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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木頭是蘇正找的,柴火也是蘇正劈的。

  「你真幫我找來了啊!林侍衛你可真夠意思!」謝書嶼喜滋滋地從瓦罐里拿了顆糖漬楊梅遞到宋景麟嘴邊,「給你的謝禮,快嘗嘗!」

  宋景麟看著謝書嶼期待的眼神,只好默默頷首將楊梅叼走。

  溫熱的唇瓣從謝書嶼指尖輕輕擦過,留下細微的酥麻感,謝書嶼愣了下,沒有像以往那麼咋咋呼呼,只是將手背到身後捻了捻。

  有時候感覺來得就是這麼突然且沒有道理。

  「好吃嗎?」他彎起眉眼問宋景麟。

  宋景麟點頭表示肯定。

  謝書嶼:「你說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你這面具真的摘不得嗎?」

  說著,亮晶晶的眼神盯著宋景麟臉上的面具瞧了又瞧,宋景麟被他看得不自在,道:「我長得醜,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我又不嫌棄你,何況就算你長得醜,但是你身材好呀!」

  謝書嶼毫不客氣地往宋景麟屁股上拍了一下,宋景麟頓時渾身僵硬,他難以想像居然有人敢對他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偏偏自己現在還不能拿謝書嶼怎麼樣。

  謝書嶼:「真的不能看嗎,你該不會是什麼絕世美男不想引人關注,所以才戴面具吧?」

  說完,謝書嶼已經伸手探向宋景麟的臉,卻在中途就被宋景麟一把攥住手腕。

  謝書嶼這個小身板哪裡經得住這麼用力,整個人都被拉了出去,失衡撞進了宋景麟懷裡。

  宋景麟:「你做什麼?」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些許不悅。謝書嶼尷尬不已,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色迷心竅,想探究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面孔才配得上這具絕世好身材吧。

  謝書嶼:「抱歉抱歉,我就是好奇……」

  宋景麟:「我沒有什麼絕世容顏,之所以戴面具是因為幼時遭遇火災,半張臉都被燒毀,怕嚇到別人才戴著面具。那場火災帶走了我母親,也害我落下傷病,所以我不常與人談及這些往事。」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心驚。

  其實這番話不全是真,更多是為了說出來博取謝書嶼同情,但宋景麟幼年還住皇宮時,行宮內確實發生過一場人為大火,帶走他的母妃,同時燒傷他的腿,此後經年他一直暗中治療腿傷,歷經千辛萬苦才痊癒,只是為了迷惑視線才繼續假裝殘廢。

  謝書嶼愣住了,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冷冰冰的男人會有這樣慘痛的過去,一想到自己剛剛那麼沒禮貌的行為,謝書嶼頓時羞愧不已。

  「是我逾越了,我不知道你……這回是我不對,以示歉意你可以對我任意提一個要求。」

  宋景麟沒想到謝書嶼這麼豁得開,這倒是讓他有些驚喜。

  既然謝書嶼主動將自己送上門,宋景麟覺得自己沒有不要的道理。

  「陪我出去走走吧。」宋景麟說。

  謝書嶼疑惑地歪了下頭,想不懂這算是什麼要求,卻聽宋景麟道:「我一直在府內辦事,鮮少有機會出遊,後天夜裡城中有遊船,要不要一起去?」

  謝書嶼玩味一笑,故意貼到宋景麟身前沖他拋媚眼:「孤男寡男、不是……孤男寡女,半夜遊船,林侍衛你有點大膽啊……你可還記得我是何身份?」

  宋景麟看著趴在自己身前狐狸似的美人,心說這句話應該反問你自己吧!但顧及著自己的計劃,他只能冷靜道:「王妃想多了,我是正經人。」

  謝書嶼輕哼了聲,反正這要求他橫豎不虧,便答應下來。

  宋景麟垂眸看著還賴在自己身前不動的人,幽幽道:「王妃,你離屬下這麼近,要是讓王爺看到了該如何解釋?」

  「怕什麼,」謝書嶼慢悠悠地站直,故意往宋景麟胸肌上掐了一把,「你可能不知道,狗王爺是個變態,說不定有綠帽癖!」

  宋景麟:……

  宋景麟: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像被罵了。

  第5章

  江淮河畔,燈影綽綽。

  因是遊船佳節,街上不少年輕男女往來,嬉笑攀談好不熱鬧。

  謝書嶼在現代時雖也玩過一些國潮趕集,但像眼前這種原汁原味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坐在畫舫上,微仰著頭,亮晶晶的雙眼好奇地盯著周圍的一切,時不時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啃幾口,像初生的小松鼠般惹人心憐。

  宋景麟抱臂倚靠在欄杆上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心情突然有些複雜,他見謝書嶼對這些平平無奇的景色如此稀罕,不由得聯想起他的身世,這個小傻子自小就被謝家人關在後院欺侮,恐怕連家門都不曾踏出幾次,何況是來畫舫遊玩。

  思及此,宋景麟想起自己的計劃……平心而論,在利用謝書嶼這件事情上,他和謝家人恐怕並無二樣。

  但是——宋景麟眸色沉了幾分,只要能夠達成大業,不管是誰,只要有所價值,他都一定會加以利用。

  「林侍衛,你怎麼不說話,這風景不好看嗎?」謝書嶼盤算著這兩側的亭台樓閣,隨便一個放到現代都是價值連城,他要是能攢點錢買個小樓,那日子可就滋潤了。想著,謝書嶼便跟宋景麟打聽起來,「我要是想在這裡開家小酒樓,需要存多少銀兩啊?」

  宋景麟:「你想開酒樓?」他語氣里有些驚訝,但想到謝書嶼在後廚混得風生水起,看來謝書嶼在廚藝這方面確實有所天賦。

  「當然,反正我早晚會跑掉,肯定要留條後路……不過你可不許告訴別人!」謝書嶼沖宋景麟眨了下眼睛。

  宋景麟淡淡嗤笑,不以為意,試問有誰會輕易放棄正王妃的稱號?

  即便謝書嶼是男子,但只要冠著這個名號,有權有勢,辦起事來只會更便利。

  不過既然謝書嶼想開酒樓……宋景麟看著堤岸上成排的建築,隨意指了一處問謝書嶼:「那座樓喜歡嗎?」

  「哪個啊?」謝書嶼一看,「不錯啊,坐北朝南、臨水聚財,人流量還大……不過價錢肯定不便宜。」

  「我買給你。」

  謝書嶼一愣:「啥?」

  宋景麟:「你不是嫌貴,那我買。」

  謝書嶼兩眼大睜,如見神明般驚喜地拽住宋景麟的衣袖,可下一秒就像想到什麼,嚇得趕緊捂住自己胸口。

  謝書嶼:「好你個登徒浪子,無緣無故送我一座樓,該不會是對我圖謀不軌吧!」

  宋景麟:……

  謝書嶼:「何況你就是一個小小侍衛,哪來的錢能買下一座樓?難不成你偷了那狗王爺的錢?有錢一起賺啊,從哪兒偷的,我也去搞點。」

  宋景麟許是習慣了謝書嶼這個無禮的性格,默默橫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只是言道:「別管我的錢從哪來,你要是不放心,就當向我借的,等賺了錢再還。」

  「我不要,我可不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謝書嶼說,「你對我好,肯定另有所圖。」

  某種程度上被言中心思的宋景麟一時有些尷尬,但三王爺到底是辦大事的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起了謊:「其實我向來偏好各類佳肴,也曾想過經營酒樓,無奈我手藝有限,若是資助你一筆錢便能換來一家好酒樓,我也算如願。」

  謝書嶼摸摸下巴,兩人相處有些時日,他對這位不茍言笑的林侍衛還是信任有加的,何況這理由也說得通,於是謝書嶼搭上宋景麟肩頭。

  謝書嶼:「那好,我就算你入股了,以後酒樓分紅算你一份!」

  雖然聽不太懂,但宋景麟隱約還是能明白謝書嶼話里的意思。

  謝書嶼兩臂交迭,趴在畫舫欄杆上恣意地笑著、一副幹勁滿滿的樣子。

  燈籠燭火的微光在謝書嶼眼底落下明明滅滅的亮澤,襯得他的自信與張揚更加動人。

  宋景麟看著他,也不由得跟著微微勾起嘴角。

  第二天午後,宋景麟已經把酒樓的地契交給謝書嶼。

  他昨晚回府後立馬差蘇正去處理這件事,蘇侍衛辦事效率高,連夜就以高價把酒樓買下。

  酒樓內本就配置齊全,謝書嶼基本不用再張羅什麼,直接就能營業。

  謝書嶼顧及自己現在這個身份,開業那天也沒辦法太高調,只能寫個牌子擺在酒樓門口以示公告。

  宋景麟看著謝書嶼拿著毛筆齜牙咧嘴,一通操作猛如虎後,卻只在板子上留下幾個七歪八扭的黑字。

  宋景麟自以為學富五車、博覽群書,但硬是看不懂謝書嶼的大作。

  「你寫的是鬼畫符嗎?」

  「這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人教我寫字念書,見笑見笑。」

  謝書嶼當然不能說他從小到大寫的字都丑得一批,學生時期沒少挨老師訓,更遑論從未嘗試過的毛筆字。

  宋景麟無可奈何,想想謝家肯定也不會專門請私塾先生教這個小傻子讀書識字,字寫得丑在所難免。

  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筋不對勁,居然站到了謝書嶼身後,握住謝書嶼的右手,掰著他纖細的手指矯正他的拿筆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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