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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流生瞪他一眼,冷聲道:「解釋。」

  宋清和摸了摸鼻子,說道:「我覺得你可能是太素仙人的老婆,所以看看你是不是女的。」

  萬流生不解。

  「秦錚夢裡那個白衣人,你還記得嗎?我也見過。和你很像。」 宋清和回憶道,「你的這個身體,張符陽肯定是挑過的。如果你是女修,那就合情合理。」

  萬流生好像懂了點什麼,又沒太懂,迷茫的盯著宋清和。

  「可是你的男的……」 宋清和陷入了自己思考,「那太素仙人的後人打哪來的?西河林氏是怎麼回事?」

  「太素仙人找了個女修成親生子,然後再找個男修殺了證道?」

  宋清和倒吸一口涼氣:「世間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第92章

  萬流生被宋清和弄得莫名奇妙, 但是宋清和語焉不詳,也沒解釋清楚,留他一個人氣惱得不行。

  宋清和和萬流生盤了會張符陽的屍體去哪了, 但是沒太上心,宋清和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陶仲文身上。陶仲文一死,張符陽翻不出什麼浪花。

  不過, 確實有一點相當可疑——張符陽所有的道童都不見了。沒人出來痛哭著要求徹查張符陽的死亡,萬流生半推半就, 帶著張符陽的乾坤袋和道袍, 打算回龍虎山認親立衣冠冢了。

  「那張元吉不是什麼好東西,天師堂也未必是一群好人。」 宋清和勸萬流生,「這個親有什麼好認的?」

  萬流生搖頭道:「他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但你看我是什麼好人嗎?」

  宋清和嘖了一聲,祝萬流生一路順風。

  萬流生沒走。他回登相營站繞了一圈, 又回到了太素洞府,只說想趁著太素洞府關閉前, 多多修行一番,提高修為,回到龍虎山好不被看扁。

  宋清和斜了他一眼, 沒再多問。太素洞府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也懶得管。

  不過, 對宋清和來說,更複雜局面也來了——秦錚處理完登相營驛的屍傀,也回了太素洞府。

  「真熱鬧啊。」 宋清和樂樂呵呵地感慨了一句。他需要躲避的對象瞬間從兩個變成了三個:

  完全沒腦子的秦錚, 有腦子但一遇到宋清和就亂的楚明筠,腦子太多了的江臨。

  宋清和一個都不想見。

  他緊跟著司徒雲山,忙著在太素洞府內布置陷阱陣法符籙, 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給其他人留。

  然而,下午江臨堵住他的時候,他就不得不見了——陶仲文的侍從回來了。

  江臨召集了天符閣和合歡宗眾人,等著那侍從宣布陶仲文的意思。

  楚明筠攥著宋清和的手,等那人說話。萬一陶仲文真的讓江臨和宋清和結契成親呢……他心中陰鬱,臉上也不太開心。

  然而,那侍從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帶來一幅畫,說是給新人的禮物。宋清和心中忐忑的收了下來。

  稍晚,宋清和當著楚明筠和江臨的面打開了那畫,大失所望。沒有任何特別的,只是一副簡單的田園風光圖。一條溪水,一座小院,花滿溪頭,蝴蝶飛舞。

  「這是太素洞府嗎?」 楚明筠忽然問。

  「是。」 江臨接話。

  雖然略有不同,但畫上的,確實就是太素洞府。

  宋清和盯著畫,眉頭越皺越緊:「陶仲文是什麼意思?」

  三人研究一番,什麼也沒發現。

  「我找別人看看。」 宋清和合上了畫。

  在捲起畫的那一瞬間,宋清和感覺自己有點頭暈,像要摔倒一般。他扶住了桌子,搖了搖頭,試圖把那種怪異的暈眩感搖出腦袋。

  可是,畫卷仿佛還在眼前。他看見溪水在緩緩流動,蝴蝶的翅膀微微一顫,像是要飛出畫外。宋清和心裡一陣發毛,想要閉上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眼前蒙著一層灰,而後一切逐漸清晰起來——

  一個俊美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撒嬌道:「我不會,要哥哥教才可以。」

  宋清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摸了摸少年的頭,語氣嚴厲:「畫符非一日之功,需要日日苦練,不能輕易放縱。」 宋清和心裡一陣發涼——這是自己的聲音,但卻不是自己的意識。

  而且……宋清和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這種懶鬼,居然還能這麼教訓別人。

  「懷真說得對。」 一個高大的男子推門而入,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笑意,「既然決定學畫符,就要專心。」

  「懷真,陪我比試一把?」男子提議道,語氣輕描淡寫卻不容拒絕。

  宋清和只聽見自己答道:「好。」

  他試圖喊停,但身體已經站了起來,握住了劍柄。

  我哪裡懂劍術?宋清和想看自己的手,但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宋清和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緩緩走向小院外站定。他的手握著一柄細長的軟劍,劍身銀光流轉,泛著寒意。他步履輕盈,眼神冷冽。

  宋清和的軟劍驟然刺出,快如一道閃電,劍光直取那劍修的咽喉。

  劍修不慌不忙,重劍微抬,寬厚沉穩的劍身擋住了劍尖,發出一聲低沉的錚鳴。

  宋清和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動作,軟劍一轉,劍尖迴旋,幾乎貼著重劍的邊緣滑向劍修的肋下,動作凌厲而精準,像是早已經演練了千百次。

  我靠,牛啊!宋清和感嘆道,這速度,這角度!

  他的身體沒有停頓,動作越發迅疾,軟劍如靈蛇般纏繞而上,劍尖劃出一道道寒光,直襲對方的破綻。

  「懷真,你太急了。」男子低聲道,語氣溫和,帶著一種習慣性的包容。

  「急又如何?」宋清和的身體冷冷開口,軟劍一收,動作凌厲如流水,劍尖轉瞬刺向男子的肋下。

  劍修的動作依舊從容,重劍緩緩揮動,看似笨重,卻精準地將軟劍的攻勢化解。他的劍風如山,沉穩如雷,每一劍都帶著厚重的力量,將宋清和的快劍逼退。

  「當——」

  劍與劍相觸,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宋清和的身體輕盈後退,軟劍被反震得微微顫動。可他腳尖一點,身形如流光般再次衝上,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刺劍修的肩膀。

  劍修抬眸,目光依舊平靜,重劍斜劈而下,帶著大開大合的氣勢,將劍光徹底粉碎。

  軟劍再次刺出,劍光一分為二,化作虛影,直取劍修的兩側。一劍刺向左肩,一劍刺向心口,每一劍都狠辣決絕,宛如下一刻就能取人性命。

  劍修的動作終於變快了,重劍猛然橫掃,寬厚的劍身帶著呼嘯的劍風,將兩道劍影盡數壓碎。劍風擦著宋清和的衣袖掠過,寒意直逼他的肌膚。

  兩人拉開距離,劍鋒相對。

  宋清和的身體依舊冷漠,軟劍垂在身側,劍尖微顫。而他的意識卻在身體深處翻湧著,他感受到了一種陌生而複雜的情感……從他的身體裡湧出,帶著冰冷的孤獨和壓抑的憤怒。

  「懷真,到此為止吧。」對面的劍修沖宋清和擺了擺手。

  宋清和能感覺到自己一面鬆了口氣,一面又繃緊了身體,想要用那軟劍刺穿劍修的喉嚨。

  出乎宋清和意料,那劍修收起劍,居然走了過來,低頭抱住了他。而這身體居然沒有反抗。

  等到那劍修吻上了莫名其妙的宋清和時候,宋清和睜著眼,看著不遠處站得那個冷漠少年時,內心泛起了點傷感。宋清和搞不清楚,這傷感是懷真的,還是他本人的。

  日子一天天過,宋清和早起練劍,監督著少年畫符,偶爾會和那劍修比試一次。宋清和已經逐漸知道,那高大劍修叫做懷素,而少年叫做懷章,他自己叫做懷真。

  糟糕的是,宋清和逐漸忘了自己是誰了,他好像真的變成了那個懷真。

  那身體屬於他,那話出自於他的口,那劍握在他的手上。

  偶爾幾個瞬間,懷真會忽然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還有其他人等著自己,但他搖搖頭,很快就忘掉了這種感覺。

  他很忙,他急於在劍道一途攀上更高之峰。但他並非沒有同伴,他的同門師兄懷素和他同樣醉心劍道。他也不缺乏陪伴,他的同門師弟懷章占據了他練劍之外的所有時間。

  過了好久,又好像不久,懷章變了。

  他越長越高,身形挺拔,眉宇間的稚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俊美。他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每一次喊「懷真哥哥」時,都帶著一絲聽不出的溫柔與執拗。他對懷真的依賴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加深沉而難以捉摸。

  懷章不再像個孩子一樣撲進懷真的臂彎里,而是學會了從背後摟住懷真。他的動作不再是單純的撒嬌,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隱藏在深處的占有欲。他的親吻也變得越來越大膽,從最初的側臉,逐漸移向懷真的脖頸和鎖骨,熾熱的氣息像灼燒一樣停留在那裡,最終,他的唇停在了懷真的嘴唇上。

  懷真一愣,腦海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但這感覺很快被震驚和怒意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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