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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熟悉的的氣息讓剛剛還強撐著的人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淚水,所有的惶恐不安散去,在感受到母親未消減的愛意後,他好像又重新擁有了可以任性、可以放聲哭的資格。

  「娘……娘,」愧疚與委屈,同時在他的哭喊的聲音里,「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誰也不要,就要你。」

  戚鈺緊緊抱著他,哭聲讓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或許以後的某一天,齊昭會擁有了更廣闊的世界,擁有更多重要的人,老師、朋友、追隨者,但此刻在孩子的世界裡,母親是無可替代的。

  她看著不遠處靜靜等待的李瓚,心中一嘆,罷了,便如此吧。

  「娘親不會不要昭兒的,昭兒才是,不要討厭娘親好不好?」

  齊昭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娘的懷抱里拼命搖頭。

  他怎麼會討厭娘呢?無論父親是誰,他是娘懷胎十月生下的。這就夠了,他永遠都不會討厭娘親的。

  ***

  李瓚覺著自己好像病了。

  其實那日從戚鈺離開到找回她,中間不過就是幾個時辰而已,卻像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在噩夢中驚醒的男人微微喘著粗氣,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人,身邊的人正沉沉地睡著,不是夢裡怎麼都留不住的一道身影。

  他握住了被子裡女人的手,溫熱的觸感讓他分清了夢境與現實,一顆心才總算是落了回去。

  他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看著戚鈺看,好漂亮,不管看過多少次了,他面對著這個人,腦海中總是忍不住這麼想,日復一日地,痴迷愈盛。

  李瓚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臉。

  大約是讓她不舒服了,女人皺了皺眉,撓了撓被他碰過的地方。李瓚笑了出來,像是找到了什麼樂趣,待她手放下了,又去碰別的地方。

  直到戚鈺似乎是不耐煩了,迷迷糊糊地手一揮,一巴掌揮到了男人臉上。

  除了她沒被人打過的臉微微發麻,但李瓚的眼裡,卻閃爍著不正常的灼熱,比起疼,他更多的感受是真實感,有她在的真實感,帶來說不出的歡喜。

  他又靠近了兩分,直到感受到戚鈺溫熱的呼吸。

  只要你別走,他想著,什麼都好。

  當然,這是她在的時候,噩夢也好,不安也好,只要看到她,什麼都能散去。

  但也有時候,戚鈺會離開京城,或許是回青州,或許是去別的地方小住,他從惶恐中醒來,又在身側無人的惶恐中度過後半夜。

  好在,戚鈺答應了給他回信,也確實會給他回。李瓚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著她的信一遍遍地看。

  對戚鈺的掌控欲幾乎已經到了不能讓她離開自己視線的地步,想要把她困在宮裡讓自己能隨時見到的念頭,無數次升起過,又無數次被自己按掉。

  她會給自己寫信了。

  她給自己的信,越來越長了,從一開始肉眼可見的敷衍,諸如「一切安好」「知道了」「好」之類的,也只有提起昭兒多說兩句,到現在,也會問候起他的日常,會三言兩語,說一些她經歷過的事情。

  那些事情,暗衛們都會報給他的,但從戚鈺的信中說出來,便是全然不同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因為這絲希望,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焦躁都壓下去,把那個在等待與分離中快要發瘋的自己鎖了起來。

  每次回京,戚鈺會帶禮物。

  給昭兒,也給他。

  有時候是一些好看的小玩意,或者是當地特產,會講一些外面的見聞與他們聽,還有民間的冤情,與他們說。

  昭兒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崇敬,在他的眼裡,他的母親,定然是風一般自由,見多識廣、聰慧清醒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敬愛這個女人,不再只是因為她是他的母親。

  這樣……也挺好的。

  比她在宮中,對著這紅牆綠瓦得好。所以……他放她去飛,只要她還知道回來。

  只是這次,禮物只有昭兒的,沒有他。

  等昭兒一走,李瓚就纏著她問:「我的呢?」

  他已經發現了,對戚鈺,有委屈不能憋著,得說。再不濟,最後也能在床上討回一點好。

  只有主動,才不會吃虧。

  但他這會兒是真的委屈,委屈到想狠狠咬她一口。

  女人看了他一眼:「你的也有,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李瓚當即蒙住了她的眼睛:「好了,晚上了,快讓我知道。」

  戚鈺好像被他逗笑了,又有些無奈在里:「真是的,這麼急做什麼?」

  但也還是妥協了,這次帶回來的也是小玩意,只不過是床上用的,李瓚在猜,戚鈺買這個的時候,腦子裡想著的會是什麼呢?

  帶旁的東西,或許只是順手的,不需要思考。但是帶這個,她想的肯定是自己。說不定還是兩人歡好時的自己。

  李瓚喜歡這個禮物,他喜歡這樣被她掛念的感覺

  歡好過後,他握著女人空蕩蕩的手腕,突然問她:「暗衛說你在外面都戴著那佛珠的,

  怎麼回京了又不戴了?」

  戚鈺閉著眼,懶懶地回他:「那佛珠皇上先前都不離手,京城人多眼雜,怕認出來了。」

  李瓚嗯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又問她:「那怎麼現在出了京知道戴了?不收起來了?」

  聞言。女人這才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聽明白了,他真正想問的是這個。

  戚鈺笑了笑:「這不是,想得一得皇上真龍之氣庇護。」但是隔了有一會兒,她又回答了一遍,「出了門人多事多,記性差。戴在手上,就能多想想你。」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已經不知道是多不容易了。

  李瓚心口酥麻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雙眼緊緊盯了她好一會兒後,再次吻了上去。

  他不能確定戚鈺是不是給他點希望故意吊著他的,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有這甜意,也足夠了。

  ***

  齊昭十二歲的時候,李瓚遇了一次刺殺。

  他有眾多高手保護,刺殺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經歷了這麼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好像在那短短一瞬間,想了許多事情。

  知道刺客的事情,齊昭立刻來看他了。

  看他完好無缺,少年明顯鬆了口氣,又有些猶豫地問他:「有沒有查到刺客是誰指使的?」

  李瓚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怎麼?怕是齊文錦指使的?」

  被戳破的少年臉微微漲紅,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又無法不替那個人說話:「他還不至於做這種糊塗之事。」

  他說得很是氣虛。

  現在的齊文錦,也就外人看起來算個正常人了。齊昭知道,沒有母親,他無異於行屍走肉。發瘋失控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

  大概沒有人,比齊文錦更想李瓚去死。

  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辦?齊文錦並不想看著他犯這種重罪。

  李瓚倒是沒有在意孩子對那個人的偏袒,他只是想著自己方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李昭。」他叫。

  齊昭對這個名字如今已經不那麼陌生了,嗯了一聲。

  「你放心,他對你有養育之恩,就算是他,我也不會治他的罪。」

  齊昭鬆了口氣。

  「但是,我也有條件。」

  「什麼?」

  「你要做太子。」

  齊昭愣住了:「什……什麼?」

  這些年來,齊昭與李朔,也算是恢復到平和的關係了,雖不至於如曾經那般親密無間,但也能一同吃喝玩樂。

  齊昭對他,始終是心有愧疚的。

  如今,聽到李瓚這麼說,下意識就是拒絕:「可是……」

  男人一抬手,止住了他後面的話。

  「我知道,你跟李朔關係好,所以不願意對不起他。」他撫了撫龍椅一側的椅把,「但誰能保證以後,二十年,三十年,如何保證他對你就完全沒有芥蒂,不會嫉妒你、怨恨你、想殺了你。我放心不下。」

  齊昭立刻替李朔說話:「二哥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人心難測。」

  「父皇既然知道人心難測,又怎知日後,我這顆心不會變?蘇家雖然倒了,蘇將軍卻還鎮守邊關,父皇不放心二哥,又怎知我日後不會忌憚他?」

  十二歲的孩子,如今對朝中局勢,也懂得了許多。

  李瓚沉默了一會兒才緩慢開口:「朕確實在賭。你與李朔,都是我的孩子,朕選了一個,就要冒著失去另一個的風險。」

  「但是,我不能賭上你的母親。」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這個位置,只有坐的是你,我才能安心。」

  「所以昭兒,這也是……請求。」

  齊昭直到此刻好像才反應過來,李瓚說的「放心不下」,是放心不下母親。

  「我的另一個請求,就是請你,善待李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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