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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絳玉立時領命而去。

  第45章 流淚他不會道歉。

  英瑰公主匆匆趕來松柏院,一踏進院落,便瞧見了急得團團轉的刁嬤嬤。

  這老貨在英瑰公主跟前也有幾分體面。

  是以英瑰公主身邊的嬤嬤便給她搬了個小杌子,准她坐下說話。

  刁嬤嬤忙稱不敢,跪在地上將今夜發生之事統統說給了英瑰公主聽。

  旁人哪裡知曉魏泱與傾絲之間的內情。

  刁嬤嬤又是自小伺候魏泱的奶嬤嬤,說出口的話語便不由自主地偏向了魏泱。

  「新婚燕爾的,也不知夫人是犯了什麼癔症,世子爺勞累了一整日,回府的時候正想聽些小意溫柔的話語,她卻甩起了小性子。」

  絳玉瞥了一眼刁嬤嬤,心裡覺得刁嬤嬤的話語有失偏頗,又不好出言為傾絲辯解。

  她與傾絲相處不久,有個頭疼腳熱的毛病,傾絲總會和顏悅色地放她去休息。

  絳玉顧念著傾絲的這份情,不等英瑰公主問她,便已壯著膽子開口道:「奴婢斗膽說一句,夫人不是小性的人,今日這番爭吵只怕有什麼隱情在。」

  話音甫落,刁嬤嬤偏頭瞥了絳玉。

  她蹙起眉頭,似是不明白為何自己從小教養到大的奴婢要幫一個外人說話?

  英瑰公主不是偏聽偏信的人,瞧了眼刁嬤嬤與絳玉之間的官司,只說:「好了,叫泱兒出來,仔細別傷了傾絲肚子裡的孩子。」

  說話間,嬤嬤們已將英瑰公主攙扶去了東廂屋。

  廂屋裡熏著芳香怡人的白朮,英瑰公主卻聞不得這味道,聳聳鼻子讓嬤嬤們將爐鼎撤了出去。

  廂屋裡的各處博古架上都擺著清新雅致的瓷瓶。

  英瑰公主貪看了一眼,嘴裡笑道:「這瓷瓶多半是傾絲的主意,泱哥兒才不會有閒心逸致改換東廂屋裡的器具呢。」

  這時,絳玉端著剛沏好的六安茶進了廂屋。

  英瑰公主接過茶水略抿了一口,心裡狐疑著魏泱怎麼還沒從裡屋里出來。

  左右無事,她便讓絳玉留在東廂屋裡回話。

  「你是刁嬤嬤一手帶出來的丫鬟,怎麼今日替林氏說起話來了?」英瑰公主似笑非笑地問道。

  絳玉辨不清英瑰公主的喜怒,當下只小心翼翼地答道:「便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在公主跟前胡言亂語。」

  實是傾絲為人謹慎小心,待丫鬟僕婦們也極為和善真摯,總也讓人挑不出錯來。

  哪怕絳玉有心偏幫刁嬤嬤,也無法昧著良心說話。

  「公主有所不知,奶奶平日裡連高聲說話都不敢,哪裡會莫名其妙地使小性子呢?」絳玉如此道。

  英瑰公主聽了這話,笑了笑後便把玩起了手腕上的和田玉鐲。

  她待刁嬤嬤和絳玉等人素來十分和善,聽了絳玉這話也只指了指自己皓腕上的玉鐲:「你瞧這玉鐲的成色。便是去歲高句麗呈上來的貢品,也不及這玉鐲的三分。」

  明明前一刻她還在詢問著魏泱與傾絲之間的爭端,如今卻又莫名提起了和田玉鐲。

  絳玉拿不準英瑰公主的意思,只能順著她的話語誇讚起了這玉鐲。

  不想英瑰公主卻忽而丟開了這價值連城的玉鐲,這一陣力道將玉鐲砸落在地,剎那間那玉鐲便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殘破模樣。

  絳玉與伺候英瑰公主的嬤嬤們立時跪倒在地,眾人都唬得大氣也不敢出。

  尤其是絳玉,她額間已然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公主息怒。」

  英瑰公主倨傲地抬起頭,嘴角雖還勾著一抹笑意,可那雙矍鑠的眸子裡卻沒有流淌著半分笑意。

  「這價值連城的玉鐲於本宮而言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絳玉心跳如擂,整個人不可自抑地發起了抖,腦袋幾乎貼到了地磚之上。

  上首的英瑰公主又問了一句:「絳玉,你可明白?」

  絳玉立時答道:「奴婢明白。」

  *

  一牆之隔的正屋內。

  傾絲本在對鏡垂淚,一聽得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立時嚇得要往床榻邊躲。

  可魏泱動作快了她一步,手臂一橫便擋住了傾絲的去路。

  燭火搖曳,魏泱端著安胎藥走到傾絲跟前,倨著臉對她說:「絲絲,該喝藥了。」

  傾絲怕極了這副模樣的魏泱,可她已嫁給了魏泱為妻,甚至肚子裡還懷著魏泱的子嗣,實在是無處可逃。

  她從前以為魏泱只是性子矜冷孤傲些,其實為人溫柔又細心,甚至不在乎她懷著旁人的身孕,可見是個極有擔當的男兒郎。

  成婚後,他必定會悉心愛護著自己。

  如今想來,這樣的念頭是大錯特錯。

  魏泱像極了蟄伏在暗處的毒蛇,而傾絲則是他早已瞧中許久的獵物,不知何時就會被他撕咬上一口。

  她沒有什麼反抗能力,能做的似乎只有哭泣與求饒。

  可哪怕傾絲是如此怯弱膽小的人,也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一輩子。

  她雖柔弱,甚至無法拿出什麼把柄來與魏泱談判,也無法以卵擊石、傷害到魏泱什麼。

  可她心裡想的明白,魏泱從不曾愛重珍惜過她。一個男人若是愛重一個女子,必定不會使出在婚前毀她清白、害她珠胎暗結這樣的醜事來。

  差一點點,她就因為肚子裡的孩子而失去了性命。

  只怕在魏泱的心裡,她只是個予取予求、被他耍得團團轉的玩物而已。

  他願意娶自己,也只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而已。

  傾絲臉上斑駁的淚意愈發洶湧了些,她無聲地垂下頭,沒有接過魏泱遞來的安胎藥。

  這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在反抗著魏泱的所作所為。

  魏泱又何嘗看不透這一點。傾絲的一點點冷淡就足以擊潰摧毀了他,更何況是這樣明晃晃的冷漠?

  怒極的他笑出了聲,清冽的嗓音里透出幾分歇斯底里的愛。欲來。

  「絲絲,陪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魏泱欺身上前,不顧傾絲已高高隆起的小腹,只使著力將她牢牢地圈進自己的懷裡。

  傾絲方想掙扎,魏泱冰冷的手指已覆上了她的頸骨,指尖游移盤旋,便停在了傾絲的頸骨處。

  他端詳著那瑩白如雲錦的肌膚下的骨頭,明明還沒有用力,傾絲卻察覺到了一陣瀕臨死境的危險。

  「爺……」傾絲哽咽著出口,淚水化就了恐懼與求饒。

  而魏泱卻只是傾身上前吻了吻她杏眸里滴落而下的淚珠,冷笑著問:「怎麼?怕我會殺了你嗎?」

  明明是如此親密的動作,可傾絲卻嚇得發了抖。

  在她眼裡,俊朗雅逸的魏泱已漸漸地褪去了那一層君子的外衣,成了個癲狂無狀的瘋子。

  瘋子哪裡會在意旁人的生死?

  她害怕得腿軟,漣漣的淚花凝在了眼眸之中,人也不自覺地朝著身後的方向倒去。

  幸而魏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如調笑般的揶揄聲飄入她的耳畔。

  「怎麼都站不穩了?」

  傾絲愈發惶恐,偏偏魏泱如一堵圍牆般擋在她身前,讓她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沒有與魏泱爭鬥的資本。

  尊嚴與公道固然重要,名節與體面也是女子為人處事的根本,可失了雙親的傾絲掙扎著活到今日,所求不過是好好活在這世上而已。

  短暫的幾息猶豫後,傾絲便忍著淚意攀住了魏泱的胸膛。

  她不敢抬頭去直視著魏泱,只低聲祈求道:「求爺,放過妾身。」

  寂靜無聲的內寢里,兩人緊貼著彼此,狹小逼仄的距離讓魏泱能清晰地聽見傾絲的心跳聲,微微一低頭,更能瞧清楚她面容里不加掩飾的害怕。

  她在害怕著自己。

  魏泱並不高興,甚至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心間盈潤著的惱火與憋悶比起方才還要再洶湧蓬勃幾分。

  可私心裡魏泱一點都不想傷害傾絲,所以他只能死死地壓抑著怒意,一字一句地告訴傾絲:「絲絲,我放不了你了。」

  從他初遇傾絲的那一刻起,便放不了她了。

  那以後的種種,不過是個擰巴的人不肯承認自己的愛意而犯下的錯誤而已。

  從魏泱決定迎娶傾絲的那一刻起,他便做好了要與傾絲糾纏生生世世的打算。

  放手?

  絕無可能。

  傾絲會錯了意,只以為魏泱今夜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她。

  可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一個人在戳破了如此難堪的謊言後還沒有資格傷心落淚一場嗎?

  她不明白,魏泱還想對她做什麼?

  他已將她害到了如此地步,難道非要她遍體鱗傷才能放過她嗎?

  「爺想讓我做什麼?」傾絲泣不成聲地問著,哀傷到了極點的她滿臉的心如死灰。

  這一刻的她總算是認清了自己在魏泱心裡的地位。

  她不是困在籠中的金絲雀,也不是被人悉心豢養的貓狗,而是被隨意放在粘板上的魚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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