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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別的浴室。」

  「……我不洗澡。」薛里昂解釋道,把牛奶往前一遞,首先盯著薛銳喝牛奶。

  監視薛銳吃飯是一件很艱巨的任務,除非社交場合的聚餐,薛銳習慣是一邊工作一邊吃東西。正常的邏輯是,當一個人吃到食物,什會分泌多巴胺,大腦將會產生愉悅的情緒。薛銳可能是多巴胺分泌與攝取食物的連結太低,他對於食物就顯得不夠尊重。

  自從薛里昂擅自搬入薛銳的住處,他也在儘量給薛銳補充營養,經過一番試驗,發現薛銳對於液體類的食物接受度更好,因此會在每天晚上睡前讓薛銳喝一杯熱牛奶。這杯牛奶的量大概在200ml,太少所含的營養也少,太多了薛銳會覺得煩。

  專程等在門口就為了一杯牛奶,這話薛銳懶得拆穿。他垂下眼從善如流接過杯子,當著薛里昂的面仰頭喝盡。

  薛銳剛吹過的頭髮非常蓬鬆,米灰色的浴袍僅僅在腰間扎一條帶子,看起來毫不設防,和他平時壓迫感很強的正裝氣場非常截然不同。

  隨著吞咽動作,喉結上下滾動,薛里昂任性留下的吻痕點綴在細白的脖頸上,有種被凌虐的美感,很容易讓人產生下流的聯想。而眼神和表情又總是高高在上,很矛盾的兩種感覺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他好像堅不可摧,又好像會隨時破碎。

  明明喝牛奶的是薛銳,看著這一幕的薛里昂也咽了一口口水。

  開玩笑,對著這種臉和身材,到底什麼人會不為所動。

  「說吧。」薛銳放下已經空掉的杯子,雙手環臂,微微抬頭上移視線,看著薛里昂。

  「……哥,我覺得,你應該對我更坦誠一些,至少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事。」薛里昂低頭視線與他糾纏,嘴角往上,他有刻意用柔和的語氣減輕這句話里命令意味。今天薛銳去見李淵的那段時間,薛里昂等在辦公室,突然意識到,似乎自己對於薛銳要做的事情的了解甚至沒有李淵那個老狐狸多。這讓他有點破防。表現出來,就是莫名其妙的要和薛銳「談談」。

  「我要做的事,與你無關。」其實薛里昂這種利用溫柔掩飾的逼問,薛銳覺得多此一舉,自己是否願意說明和他的態度如何之間關係真的微乎其微。無論薛里昂再用什麼樣的語氣問,自己的答案都只有這個。

  薛銳的回答真是太經典,薛里昂都能背下來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是被這幾個字搪塞和安排,但是這次薛里昂並不想就此作罷,他往前半步,把薛銳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進一步追問:「你已經答應和我成為這種關係,你的事還有什麼是與我無關的?」

  距離越來越近,打破安全距離的強壯個體天然的會讓對話方感到壓力。但是這種程度的逼問對薛銳來說無關痛癢,他直視著薛里昂的眼睛,明明白白用態度表示:我說無關,就是無關。

  「薛銳,我們會有長久的相處,需要對彼此更加信任……」薛里昂試圖解釋。

  「沒有。」解釋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薛銳這次非常確定和果斷。他知道薛里昂的論點沒有錯,他的道理和觀念都是普世的、正確的,可是他帶入的條件錯了,「長久的相處」這個東西,自己從未允諾過,計劃中也沒有實現的可能,他不想讓薛里昂對此抱有期待。

  薛銳清楚知道答應薛里昂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心軟和放縱,正因如此更不願意給薛里昂造成太大的影響。哪怕薛里昂一遍一遍的追問,薛銳也會一遍一遍用這個答案去回答,直到薛里昂相信。

  「我,做得不好嗎?」

  薛里昂一瞬間慌亂的起來,藍色眼睛微微睜大。他不懂薛銳為什麼要否認,是因為已經想要離開了嗎?還是打算和別人在一起?薛銳僅僅兩個字就把他琢磨幾天的腹稿全部打亂,好像自己自始至終都默認會和薛銳在一起很長的時間。

  「做得很好,」薛里昂所有反應薛銳都看在眼裡,他甚至覺得再說下去,薛里昂可能會哭,畢竟他小時候就是個很愛哭的孩子。終究沒能狠心到底,薛銳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刻意曲解對方的意思來阻止自己說出讓他難過的話,他偏了偏臉,一本正經道:「除了第一次,之後我都有爽到。」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薛里昂扳過薛銳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用肢體行動來表達自己對這個答覆的不滿。

  見薛里昂沒被這話糊弄住,薛銳探身前傾,貼在薛里昂的耳邊,聲音和呼吸一起落在耳廓,直白得藏不下一點話外之音。

  「要做嗎?」

  他說,語氣自然,像是問薛里昂要不要喝水一樣。

  這句話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從耳朵一路流竄到心臟,帶著涼意激起一陣酥麻。薛里昂還是很難過,他不明白薛銳為什麼即使這樣也要拒絕溝通,就好像他從未想過這段關係的未來。同時他發現自己還是非常恬不知恥有了反應,他低劣、下等的欲望,像是交在薛銳手裡繩子,只要對方想,就能不會吹灰之力的牽起。

  你愛他嗎?

  這應該不算愛,但是非常、非常的喜歡。薛里昂說服自己,不是就不是吧,至少現在薛銳是他的,他想要的都得到了。就算薛銳不承認,就算他要離開,自己也一定會用盡手段把他留下。因為薛里昂很喜歡薛銳,不願意放手。

  人類的構造好像就是故意阻隔愛和溝通的,他們的距離那麼近,卻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以至於薛里昂在很久以後才想明白,那天他感受到的悲傷,是薛銳的。

  第89章

  好吧,如你所願。

  薛里昂眸色深了幾分,他把薛銳抱進懷裡,任由那股香氣包裹住自己,手掌輕輕拍著兄長後背,一下一下,明明比薛銳小,可在這一刻,他有種薛銳只能依靠他,而自己是他最強大依靠的感覺。

  浴袍的束帶,束縛著的不僅僅是浴袍,也是兩人之間的禁忌。

  無論是他還是薛銳都知道,一切都無法回頭,但是也沒人想要回頭。禁忌被打破,他們將只能向前,或許一路同行,或許分道揚鑣,從此再無回頭路可走。

  劇烈的心跳間,束帶被解開,從腰間被扯落。

  薛銳伸手環抱住薛里昂,即便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依然冷靜理智,像是吩咐一般說道:「去床上。」

  「嗯。」薛里昂應聲。

  彎腰,然後發力將自己的哥哥打橫抱起,同樣高大的男人被他穩穩抱入懷,平常在健身房苦練的核心力量和手臂肌群發揮了作用,一米八幾的薛銳即使屬於偏瘦的體型,也是一百好幾十斤,薛里昂抱起來卻舉重若輕,身形沒有一絲晃動,體態依然自然輕鬆。

  床鋪被兩人的體重壓著陷下一些,唇齒糾纏著,薛里昂抱著薛銳,他從未像此刻有如此真實的感覺——薛銳是屬於他的,不僅僅是他的哥哥,也是把一切交付給他的愛人。

  薛銳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任由薛里昂的放肆,稍微有點走神。

  他的東西不多,只有生活所必須的,也沒有裝飾房間的興趣愛好。房子裡大片裝置在幫傭的打掃下一塵不染卻也沒起到作用,總是覺得這房間空曠通透,自從薛里昂來了,雖然一個人的體積也沒有特別大,但卻好像擠占了不少空間,臥室和床都變得狹小。不屬於自己的剃鬚水味道會蔓延過來,睡著時後背靠著熱源,會不自覺靠上去,像是適應生存空間大小的植物一樣彎折成貼合的模樣。

  很快薛銳他就不能如此無所事事發散思維,感情如同海浪一般,隨著心跳從胸臆間擴向四肢,溫暖著他冰冷的世界,也讓他的理智蕩然無存。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那般灼熱,在緊緊相擁的時刻,他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

  薛里昂學東西很快,也有非常可觀的硬體資本,只要給他機會,他就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他曾經有過很多床伴,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他從未認真看過那些人,也從不曾對誰留下過一絲一毫的印象,在那些過往的歲月里,那些所謂的床伴不過是面容模糊的背景角色,而他,始終在享受自己的獨角戲。

  可薛銳不一樣的。

  薛里昂並沒有貶低自己從前伴侶們的想法,他只是不知為何突然開竅了服務者的角色,不是說從前他不在乎對方的感受,而是現在,薛銳的優先級在他自己之上。雖然有時候他還是會像在辦公室那次一樣,忍不住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他希望薛銳能向他展示一切,無論是外在還是更深層次的,內心的,精神上的……但此刻,他希望薛銳能拋卻一切束縛,不論是世俗道德,還是他人所說的一切,在屬於他們兩人的時刻,他想要薛銳無暇顧及其他,或許之後他們會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但現在,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他喜歡看薛銳的反應。

  這些像是獎勵,為了得到,薛里昂會願意嘗試不同的通關路徑。他想過要用各種手段將一切記憶留存,因為所有有關薛銳的一切都太過珍貴,只是他不知道薛銳會不會同意,反正他還沒有膽子大到敢提出這個要求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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