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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陶漪妃飛速道,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一直默默不語看著這一切的臨安公主出聲了,她語氣沉穩雍容,帶著長輩的寬和,「好了,陶小姐少年英才,心裡有不服氣也是正常的,不過要本宮說,陶小姐是我見過最年輕琴技最好的姑娘了,就算放眼整個大雍,她的琴技也算翹楚,本宮是不信還有哪個姑娘能比她更強的,若真有這樣的人,雲音大比自然就能見分曉了。」

  趙明恆對她舉了舉酒杯,隨意一笑,一副退讓之態。

  這場風波似乎也就這樣過去了,在場眾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躲在角落一直在觀察的陶鳴鳳。

  臨安公主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一開始是反對的,一來雍王身份特殊,容易捲入是非,二來他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娶妻,定然是有不為人知的隱情或者眼光極高,他沒信心陶漪妃能得到他的青睞。

  但最後陶漪妃說服了他,她聽了臨安公主的打算後勸他應下,「父親,富貴險中求,咱們如今的聲勢離不開臨安公主的相幫,您當年冒的險回報很豐厚,焉知女兒這一次不會給家中帶來更豐厚的回報呢?雍王殿下的權勢是臨安公主根本不能比的,如果不是看好他,臨安公主何必拿我去押注示好?」

  「就算不成也不虧,得了這個宮宴出演的機會,給貴人們留下好的印象,日後大比的時候也能多得兩票。」

  陶鳴鳳知道自己女兒一向有主意,她也有這個本事,所以他支持了這個計劃。

  只是沒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超脫他們的計劃之外,尤其是雍王的反應,如果沒有他那幾句話,漪兒今日的出場會更加成功,一鳴驚人。

  幸好場面收住了,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漪兒的琴技還算受到認可,陶鳴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宮宴一直進行到下午快傍晚的時候才散去,皇帝喝的酒水有些多,精神不濟,退回了寢宮,躺在軟榻上休息。

  除了趙明恆那一段,他下午整體心情還是很愉悅的,在各種奉承討好中,他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一切似乎都很圓滿。

  他的好心情結束在關

  於趙明恆的消息中。

  「啟稟陛下,雍王在宮宴後並未立刻離宮,而是去了泰安宮,倒是並沒有做什麼,就在門口站著,看著大門,逗留了大約一刻後離開出宮。」

  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他的面龐有些扭曲,發出一聲冷笑,「朕知道,他心裡只有一個兄長,只有他的好大哥才配當太子當皇帝,但誰讓他命短呢,朕!才是天命所歸!他在泰安宮門口站一天一夜,那也是個死人。」

  泰安宮正是曾經的大皇子,也是皇帝和趙明恆的兄長曾經居住過的宮殿,他死後就被暫封,再沒有人居住了。

  聽到皇帝的話,周圍的侍從們立刻噗通跪倒了一片,瑟瑟發抖,誰都不敢這個時候出聲來觸霉頭。

  在宮中待久的老人都記得,曾經的大皇子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儲君,他出身高貴,聰慧好學,舉止穩重而且寬容有度。

  年紀尚小的三皇子對這個大哥格外敬愛仰慕,也只有大皇子才能震懾住狂傲不羈的三皇子。

  但是大皇子為了救他的二弟弟,被馬踩死了。

  第56章 會忘記麼?

  一駕馬車緩緩向雍王府駛去。

  黃品知道自家主子的情緒不太好,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接觸到和大皇子有關的人或物,趙明恆的心情都會受到影響。

  作為陪伴在趙明恆身邊最久的人,黃品知道趙明恆對大皇子到底有多麼敬仰親近,以及在大皇子死後那一系列幾乎影響趙明恆人生走向的變故。

  黃品偷偷打量坐在上首的趙明恆的臉,心中憂慮,他小心地湊過去說:「殿下,您何苦呢,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大殿下也會希望你能放下的。」

  趙明恆聲音沉鬱,「大伴,你說如果兄長沒有死,現在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這世上真的有天命這種東西麼?如果有的話,兄長有哪裡配不上麼。」

  黃品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也不是他能夠回答的問題,「殿下,您得保重自身。」

  「本王知道。」趙明恆說,「如果我死了,誰還記得他呢?我那二哥恐怕恨不得把他的墓碑都給剷平了。」

  「陛下應當不至於……會被議論的。」

  「或許是不至於,但他會把所有祭祀供奉都停了,甚至把兄長的名字事跡漸漸抹去,他最恨的不就是大家重視兄長勝過他,認為他比不上兄長麼。」

  黃品默然,生的人與死的人,前者可以隨心所欲地擺弄後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趙明恆嘲諷地笑了一聲,「這個心思陰暗肚量狹小的懦夫,這就是我們大雍現在的皇帝。」

  「這就是母后的好兒子。」

  黃品知道,後面這一句才是殿下這麼多年怨恨和心結的根源。

  他始終記得那個陰沉沉的午後,十五歲的趙明恆被皇后召見,沒有人知道這對尊貴的母子之間說了什麼。

  趙明恆回來的時候面色蒼白,眼睛裡卻燃燒著熊熊烈火,手心帶傷,滴答著鮮血,他一言不發把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他出來的時候命令黃品把所有皇后賜給他的東西都處理了。

  「燒了,燒不掉就砸了。」

  黃品不敢讓旁人知道這悖逆之舉,自己親自一點點處理掉了。

  後來趙明恆便離開了京城,那時候正是與北狄戰事起來的動盪時候,他親自帶兵坐鎮邊關,連先帝和先皇后故去都無法抽身,直到徹底擊敗北狄才回來,這時候新皇已經登基了。

  黃品眼眶有些濕潤,說句大不敬的,雍王殿下才小包袱那麼大的時候他就開始照料了,在他心裡小主子比什麼都重要,哪怕雍王殿下決心謀逆了,他也會獻上自己的一切誓死追隨的。

  「殿下,您何需自苦。」他難過地說。

  趙明恆自嘲一笑,「大概因為我還姓趙吧。」

  非不能為,不可為也。

  馬車馬上就要駛入雍王府的大門了,趙明恆突然喊停。

  黃品連忙問,「怎麼了?」

  趙明恆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命令道:「去南瓦坊。」

  他突然很想見一見溫素音,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情都會愉悅很多。

  他記得她說過,她今天接了一個場子,要在南瓦坊表演,那為什麼不去看看呢?

  ……

  南瓦坊是在是太過熱鬧了,這也就意味著這裡人很多,哪怕他花大價錢要了二樓僅有的幾個包間,周圍依然是嘈雜吵鬧的,樓梯上和欄杆上擠滿了沒搶到板凳的百姓。

  正在表演的是兩個表演滑稽戲法的,內容非常下流粗鄙,趙明恆忍耐了一刻鐘,眉頭越皺越緊。

  「還沒到麼?」他問。

  黃品連忙說:「已經打聽過了,下一個就是。」

  趙明恆逼迫自己多一點耐心,終於,這兩個討人厭的傢伙下台了,司儀高興地向在場眾人宣布,接下來就是朝廷派給大家的琴師了。

  他用高亢的語調強調著:「皇子降生,此乃我大雍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啊,陛下聖德,恩澤披世,特意下詔,令太樂署在全京城加演八十一場,金樽共飲,與民同樂!」

  大家似乎都知道這場裡面最有份量的節目要出來了,在推崇琴道的這種氛圍耳濡目染之下,普通百姓對琴師都是比較尊敬仰慕的,他們印象里,琴師們都是非常講究的人,而且價錢很貴,得趁著不要錢的機會多聽一聽,日後好回去同人吹噓。

  場內安靜了許多,甚至有人調整了一下坐姿,拉長了脖子看。

  青苗扶著溫素音上來了,她沒有很明顯的表情,只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很平靜,美好。

  台下的人對她的出場都有些訝異,女琴師本來就很少見,更別提這樣年輕的女琴師了。

  溫素音長得好看,而且是很符合百姓心中出塵高潔的想像的那種好看,她眼睛上的白布為她增添了一些柔弱色彩,卻反而凸顯了幾分堅韌堪憐的氣質。

  大家越發安靜了,只有小聲的細碎私語,討論這個女琴師姓甚名誰,琴技如何,從前怎麼從未見過。

  青苗擺好琴,扶著溫素音坐下,她的目光掃過二樓站在圍欄邊的一個頎長人影,不由一僵,王爺怎麼來了!

  趙明恆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眼神,便繼續看著溫素音了,仿佛他和周圍所有人一樣,也是來這裡看熱鬧的路人。

  溫素音低聲問,「怎麼了?」

  「無事。」青苗匆匆答到,逼自己忘記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動作更加細緻妥帖地替溫素音整理好衣袖。

  溫素音準備好了,她開口對正前方說:「諸位,我是松音琴館的琴師,溫素音,今日受太樂署指派,特來此獻藝,與大家同賀皇子降生。」

  彈的曲目是太樂署指定好的,《春日游》《良宵宴》《祝太平》,都是曲調平穩動聽,意頭吉利的曲子,沒有什麼難度。<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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