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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車簾,她看到雍王的面上有一種奇異的神情。

  仿佛藏著千言萬語,但細看,分明是平靜無波的。

  「溫姑娘,請坐。」他示意。

  「應當先恭喜你,拔得頭籌,贏下了大比。」他說,「剛才的演奏所有人都認清了你的實力,本王也……很欣賞,堪稱繞樑三日,聽了之後大概好久連珍饈也嘗不出味道來了。」

  「王爺謬讚。」溫素音謙虛地說,她避開與他視線相接,「不知王爺找我有何事?」

  「沒什麼,本王就是突然很想知道,剛才那樣的曲子,你彈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想到一位故人。」

  「定然是很重要的人,他能得你如此看重,何其有幸。」

  這話不好回,溫素音默認。

  趙明恆又說,「本王想到了故去的皇兄,本王曾經怨恨他,恨他輕率,拋下我離開這人世,你也會恨那個人麼,他讓你如此難過。」

  溫素音輕輕搖頭,「不會,那是我心甘情願,往事不可追,殿下也請不要再傷懷了。」

  趙明恆喉頭微動,自嘲一笑,「好。」

  「本王無事了,你回吧。」他說,「本王會準備一份賀禮給你,會是你喜歡的。」

  第74章 如何報答

  溫素音並沒有把趙明恆所說的賀禮放心上,她以為大概就是些首飾布料之類的,這幾日她收了不少了。

  直到五天後,她聽到一條傳聞,陶鳴鳳自盡了。

  給她來送消息的是阿花,自從溫素音參加雲音大比,她也格外留神聽到的各路樂壇消息,她在幾位挑衣料的夫人那裡聽說後就急匆匆趕來給溫素音報信。

  「怎麼可能。」溫素音印象中,他是一個為了向上爬不顧一切的人。

  「真的。」宋阿花跑得太急,一邊灌茶水一邊說,「而且啊大家都說,他還留下了謝罪書,說當年的確是他剽竊了你父親的那支曲子,他的手也並非你父親所傷,是他誣告的,他如今已幡然悔悟,決定以死謝罪,還說陶家並不知道這些事,他願意一人承擔。」

  「這下好了,再沒有人能懷疑你了,你父親的清白所有人都知道了。」宋阿花拉著溫素音的手說,「素素,你很了不起。」

  溫素音贏下大比占了上風,但當年那樁案子其實一直沒有一個蓋棺定論的說法,仍有一部分人堅持溫如松當年才是不光彩的那個,只不過生了個好女兒罷了。

  溫素音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所有人,但她怎麼也想不到,陶鳴鳳會主動出面承擔罪責,以一種絕無轉圜的方式給這件事一個明確的論斷。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溫素音說,「他竟然會……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陶家肯定要辦喪事的,到時候就知道了。」宋阿花說,突然,她想到什麼,眉心微皺,「你是覺得愧疚了麼?」她有些著急,「這跟你沒有關係,他們該的,還沒算上你這些年吃苦頭——」

  「我怎麼可能愧疚,我想有這一天很久了,只想想起我父親過世時那一幕,我什麼憐憫都不會有。」

  溫素音輕聲說,「我只是有些擔憂,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陶鳴鳳的這個選擇很不尋常,必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壓力迫不得已,但什麼人會給他這樣的壓力呢?會與我有關麼?我有些想不太明白。」

  宋阿花拍拍她,「管他怎麼回事呢,反正你的仇報了就行,先不要想太多,就算有這個人,至少他是幫你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掌柜的最喜歡這樣說。」

  「最近店裡生意如何?」

  「特別好!掌柜的打算明年開第二家店,我就是新掌柜了!」宋阿花興致勃勃地介紹到,「當時我們一起從意州出來的時候我根本不敢想——」

  她突然止住話頭,那個時候,秦郎君還在,他們一起上的路,如今素素卻孤身一人了。

  她小心地問:「素素,你有沒有考慮過接下來的日子?你報仇也報過了,琴館也越來越好,你還年輕,該為自己打算一二,我看你師兄就挺不錯的……」

  溫素音笑著說:「我對師兄只是兄妹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沒考慮過那些,好了,先不說我了,說說你?」

  「我有什麼好說的,我不嫁人的,還有妹妹要照顧呢!」宋阿花提高了音量,臉卻紅了。

  溫素音笑得狡黠,「那我可真是要同情某人了。」

  就在這日傍晚,一個意料不到的客人上門了。

  陶崇禮是一個人來的,他仿佛比先前一下子老了十歲,發須有些亂。

  溫素音引他上二樓,兩個人單獨對坐,她沒有讓青苗準備茶水,態度很明顯,並不打算與陶崇禮客套。

  「鳴鳳自盡了。」陶崇禮盯著溫素音,低聲說。

  溫素音也和他一般面無表情,沒有出聲 。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今天早上剛剛得知。」溫素音平靜地說,「陶老先生來我這裡,是想與我一起緬懷麼?」

  「他已經用死向你父親謝罪,你可以收手了麼?」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溫素音說。

  「事到如今,為何不坦誠些?若非因為你,雍王殿下怎麼可能親自出面?」他依然面無表情,聲音也沒有絲毫波動,如一潭死水,「當年的事,我陶家對不起你們,但如今該付出的代價也已經付過了,若你還要咄咄逼人,只能落一個魚死網破的下場,至少你想要順順噹噹地進雍王府是不可能的。」

  竟然是雍王出手了?溫素音壓下這詫異不表露出來,冷笑一聲道:「陶老先生這是上門求和還是示威?事到如今,你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進不成雍王府算什麼,我不在乎。」

  「你——」

  「我最恨的不是陶鳴鳳,而是你!」溫素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他,「陶鳴鳳算什麼,我父親是視你為父,為了你才一直低調退讓,可是你呢?明明知道真相,依舊眼睜睜看他身負污名悲慘死去,你有一絲一毫顧念過十多年的師徒之情麼?你把我父親當做什麼?墊腳石?擦桌布?」

  陶崇禮呼吸有些急促,「我當時——我當時沒有辦法!我能怎麼辦?我沒得選!」

  「我現在也沒辦法。」溫素音冷冷地說,「你想讓我罷休?好啊,只要你永遠滾出京城滾出琴壇。」

  陶崇禮僵住,與她對視良久。

  ……

  溫素音有些煩惱,她總算知道雍王殿下的賀禮是什麼了,可這禮太重太厚,讓她有些難以承受,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償還。

  再想到他身上那些時常令她分神內心悸動的巧合,她更加煩惱了。

  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即便她再逃避,琴課是躲不過去的,畢竟收了那麼多束脩呢。

  見到趙明恆的時候,她總覺得他似乎心情不錯,明明沒有在笑,但眼中那一縷若有若無等待她說什麼似的的期待實在扎眼得很。

  溫素音鎮定下心神,問到:「殿下,陶家的事情——」

  「陶崇禮那老匹夫可向你低頭了,可有再冒犯你?」剛起了個頭,趙明恆直接就迫不及待問到,十分從容坦率。

  「沒有,我讓他滾,他什麼都不敢說。」

  「做得不錯。」趙明恆欣慰,「這下你可以安心了。」

  「此事會不會連累到殿下?畢竟他是臨安公主的座上賓,深受喜愛,為了我的事讓殿下勞心勞力,我心中實在愧疚。」

  「這點小事還談不上連累,你也不必掛懷,這次也並不全是我的功勞,是我和小王爺一起辦的,若不是他有好點子,這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小王爺?」

  趙明恆點點頭,「先前我招待小王爺,叫他似有心事,便問了一嘴,誰想竟恰好與你有關,便多留意了幾分。」

  「小王爺有心替你張目,他想直接做一封假信,說你父親當年曾經把曲譜獻給他母親,宮廷信件進出有日期登記和印鑑留存,可以作為憑證,而且在玉善那邊做手腳比較簡單,就算被看出來,大雍朝廷也會裝不知道,事情到這一步他都能辦妥,但後頭大雍這邊他就不好弄了,他對我大雍朝中形勢一竅不通,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運作,心中發愁,幾杯酒喝下去就一五一十全跟我說了,想從我這裡討主意。」

  溫素音立刻說:「這怎麼好——殺雞焉用牛刀,此事可大可小,若牽扯進兩國交往,生出嫌隙,那我就成罪人了。」

  趙明恆安撫她:「我也沒同意,勸住他了,我跟他說這主意雖妙但萬不可如此行事,事後你知道了肯定是會往自己頭上攬罪過的。」

  溫素音鬆口氣,「萬幸有殿下。」她好奇,「那後來陶鳴鳳又為什麼會……」

  「小王爺這主意雖然歪,但借鑑一番還是可以的。」趙明恆說,「我用了小王爺那個說法,同陶家說小王爺已經把證據交到我手上了,我暫時看臨安公主面子上給他們一個機會,我可以不出手,只要他們把這件事處理得令人滿意,主動向世人說清當年的事實承擔罪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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