好意,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這位肖想分子。

  「那個畫面斷在我掉入魂海,那是我父親和母親出事之後了,你說過你很早就見過我了,而為我脫魂換骨,就自然不會是個陌生人,我早該想到的。」溫以洵內疚的說。

  「你已經很聰明了。」謝宴星走心的說,「我們家小洵,那是天上地下獨一份兒的好,遇見你,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只求你平安順遂。」溫以洵心疼的打量著謝宴星這滿身的傷痕,「不要再弄得一身傷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謝宴星咳嗽幾聲,「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的。」

  「那你知道傷是怎麼來的嗎?」溫以洵抿了抿嘴,「魂海不是人行無阻嗎?」

  「那就得問我的好師尊了。」謝宴星不屑道。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溫以洵頓了頓,說,「怎麼還能傷你?」

  「我也一直很納悶,他明明已經死了,為何禁制還在?」謝宴星小聲說。

  溫以洵一邊說,一邊給謝宴星包紮傷口,「謝宴星,我好心疼啊!」

  「別怕。這些傷口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上一點也不疼的。」謝宴星安慰道,「嘶……你故意的吧?」

  溫以洵就是故意的。

  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疼?

  騙鬼也不能這麼騙吧?

  「你能感受到疼嗎?」溫以洵試探道。

  「說實話,沒什麼感覺。」謝宴星不裝了,「所以啊,你就放寬心就好,我根本感受不到疼的。」

  溫以洵:「……」

  包紮完了之後,溫以洵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謝宴星。

  「你看著我做什麼?」謝宴星被盯的不好意思,提醒道,「收斂點。」

  溫以洵:「???」

  到底是誰應該收斂啊?

  「謝宴星,你給我講講我們第一次相遇唄!」溫以洵鼓起勇氣說,「我只有不到百年的時光了,我怕我永遠想不起來,這樣的人生,太遺憾了。」

  「第一次啊!」謝宴星不顧一身的傷口,當即撲了上去,「只是講講嗎?」

  溫以洵:「…………」

  那不然呢?

  還能在這個山洞裡做人神共憤的事情啊?

  「別鬧,我真的想知道。」溫以洵長舒一口氣說。

  溫以洵嚴肅的看著謝宴星,謝宴星這才收回了貪婪的目光。

  「那時,我正在修煉,突然魂海異動,我就去查看。」謝宴星說的神乎其神,「你猜怎麼著,忽然掉進來一個小鬼,直衝著我的胸懷就飄過來了。」

  溫以洵:「……」

  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

  「小鬼不會游泳啊,修為也不夠啊,那能怎麼辦呢?」謝宴星興奮的說,「只好由我出馬,渡魂氣給那小鬼,他才能活下來啊!」

  「所以,幾分真,幾分假?」溫以洵不相信的問道。

  「其實,我也記不清了。」謝宴星含糊其辭道。

  溫以洵一拳捶到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人腿上。

  「記不清你還在這裡亂說一通。」溫以洵指責道。

  謝宴星哪裡服氣啊,直接將溫以洵圈入懷中,「我可沒亂說,但是你若是在不聽話,我不保證我不會做點什麼。」

  溫以洵噘著嘴;「你就是惡人先告狀。」

  「那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謝宴星寵溺的說。

  溫以洵為自己發聲:「我才不是惡人呢,你不要亂說。」

  「對對對,我們家小洵最好了。」謝宴星趴在溫以洵耳邊說。

  溫以洵心想:這還差不多。

  還好謝宴星不是個混蛋,不然在這裡,誰能保證他的安全。

  就在這時,腹地深陷了三尺,化作他們初遇的急流。

  謝宴星拍了拍溫以洵的後背:「小鬼,你醒醒!」

  第27章

  溫以洵被謝宴星拍的更加不省人事,連做夢都在嘀咕,這傢伙到底有多大的力氣,這是要把臉給打腫才肯罷休嗎?

  真不知道眼前的鬼是在救他的命,還是他應該喊救命。

  溫以洵在心底翻了不知道多少個白眼,才換來謝宴星的同情。

  總算不用挨巴掌了。

  謝宴星換了一種方式,要給他渡魂氣。

  他在謝宴星的攙扶下打坐在前,謝宴星一掌拍過來。

  給他拍出去三米遠。

  溫以洵:「……」

  當即口吐鮮血的溫以洵想罵都罵不出口。

  「你怎麼了?」謝宴星被嚇得不輕,「沒事吧?」

  溫以洵拍了拍身上的血水,「沒事,我也不吃溜溜梅。」

  謝宴星:「……?」這是何意?

  溫以洵說話從不帶客氣的,都是母親和父親互懟的時候聽的。

  還好老溫對母親不會破口大罵,不然溫以洵早就學會罵人了。

  「這位大哥,你能不能溫柔點?」溫以洵沒好氣的說。

  以往這樣,其他的鬼或者人都會懟他幾句,只有眼前的鬼和他道了歉。

  年紀輕輕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和他道歉。

  作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別人的嘴裡幾乎就沒聽到過好話。

  也不知道眼前這位鬼是瞎了眼還是怎樣,竟然和他道歉?

  溫以洵做夢也沒料到這一刻,雖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掉進魂海。

  他看著眼前的鬼也不像是惡鬼,心想:會不會也是個掉進來的倒霉蛋啊?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溫以洵試探道。

  謝宴星站起身來,「我就出生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家。」

  「你不是鬼?」溫以洵打量著周圍,「鬼不能入魂海。」

  「哦?」謝宴星輕笑道,「也許吧!你……是人?」

  「我母親是人,我父親是鬼,我是混血。」溫以洵幽默道。

  「混血能這麼用嗎?」謝宴星疑惑的看著他。

  他倒是滿不在乎,「反正除了我的母親,我又不和人說話,不用在意這麼多。」

  「你想去人間看看嗎?」謝宴星抬頭看著一片魂海,「那裡好像沒有這麼血腥。」

  「想啊!」溫以洵思索片刻,「母親總說人間美好,說實話,我真的挺想去人間看看的,可是,我這種怪物,怎麼可能去往美好的人間呢?」

  「會實現的。」謝宴星笑了,「總有一天,你會如願以償的。」

  溫以洵學著人間的拱手禮,「那就借你吉言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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