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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一旦成功,我就能控制阿姐了。」這位年紀尚幼的女帝不緊不慢地搖著扇,臉上沒有表情,「阿姐不知道,你即便出宮踏入江湖,赤真上下也還是覺得你更該坐在這帝位上。」

  她壓著喉嚨緊哽的不適,「我的確動心了。」

  徐風知得到了答案,將這顆梅子干放回銀盤中去,說不清楚心裡某處詭異的漠然著,起身準備離去。

  「阿姐。」

  徐厭淚的眼底安靜無聲地涌冒出一些愛恨交纏的東西,她沒有抬眸,目光始終落在畫上,興許是心不敢看那人是否停下腳步。

  千言萬語輾轉至唇邊,她只說:

  「我最後只是將阿姐的血交給了他,髮絲給的並不是真的。你的髮絲…還在我手上。」

  她說罷才抬眸去看那人是否還在,應該店門口天光一片,那人終還是心軟為她駐了足。

  她眼眶一酸,長出一口氣,撐出個笑,模樣像一隻乖順等著她誇獎的貓。

  「阿姐放心吧,你不會中他的巫術。」

  可是預想中的誇獎並沒有到來,徐風知默了默,向後側身,朝她道:

  「…我中了巫術,命不久矣。」

  她邁步離開赤真女帝的寢宮,不去看身後那愕然抬頭的女帝。

  「阿姐!」

  她好像落了一滴淚,心竟如此慌張,匆忙從案後試圖撤出身,然而腳邊堆著太多畫卷,她從未整理過,如今都成了阻攔。

  就這麼一瞬間便錯過追上阿姐的時機,她怔愣蹲下去,將畫卷一個個抱攬在懷裡,眼中的愛與恨越來越深切。

  恨它們仿若天命一般攔住自己,又將它們看得緊要珍重,一次次垂下手撈起,

  畫卷透出些許暖色,和案上那幅用色相同。

  徐厭淚垂著頭安靜片刻,愛與恨休止藏起,漸漸地,她的眼眸中儘是怒意。

  她並未說謊,她真的沒有將阿姐的髮絲給過旁人,那一截她偷偷剪下的髮絲到而今還壓在她的枕下。

  如果阿姐被下了巫術,那一定是有旁人將阿姐的髮絲給了符郁。

  她站起身,眸中冰冷發狠,指節叩響案面,一暗衛跪在她腳下。

  「去查符郁在赤真那段日子,除了朕他還見過誰。查到後帶來見我。」

  ……

  當夜,赤真女帝踏入陰冷地牢。

  她注視著那已被折磨不堪的人,她的恨迅速翻湧。

  她分不清楚自己的心裡究竟是恨這人害阿姐更多、亦或是…。

  她面無表情抓起他的頭髮,如同瘋癲一般狠狠將他往牆上砸,寂冷地牢內唯剩這人的尖叫聲。但徐厭淚恍若未聞,就這麼將他砸得頭破血流,一遍又一遍。

  她蹲在他身前,凝視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聲音冷得出奇,「你是怎麼得到阿姐髮絲的呢。」

  「啊。」她輕聲感慨,「應該是你那時陪著阿姐的時候偷偷藏下的吧。」

  她視線掃過這已經無法說話的人,緊咬牙關每一字都刻滿了恨。

  「你那時離開阿姐投奔我,我就該殺了你的。」

  她拔出匕首。

  來之前就備好的匕首。

  刺入這脆弱身軀她眼都不眨,像是覺得不解恨,寒冷月光投下的一片皎潔里,她捅了一刀又一刀。

  直至,這具身軀流幹了血,而血攀上她的衣裙,染紅了她。

  她齒間總算擠出幾字,「你算什麼東西敢藏阿姐的頭髮。」

  「…還害我背鍋。」她失神起身,臉上濺到了血,「阿姐會恨我到死的吧。」

  她拖著沉重的衣裳,轉過身朝著地牢上頭的人間走去,喃喃道:「……不跟阿姐講好了。」

  第76章 我籠雀.0 正文完

  原本計劃在赤真待上兩天就去藥王谷看望芽珍和相庚, 結果時常失控,硬是拖了三日之久。想要去玩的地方一個也沒去成,孟憑瑾這三日內根本就沒出過她那院子。

  榻間、書案上、窗邊、廊下。

  白玉浸透水痕, 處處瑩潤著紅。

  離開赤真那日,孟憑瑾立在城門口,百無聊賴玩著自己腰上的小小銀鈴, 脖頸上咬痕深重, 被欺負得慘不忍睹。

  徐子音趕來為他二人送行時, 一眼就看到了那些, 在一聯想城中近日聽到的種種傳言,她幽怨看向阿姐,就好像在說她沒出息。

  徐風知頻頻移目, 生硬扯開話題, 「金玉令呢?」

  小姑娘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玉令牌,遞給她不放心叮囑道:「我從宮裡偷偷拿出來的,你快點看,看完我還得再還回去。」

  然徐風知看了眼令牌背面轉頭就遞給身邊美人, 嘆氣哄道:「自己看。」

  孟憑瑾這幾日,時常會在被欺負哭的時候揉揉眼睛念叨這件事。

  他想知道金玉令是什麼, 一顫一顫掉著眼淚, 委屈嚷著:不是說嫁到赤真以後就會告訴他嗎, 怎麼能哄騙他。

  如今, 他指尖終於如願觸碰到自己名姓。

  護他無恙是刻在她的金玉令上、唯一的命令。

  徐子音瞥了眼那塊金玉令牌, 看著自己阿姐沒好氣開口:「這天下有誰敢欺負他啊, 只有你會欺負他。」

  徐風知眯著眼輕輕捏捏她臉蛋, 「是是是, 你阿姐我是壞人行了吧。」

  「本來的事。」徐子音拍開她的手, 吃痛地揉著自己的臉頰,非要將阿姐的好心情給毀掉,抬頭冷笑道,「知道天下如今怎麼編排你二人嗎?天造地設的壞人一對啊。」

  她卻沒料想,徐風知滿意地點點頭,勾唇眸中倒映著捧著金玉令眨眼睛的小狐狸,她揚眉。

  「天造地設我承認。其他那都是他們胡說,我倆明明是大俠!大俠好不好啊!」

  徐子音乾巴巴扯著嘴角,沒有一點願意認同她的意思,她於是爭辯起來,一聲聲強調著自己與孟憑瑾是救蒼生於水火、還不留名姓的大俠。

  「絕世高手那種唉!」她還在急切爭辯,徐子音懶得跟她掰扯,拿回金玉令之後她本是轉身就要走,可心莫名其妙被拽住。

  她磨磨蹭蹭轉身,對上徐風知的眼睛,抿唇低頭輕聲問:「……什麼時候回來啊。」

  徐風知一愣。

  她沒有告訴徐子音,自己中了巫術大概這兩日就死掉了,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這個妹妹說。

  什麼時候回來……徐風知笑意燦然,伸手拍在她肩膀上,「你阿姐我呢,要去成為天下第一的高手!沒個三年五載肯定是不會回來的!」

  「噢…。」徐子音訕訕道,「那確實,沒個三年五載你也打不贏小孟哥哥。」

  徐風知笑望著她,她站在那裡始終不走,手心攥著自己的衣角,那一塊被她擰的有些皺了。

  徐子音悶悶地,語氣算不上好,「那我想你了怎麼辦?去哪找你?」

  徐風知的眼底已經有些泛酸,她盡力忍著,輕描淡寫地扮出灑脫來,「等你夠強的時候就去囚雪陵吧。我將佩劍留在那裡,你要是能把刺月拔出來…」

  徐子音移目,像是沒什麼勁頭,平淡道:「拔出來怎麼?」

  頭頂落下一隻溫柔的手,她知道阿姐正在揉著她的頭髮,她聽到阿姐朗然道:

  「那當然算你最厲害!」

  …

  目送徐子音騎馬回城,寒枝雪自身後頭黏了過來,徐風知的尾指被勾住。

  她側頭見孟憑瑾眸中隱約閃動光亮,認真執拗像在驗證什麼,澄澈眼睛緊緊凝望著她,問她:「你知道我們高中北教學樓旁有一條窄道嗎?」

  「知道啊。」她撓撓頭,不明白孟憑瑾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抿唇坦然道,「那條窄道的外頭有一棵矮樹,很適合休息,我有時候會去那裡……」

  她說著說著沒了聲,眼睫顫動間,倒映著孟憑瑾似乎溫柔的眼眸。

  她怔怔問,「怎麼了?」

  而孟憑瑾只是搖頭看著她笑,眼眸緩緩閃動著微光,分外溫柔。

  孟憑瑾其實從不信天命。

  可如若冥冥之中真有命緣一說,那他二人的命緣或許確實是打一開始就纏上了死結。

  …

  秋葉片片,徐風知就躺在那棵矮樹上休息,枝葉茂密能將她擋得很嚴實,每每從繁忙課業中抽身躲在這裡偷閒鬆口氣都很難被發現。

  她將校服蓋在腦袋上,昏昏沉沉中睡了一會兒,耳朵忽地聽到這窄道上居然有動靜。

  「…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原因居然是她來找我的時候偶然看見你,然後喜歡上了你?那我算什麼?嗯?真夠可笑的啊。」

  這意外的質問現場讓徐風知睡意全無,頂著校服外套一時間走也不是躺在這兒也不是,只好暫且不發出聲響。

  可聽啊聽,全程都只有一個人在說話,一股腦地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憤怒與不滿,而另一人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徐風知僵硬地躺著。

  直到一片秋葉落在她的校服上,她隔著校服映光看到了那片秋葉的輪廓,正無聊眨著眼,而被質問的那位終於開了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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