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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學得快。

  他將她發頂的男子髮髻拆掉,青絲如瀑垂落肩頭,他指節分明如玉,在她軟綿輕滑綢緞般的烏髮間來回,時而緊繞,時而高綰。

  謝珩想讓她佩戴的是那套紅玉頭面,在他一點一點溫柔動作里,紫檀箱中的首飾越來越少,而沈青,只覺得腦袋越來越重。

  很快,一整套頭面都佩戴完畢,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烏髮如雲,金玉點綴,是令人心蕩神震的傾國傾城與富貴氣象極限融合。

  渾然天成,絕世無雙。

  就是梗著脖子有點不太敢動,畢竟著腦袋脖子上,頂著好幾座宅子呢。

  「等等。」

  謝珩愣愣盯著鏡中人看了一會,忽然又繞到她身前蹲了下來:「我給你畫眉點脂。」

  當沈青眼睜睜看著他從妝檯下取出一隻裝盒,打開裡頭是一整套一應俱全的胭脂水粉時,她徹底驚詫住。

  「你還會這個!?」

  謝珩已經在她眉間點上花鈿:「本來是不會的。」

  現在也會了。

  沈青深吸口氣,無法直視他的憧憧目光,趕緊閉了眼,任這人在自己臉上細細描摹。

  為了緩解這尷尬怪異的氣氛,她找了些話題來聊:「你知不知道,在你房裡看到這兩套頭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怪癖,買來在房中偷偷給自己戴呢。」

  話音剛落,她感覺到正在自己臉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當然,她沒有睜眼,自然看不到謝珩那張俊臉一瞬間黑沉下來。

  許久,他問:「嚇到你了嗎?」

  「……當時是想跑來著,但是看你太俊了,沒捨得跑。」

  謝珩無奈,沉下來的俊臉恢復莞爾笑意,如果不是她每天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大概世上也不會有這樣玲瓏瀟灑的沈青了。

  「可以了。」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從清淺變得灼熱,沈青卻有些如釋重負,她長睫微顫,緩緩睜開雙眼,一眼便見銅鏡中那張令人驚心動魄的面容。

  明艷無方,不可逼視。

  她張張嘴想說話,朱唇微動,眼波流轉,只是這樣瞬間的瀲灩,鏡中人風情攝人。

  她不自覺屏住呼吸。

  真好看。

  比她在南風樓海棠房間裡看到的自己還要好看許多。

  她一雙清眸轉了轉,明眸一抬,對上謝珩同樣痴望著她的目光。

  說起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在他面前穿了女子的衣裙。

  「好……好看嗎?」

  他的眸色太深太深,她像一隻無處遁形的小獸,一顆心忽然提了起來,本能地想要逃離。

  可是她沒有機會,眼前的人像是預判了她的心理,直接俯下身來,用手臂勾住她的後腦勺,深深淺淺在她一點朱唇上,細細採擷。

  沈青仰著頭,承受著他的沉溺,她被深深揉進他的懷抱,熾熱得幾乎要將她融化。

  幾經溫柔又猛烈的輾轉,懷抱著她的人終於像是恢復了一點理智,輕輕鬆開一點包裹著她的力量,她迷離睜眼,對上的依然是一雙幾乎被朦朧情愫徹底支配的眸子。

  她身子忽然一輕,整個人被謝珩輕而易舉從妝檯前抱起,她以為是要往床榻上去,沒想到他大步走到了書案前。

  書案上還攤了幾本翻開了的公文,上面朱色批註清晰可見,沈青就這樣被他放置在書案上。

  她隱隱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感到緊張和怪異,於是緊摟著謝珩的脖子不放,額頭抵在他肩窩不肯動:「不行,會……會弄亂這些文書的……」

  謝珩不語,扶著她緩緩傾身。

  青絲紅玉,枕上一案公文,紅顏白紙,絕世無雙。

  他低著頭細細輕吮,一點一點,採擷這朵被他攀折入懷的仙姝。

  沈青一雙眸光盈滿水色,在他的採擷下,眸光水色盈盈顫動。

  「沈青。」

  他終於像是恢復一點理智,喑啞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呼喚她的名字。

  「沈青,我曾經做過這樣一場夢。」

  第100章 第100章要是你當初不反抗……

  沈青早晨醒來的時候,身子終於不是各種不安定的懸空感了,而是穩穩噹噹躺在床榻上。

  可是她只要略一抬眼,就能看到不遠處散落一地的書冊卷宗。

  還有那套華貴無雙的紅玉頭面,在來來回回的晃蕩中,不知不覺都被拆卸乾淨,在書案或枕畔,隨意堆放到處都是。

  可見昨夜舊夢有多凌亂。

  她覺得謝珩簡直是有毛病,那樣一絲不苟將首飾替她穿戴整齊,然後馬上又一點一點將它們拆卸掉。

  昨晚為什麼要陪他這樣荒唐?

  噢,他說他會借一陣東風給她,這算是獎勵?

  她不由得想到,當初和晉王決定謀事時,已經做好了最少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的打算,晉王曾經提議,謝珩是一條捷徑,她可以試著去走這條捷徑。

  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當時一口回絕了。

  回洛京不過一年多,局勢就已經大定下來,到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走了謝珩這條捷徑。

  所以……這就是代價嗎?賺一個絕色公子做她的夫君?

  不錯,這代價可真大。

  「在想什麼呢?」

  一個溫厚的懷抱從後面輕輕貼了上來。

  沈青無比艷羨地嘆了口氣:「我在想啊,這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好福氣的人呢?你看,我既是女人,又能當男人,還武功高強,又聰慧機敏,關鍵是,還長得這樣傾國傾城,普天之下,你哪裡再去找一個我這樣的人來?」

  謝珩忍不住笑意莞爾,低頭在她後頸輕輕啄了啄:「當然,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人了。」

  沈青被他啄得咯咯直笑,正要躲開,又聽見他聲音清清正正抵在耳畔:「沈青,我多謝你,讓我遇見你。」

  清潤的聲音太過於鄭重,她也不掙扎了,就安靜地靠著他肩窩,又小憩了會,才應:「誒呀,要是你當初不反抗,咱倆早成了,娃都滿地跑了。」

  「……那也來不及吧。」

  兩人互相依偎溫存了一會兒,謝珩先起身,他回頭囑咐道:「我去看看借的那陣東風到了沒有,你起來吃些東西,再去睡會兒。」

  有謝珩辦事,她很安心,也沒有多問,就揉了揉自己還酸軟著的腰腿,將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不吃了,我要先睡。」

  謝珩雖然無奈,但也沒有強行喊她起來用膳,自己穿戴整齊,先出了門。

  剛出院門,就看到沈青的兩個心腹手下正面色慌張上前要匯報,他攔了他們,也沒有問發生了什麼:「她還在休息,無妨,我來解決。」

  兩個手下互相對視一眼,又聽見謝珩補充道:「我回來之前,沒有重大的事,先不要打擾她。」

  兩人終於還是應下:「是。」

  又有鳴山上前耳語幾句,他神色不變,淡淡應了下來,然後乘了馬車,徑直入了宮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借的東風到了。

  正在臥房裡埋頭酣睡的沈青,渾然不會想到,這東風還是位久違的老朋友。

  謝珩邁步進了乾元殿,許久沒在這殿堂上見到這樣隆重整肅的場面,文武百官幾乎到

  齊,他的叔父,依舊站在百官之首,消沉的眉目今日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當然,站在殿中一人,形容間帶了些風塵僕僕的消瘦,也難掩他一副偏偏文雅的氣質。

  是失蹤了許久的陳文軒。

  他身邊還跪了一個女子,也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沈府里被帶過來的岳瑛。

  也就只敢趁沈青不在府上,逮著岳瑛來欺負了。

  謝珩進來,剛向孝武帝行過禮,就見陳文軒直挺挺跪下來向孝武帝陳情:「陛下,罪臣陳文軒自知罪孽深重,本在數月前就該認罪伏誅,可是逆賊一日不除,罪臣心裡實在難安,所以才暗自苟且偷生數月,只為能再向朝廷盡幾分綿薄之力,稍贖罪孽。」

  孝武帝實在沒弄明白:「你這一口一個逆賊是說誰呢?再說了,這……跟沈夫人有什麼關係,莫非沈夫人是逆賊?」

  陳文軒側目看了一眼岳瑛,她只安安靜靜跪坐一端,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他也完全豁了出去:「當年岳聞淵的案子,有我們陳郡侯府的構陷不假,但是岳聞淵,實實在在是為反賊,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孝武帝仔細想了想,別說岳聞淵到底有沒有謀反了,他當初犯了些什麼罪,他都想不起來,只好自己開口問:「所以岳聞淵謀反了?」

  陳文軒斬釘截鐵:「岳聞淵與當年的正麟宮變有勾連,從他隱藏的那些書信卷宗里可以找到他對這件事的探討,竟然有想為逆賊翻案之意,只不過來沒來得及行動罷了。至於他的女兒岳瑛,為何會正好在千里之外被莽山的沈青救下,還能嫁給沈青成為莽山的大夫人,那是因為,莽山眾匪,也是當年正麟宮變後潰敗的餘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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