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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麻煩,」安保雖然能抵擋大部分蠱蟲,卻沒辦法面面俱到,腳踝處依然被一條銀環蛇咬了一口,氣的他直接一腳碾碎了銀環蛇的頭,「媽的,敢咬老子!」

  安保氣沖沖地清理蠱蟲,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踝處,開始慢慢爬上了紅花紋路。

  二十三層。

  純白的大蛇一尾巴打破電梯門,睜開墨綠的豎瞳,左眼下有一道赤紅的紋路,右眼下則是兩道。

  大蛇的每一片鱗片都透著寶石一般的光彩,雖然是純色,也能看得出來鱗片上規整漂亮的紋路。

  尤其是大蛇的額角處,隱隱有兩個小巧精緻的、鹿角一般的角,為大蛇增添了幾分莫須有的神性。

  「嘶——嘶——」

  主人,這裡沒人,接下來要去哪裡?

  慢悠悠吐著信子,大蛇垂眼低頭,對站在自己頭頂的白無常溫順得不像話。白無常吹了一聲口哨,示意大蛇繼續前進。

  大蛇擺了擺尾巴尖,帶著白無常沿著走廊,快速朝前方而去,期間只要是有門的房間,都免不了被大蛇免費破門。

  不過確實很奇怪,樓下好歹還有怪物、鬼祟們的存在,但上了20層以後,居然一個人影都沒發現。

  奇怪。

  白無常皺了下眉頭,他並不覺得新界的人能有那麼大的神通,可以提前知道他會在今日來襲。

  他來的突然,就算臨時撤離,也不應該走得這麼幹淨——就好像這些樓層離,完全沒有人存在過一樣。

  深思了一會兒,白無常突然彎了彎嘴角,盤腿在大蛇頭頂上坐下,輕輕拍了下大蛇的腦袋:「小寶,等一下,我們被眼睛騙了。」

  第234章 拍花子

  雖然有句話叫做眼見為實,可是有的時候,眼睛是會欺騙人的,尤其是在常識的基礎上。

  就比如一顆楊桃,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看到的形狀是不一樣的。

  在這個基礎上,加入玄門的陣法,就會形成所謂的境域,比如異海,就是自然形成的、最大的一處境域。

  亓官殊在辦公樓中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境域的波動,但這並不意味眼前所見沒有受到人為改變。

  他從導遊口袋中取出導遊旗,渡入靈力將旗杆分解成一根根牛毛粗細的毫針,安撫性地拍了拍大蛇的腦袋,輕振手腕,隨著法力的催動,千萬根毫針猛地朝天花板上的頂燈衝去。

  「劈里啪啦」一陣玻璃破裂聲響起,整層樓的頂燈都被毫針穿透,一時間原本光亮的走廊黑暗下去,明明還是大白天,卻像是被籠罩在深夜之下,模糊中只能隱約看到走廊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爬行生物,還有一個人影在生物的頭頂上。

  毫針沒有停下,穿破頂燈過後,又聚集在一起,半點猶豫都沒有,朝著亓官殊和大蛇的身體刺去。有亓官殊的安慰,大蛇並未躲開毫針,閉上雙眼,任由它們刺穿自己的身體。

  千萬銀針先後刺穿白無常和大蛇,就像是整層樓被按下了截圖鍵,在無光的走廊中,形成了一道暗色的水墨畫。

  畫面凝滯幾瞬,突然之間碎開,鏡子碎片一般,帶著毫針一起跌落在地面上,又在接觸地面的同時,盪開漣漪,融入水下。

  世界彷佛顛倒反轉了過來。

  經歷了短時間的失重旋轉過後,素白的大蛇帶著白無常從潭水之下衝出,白無常體內靈力飛速運轉,將身上的水汽蒸乾,在感受到空氣重新歸來的時候,緩慢睜開了雙眼。

  視線之內沒有任何明艷的顏色,所有的色彩都是冷調的,飽和度低得接近黑白兩色。

  如果說正常的世界是一副色彩鮮明的油畫,那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副幽靜致郁的素描。

  下意識地,亓官殊低頭掀開導遊服的衣袖——最近降溫,他在導遊服里加了一間鵝黃色的針織毛衣,可惜的是,鵝黃色也被降低了飽和度,抽去了顏色,看上去暗淡暮氣。

  咦?

  面具之下,亓官殊微微上挑眉毛:「鏡中世界?」

  傳聞中,鏡子是連通陰陽、正反的媒介,鏡子中倒映出來的景象,其實是人眼給予它的成像,鏡子是真實的,也是虛假的。

  鏡中的顏色,都是受到雙眼的欺騙形成的。真正的鏡子中,其實什麼顏色都沒有,就算有,也接近於黑白兩色。

  天道對鏡中世界下的定義,就是虛假、偽真。

  因此,鏡中的一切都成為了反面。

  亓官殊只是聽說過鏡中世界,卻還是第一次親自來到。從前他想像不出來沒有色彩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如今看來,原來壓抑到有些難過。

  不過,亓官殊驚訝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

  鏡中的布局,居然是他總是遇見的、異海中的那個異常考場——精神病棟。

  亓官殊忍不住嘖了一聲:「新界的家夥們,對精神病院還真是……啊。」

  病棟本來就沒有什麼亮眼的顏色,在進入鏡中世界後,更是在這層基礎上,變得更加詭異、壓抑。圍繞在病棟外的綠植迷宮,被抽取生命的顏色後,看上去像極了黑白默片中的假象。

  拍了拍大蛇的腦袋,亓官殊示意大蛇將自己放下來。

  大蛇順從低頭,幾乎把自己整個腦袋都伏在地上,讓亓官殊能夠直接從頭頂上跳下來。等亓官殊落到地面上後,大蛇用自己的觸角輕輕蹭了一下亓官殊的臉頰後,迅速縮小自己的體型,直到成為手鐲大小後,沿著亓官殊伸出的手爬了上去,纏在亓官殊的腕間,偽裝成白玉鐲子。

  深深望了一眼一片暮氣的病棟,亓官殊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他並非專業的天師,甚至可以說他對堯疆之外的玄門道法都不太熟悉,他看不到所謂的「死氣」或者是邪祟們的祟氣。

  可是現在,他卻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在病棟的外層籠罩著幾團令人難受的黑氣,黑氣盤旋在病棟頂層,看上去像是荒廢了許久的樣子。

  奇怪,

  怎麼感覺和之前在異海中看到的病棟…不太一樣了?

  亓官殊不是一個冒進的人,在察覺到不對勁後,在第一時間打開了蠱繭,放出專門用於勘探的蠱蟲,站在原地閉上雙眼,將自己的精神力附著在蠱蟲之上,去探看病棟的異常之處。

  ……

  樹葉在蠱蟲的爬動之下飄落,毫無色彩的葉片在空中翻轉了好幾下後,落於地面之上,下一秒,又被一雙純黑的的短靴踩過,短靴上佩戴的小銀飾晃動著,碰撞之下發出清脆的鈴聲。

  左右兩手都拖著行李箱的洛淮清笑容和善,慢悠悠地跟在懷抱小嬰兒的青年身側:「您應該是第一次來上京吧?在您準備去找亓官先生前,需要我幫您安排幾天旅遊活動嗎?您可以帶著小少爺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小嬰兒趴在百里若的肩膀上,時不時嘟起嘴自娛自樂,聽到洛淮清說可以玩後,立馬抬起頭來,呀呀念道:「…玩!…找…pa pa玩…!」

  洛淮清對這位長得跟亓官殊、瞿鏡親生一樣的小家夥非常喜歡,他湊過去對著小嬰兒微笑:「可以呀,可以呀,不過我們暫時不可以去找爸爸哦,我們在和爸爸玩捉迷藏,不可以讓爸爸發現我們。」

  說著,洛淮清豎起手指,對著小家夥做了一個小秘密的動作。

  小修妄雖然還不太會說話,但他聽得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都來到上京了,還不可以去找亓官殊,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歪頭看了一眼保持沉默的百里若,定定看了好一會,發現小爹爹沒有反駁後,才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捂住嘴巴,繼續趴回百里若的頸間。

  百里若在下飛機的第一時間,就下放了尋蹤蠱,雖然他知道現在不是找哥哥的好時機,可他還是想先確認亓官殊的位置和安危。

  一直耐著性子,等到出了機場,坐上洛家派來的私家車後,百里若才開始感受尋蹤蠱的蹤跡。

  洛家的車專門放慢了車速,方便洛淮清給百里若介紹上京的大概,一直到開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百里若猛地抬眼望了過去,他打斷洛淮清的介紹,目光幽深望著不遠處的一家學校:「那是什麼地方?」

  洛淮清順著百里若的眼神望過去,看到了正在放學的幼兒園:「那是一家貴族幼兒園,學費很貴,不過教學質量非常優秀,想要入園都要經過專門考核,能進去念書的,非富即貴,畢業後直接保送上京附屬小學,很多官職人員的孩子,都會選擇在這裡念書。」

  堯疆沒有幼兒園的說法,所有的孩子都會在四歲後接受長老會的測試,只要有入術天賦的孩子,就會送往專門的學院學習,一直到成為正式的術士為止。

  類比起來,差不多是盛法年間學院的體系。

  百里若望著被家長們接送的,穿著統一校服的孩子們,重複了一遍洛淮清的話:「幼兒…園…」

  「園長再見。」

  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笑容甜甜地向幼兒園園長揮手再見,今天送孩子們出來的是一位氣質優雅,年過半百的女士,她為每位孩子都準備了一份黃桃小蛋糕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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