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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想著等燕弦春登基後,挑一個良辰吉日約盛攸淮出門,兩人花前月下互訴衷腸;如今聽了祁景和的勸告,也覺得自己的考量有些沒道理,既然她已經決定了,不如就趁著衝動,把想說的都說出來。

  燕辭憂閉上眼,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心情,她確信自己喜歡盛攸淮,喜歡到了……想和她往後餘生都在一起的地步。

  洛觀曜覺得她們之間的沉默有些不同尋常:「你怎麼了?」

  「啊?」燕辭憂一愣,「……沒什麼。」

  她短暫的猶豫被洛觀曜抓住了端倪,白色光團立時在她面前大吵大鬧起來:「你居然對我有所隱瞞!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你對我還有所隱瞞?」

  洛觀曜的聲音在她腦中迴蕩,魔音貫耳也不過如此。雖然沒用,但燕辭憂還是捂住耳朵:「你先小聲點。」

  洛觀曜將聲量稍稍放小一些:「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

  「咳,」燕辭憂正襟危坐,兩手相握,有些難為情地把目光移到一邊:「我去找盛攸淮……」

  洛觀曜立刻懂了:「表明心跡對吧?你們還沒在一起啊!」

  「我又沒說過我們在一起了。」她們到底有多明顯?為什麼祁景和同洛觀曜都以為她們在一起了,燕辭憂不由反思,這不讓她的澄清聽起來更像是不負責任的狡辯了嗎?

  「哈,」洛觀曜閒閒地趴到她頭上,「真該把你們之前的樣子錄下來,給你看看。」

  「錄下來?」

  「別管,我們的方言。」洛觀曜說。

  洛觀曜真該慶幸燕辭憂抓不到她,否則今日別想逃過一劫。

  第二十二章

  盛攸淮讓侍從把批完的文書放到書房,她算著燕辭憂今日就能回來,頭天晚上就沒睡好,積壓多時的思念發酵成了諸多話語,堆在心口反反覆覆地想,饒是政務都沒壓熄熱切的期待。

  自然,回府的時間也要晚一些。

  她念著之前的烏龍,本想遣人去郡王府問問,面前的侍從還沒出門,後面的侍從就道燕辭憂已經先一步到了盛府。

  盛攸淮不覺得意外,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一種安定感:「快請郡王進來。」

  燕辭憂早早將礙事的洛觀曜打發回府,去寫跟眾人坦白的草稿,自己則迫不及待地跟著侍從來見盛攸淮,站在她面前眉眼彎彎地笑道:「攸淮,好久不見?」

  好可愛。盛攸淮心跳如擂鼓,也笑起來:「殿下,好久不見。」

  不錯的開頭,盛攸淮看上去很高興。燕辭憂手心全是汗,緊張地想。

  有許多話想說,真的見到對方的臉,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兩人都有些躊躇,盛攸淮見她還站著,伸手去拉她:「先坐下來說。」

  「嗯,」燕辭憂應了一聲,動作僵硬地坐下。她看著盛攸淮的側臉,心想自己還在猶豫什麼呢?已經決定好了,不過是說出來,說出來就好。

  這樣想著,緊張慢慢消失了。燕辭憂反握住盛攸淮的手:「我想……」

  「我喜歡殿下。」盛攸淮說。

  「啊?」燕辭憂愣愣地看著她,掌心傳來切實的暖意,盛攸淮與她十指相纏,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殿下的回答嗎?」

  「我……我……」燕辭憂卡殼了,她沒預演過盛攸淮先表白的情況,更沒想過是如此直白的話,但面前人正在等她的回答,她心一橫眼一閉,「我也是一樣的。」

  想說的話就不管不顧地湧出來:「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成為家人,想要長久的以後。我想了很久,現在才對你說這些話許是太瞻前顧後,但我覺得還是要都說出來……」燕辭憂一口氣說下來有點犯暈,被自己逗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抬頭,才發現盛攸淮竟然雙眼含淚,燕辭憂慌亂道:「怎、怎麼了?」

  這番話很奇怪還是很過分?燕辭憂拿了帕子給她擦淚:「是我說的太多了?還是你覺得我說的太晚了,我……」

  「都不是,」盛攸淮擦擦淚,笑道,「只是覺得殿下也太認真了。」

  她認真?燕辭憂瞪大眼睛,抓緊她的手:「你沒想過這些?」

  一時間,什麼衝動行事、始亂終棄的詞都出現在燕辭憂的腦海中。盛攸淮被她的模樣逗笑了:「當然不是,殿下說這些我很高興。」

  「我原本也想說以後的事。」盛攸淮靠近她,兩人的肩膀親昵地靠在一起,剛見面時兩人都有口難言,覺得尷尬,現在靠近彼此卻好似做過許多遍,極為自然地將雙手相牽。

  香爐中霧氣裊裊,溫暖的春夜中,貼近的地方傳來心上人的熱意,兩人安靜片刻,忽然都笑起來。

  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們居然輾轉反側到現在才說。

  盛攸淮繼續道:「只是我看著殿下,腦子裡只有那句話。想著剩下的可以慢慢講,不過,既然殿下已經說了,我直接說我也一樣就可以了。」

  她是不是在揶揄她剛才那句「我也是一樣的」?這都什麼時候了……燕辭憂很想說回去,心間卻忍不住沸騰起來,她幾乎要忍不住露出笑容了。

  盛攸淮捏捏她的手指,催促道:「殿下覺得呢?」

  「不可以,」燕辭憂故作嚴肅,「你要把剩下的話都說給我聽。」

  「好霸道。」

  「後悔了?」

  「好可怕的話啊……殿下。」盛攸淮把臉靠在她肩膀上,抱怨似的說。

  燕辭憂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我開玩笑的。還有,也不用叫我殿下,直呼名字也是可以的。」

  「不會不習慣嗎?」盛攸淮說,「周王殿下多久沒有被人直呼名字了?」

  她說出這種話比名字還讓燕辭憂難為情,手都抖了一下。盛攸淮察覺到,立刻壞心眼地繼續道:「周王殿下害羞了?」

  盛攸淮的呼吸扑打在燕辭憂頸側,兩人緊緊相依,笑聲帶來的震動也傳到她身上,燕辭憂感覺整個人都麻了,下意識後仰:「我才不是……!」

  「真的?」盛攸淮無辜地貼近她,「周王殿下臉好紅噢。周王殿下……誒!」

  燕辭憂後仰太過,失去支點,往後倒去。盛攸淮急忙去拉她,卻見燕辭憂露出一個壞笑,腦子還沒明白,多年從軍的反應力已經讓她暗道不好。

  所幸她們不是坐在高椅上,兩人也都習過武,這麼摔下去也沒受傷。她們衣衫不整地滾作一團,燕辭憂得意地看著她:「盛將軍也有遭暗算的一天?」

  盛攸淮與她額頭相抵:「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還想再接一句「周王殿下」,但話還沒說出口,先哈哈大笑起來。

  燕辭憂仿佛知道她想說什麼,不滿地捏她的臉:「不許這麼叫我。」

  「噢……」盛攸淮把熱熱的臉頰埋到她懷裡,「那,辭憂?」

  燕辭憂垂眸,看她燒紅的耳垂,伸手碰了碰:「原來害羞的是盛將軍。」

  懷裡的人明顯抖了一下。盛攸淮小聲說:「殿下也太敏銳了。」

  「很厲害吧?」燕辭憂笑著抱緊她,「明明讓我叫你攸淮的時候好自然,結果自己不叫是因為害羞,怎麼有這種人呀?」

  「可別說了……」

  「好吧,」燕辭憂揚眉,「那你可要叫我的名字。」

  燕辭憂的孩子氣也不遑多讓,盛攸淮又笑起來:「好好,那辭憂能放我起來了嗎?」

  兩人坐起來理衣服,又喚侍從來上茶。方才盛攸淮決定要表白,沒讓侍從進來,也幸好沒讓人看見她們的狼狽模樣。茶水清澈,是燕辭憂熟悉的香氣,她端起茶盞:「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想問我?」

  盛攸淮茫然道:「什麼?」

  「就是,」燕辭憂曾經覺得自己對盛攸淮了解太少,而她自己的過去也幾乎沒提,盛攸淮幾次欲言又止她記在心裡,趁著今天說出來未嘗不可,「你對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燕辭憂真是總在奇怪的地方直白。盛攸淮被茶水嗆到:「我……咳咳咳!」

  看著給自己拍背的燕辭憂,盛攸淮眼神複雜地開口:「是可以直接聊的嗎?」

  「當然?」燕辭憂自己也不肯定,「要看你想問什麼。」

  「想問什麼……」盛攸淮陷入沉思,之前想過的問題,現在的她絕對回答已經沒什麼想問的了,正因如此,她才想到真的想問出口的話,「你還能夠回去嗎?」

  「誒?應該不能了吧,畢竟我已經死了。」燕辭憂訝異道,「為什麼問這個?」

  「我覺得那裡才算你的家,」盛攸淮說,「而且這裡比起來,不是很壞嗎?你剛來的時候,總是不太高興。」

  可能她想問的,還有燕辭憂在此世開心嗎的問題。希望她開心,又希望她過去更幸福。盛攸淮忽然後悔自己問出這句話,不管燕辭憂怎麼說她都會心疼對方的吧。

  燕辭憂則在思索。

  這話說的倒沒錯。剛來的時候,燕辭憂每天都希望睜開眼看見的是周王府熟悉的床帳,哪怕被皇姐丟出京城去守皇陵,都比穿過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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