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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沉白說完就在心裡默默計數。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破記錄了。

  原來念書的威懾力這麼大嗎?

  瞧給小傢伙嚇得,竟能忍這麼久沒理他。

  一直到家樓下,顏瑜見顧沉白再沒提考研這茬,這才腳步輕輕地下了車,裝作沒事人一樣,跟在男朋友身後。

  電梯前室,顧沉白一口長氣嘆出了聲。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真的變了好多,現在不光能容忍顧忻程在他辦公室嘰嘰喳喳,對枕邊人也一點要求也沒有了,只要姓顏名瑜就行。

  殊不知,在他身後的顏瑜聽到嘆息聲不自覺縮了縮肩膀,眼中的微光也暗淡了不少。

  畢業以後的時間充裕,顏瑜有心想繼續去顧氏繼續以前的工作,又擔心時間久了被別人知道真實關係。

  其實寧權聽聞的那些茶水間閒話,顏瑜自己也不小心聽到過類似的,更何況一個人的眼神就能傳遞出很多情緒。

  人家說得沒錯啊,他確實是關係戶,如果按正常途徑是無法這麼快進入到核心區。

  顧沉白見顏瑜對上班的事不太積極,心想小傢伙愛歇就在家待著也成,他又不是養不了。

  再說按顏瑜的身家放京城大也不算小門小戶,作息靈活一些,把顏家的產業整合好就行,反正兩個人非異地了,確實沒必要拎著貪睡小孩每天陪他早起上班,其實他更喜歡一回家開門就見到顏瑜的感覺。

  殊不知,他自以為貼心的舉動,讓顏瑜更覺得是自己得過且過,跟不上男朋友的腳步了。

  顏瑜畢業後的第一個國慶節是在顧沉白家一起過的,手腳無措的見到了相當嚴肅的顧董事長和特別顯年輕的葉盈女士,席間,二位長輩對他感情狀況的調侃讓顏瑜無地自容。

  「小瑜的廚藝這麼好,你未來的太太有口福了。」

  顏瑜告訴自己要笑,不能失了禮貌,可他確實除了笑,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後面的事情,顏瑜其實有點記不清了,只記得男朋友和顧董事長的臉色都很難看,只有葉盈女士笑得猶為天真……

  「你別想難麼多,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提前擔憂沒有發生的事,我會解決好的。」回去的路上,顧沉白冷靜安撫道。

  他對帶顏瑜回家並不後悔,總要讓爸媽提前見見他的枕邊人,因為他實在是煩於應付親爹的一次次試探了,反正他吃准他爸不會在著急退休的節骨眼上跟他鬧,畢竟另一半球的簽證和私人飛機的航線以及葉女士期待許久的旅行可容不得紕漏。

  如果一直不相見,一直不接觸,一直不做心理預期,那他和顏瑜得多久才能得到親人認同,再說他又不是交個小男朋友非搞上財經小報,影響集團股價。

  就連顏瑜父母那邊,他也打算等顏瑜媽媽徹底康復,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戀愛本就是件很隱私的事,他始終認為,對於相愛的人來說,推開窗迎接祝福是幸福,關上門交頸入眠也是幸福。

  這次顏瑜沒有回應他,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顧沉白見狀,只能在晚上抱顏瑜抱得兇狠,直到懷裡的人溺斃般地抱著他,忍著困頓糾纏著他。

  「學長,我好喜……歡你。」顏瑜仰頭琢上了臨摹千百遍的薄唇。

  許久不曾入耳的稱謂再次被提起,幾乎把顧沉白拽入初夜的漩渦中。

  記得那夜,顏瑜也是這樣不斷磨著他告白,他心中那點顏瑜和別人肢體接觸的惱怒,被這一句句呢喃般的喜歡沖刷得乾乾淨淨。

  「我知道。」顧沉白回以灼熱,呼吸噴灑於唇齒之間,此時顏瑜羽扇般的睫毛分毫畢現,但更吸引他的,是墨晶般眼眸中毫無保留的依戀。

  「你不要多想,以後這樣的日子不會讓你經常遇到,只要回到家,我們該怎樣還是怎樣,從我這樣對你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責任,這點永遠不會變。」

  跟家裡的抗衡才剛剛開始,顧沉白已經有了最壞打算的覺悟。

  他的父母一直處於二人世界的熱戀中,他的出生並沒有改變和破壞過什麼。

  他相信他和顏瑜也是一樣的,就算失去一切也會經營好自己的小家,必然不會為了血脈而妥協。

  他想讓顏瑜知道,他會承擔起未來的一切,不會讓他經受太多糟心的事。

  看似隱晦的承諾讓顏瑜只覺得胸口一片冰涼,再灼熱的悸動都無法壓下心中的悲傷。

  他的心上人還是不肯說愛他,也不打算再帶他到父母身邊了。

  ——以下回歸時間線——

  過往的回憶戛然而止。

  顧沉白失去渾身力氣,終於明白他爸一個小小的離間計,為何會讓顏瑜不安到逃。

  顏瑜乖巧趴在閉目不言的心上人身邊,靜靜聞著心上人身上令人眷戀的味道,直到臉頰被重重捏了一下。

  「疼——」顏瑜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就被墊在身下的臂膀調了個方向。

  「疼!!!你幹嘛又咬我!!!我又沒惹你。」

  如果說第一聲疼還有撒嬌的意味,那麼第二聲就是實打實的抗議了,可惜他被莫名發怒的男人整個壓在身上,左翻右翻都躲不過去。

  顧沉白泄了憤,鬆了牙,心卻更癢了,抬起胳膊身出手指,戳著顏瑜的腦袋道:「你改名吧,別叫代表寶玉的瑜了,改成榆木腦袋的榆吧,我就算拋媚眼給瞎子看,也好過給你瞧。」

  「你又嫌棄我笨!那你別來找我,別壓著我,我去睡客廳。」

  剛剛說喜歡他,果然是幻聽了。

  顏瑜越想越覺得可悲,他肖想了顧沉白這麼年到底是得病了。

  既然喜歡聰明的,那厚厚一沓的名冊里有的是聰明女人,還來找他幹嘛。

  來就來了,親了一會兒給點甜頭,又咬人,而自己壓根不知道哪裡惹他了。

  「睡客廳?」顧沉白忍無可忍,氣到磨牙,「顏瑜,你上學這麼多年的閱讀理解都學到狗肚子裡了嗎?」

  身下的人扭過臉不肯言語,小胸膛起起伏伏,顧沉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哭了。

  得,有用的話一句聽不著,就撿著一兩句曲解,狂鑽牛角尖。

  這傢伙簡直是上天派來專門制他的。

  想自己從小就被教導不能被人摸清真實意圖,遇到顏瑜後已經努力袒露真實情緒了,結果,只要不是把話攤開了揉碎了說,這人就能全當你沒說。

  「乖,別哭了,我們好好談談。」顧沉白抹了把臉,下了狠心,彎腰來哄。

  「你嫌我哭的丑,那你別看。」顏瑜用胳膊擋住臉。

  沒事的時候,又乖又寶寶的,一嫌棄他,就說他是木頭。

  「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丑?」顧沉白仰頭看向臥室上方的吊燈,只覺得又大又圓,像口深鍋。

  「你有,每…每次…我哭完要抱,你…你都不肯,非…非讓我上…上杆子。」

  顧沉白摸了摸鼻樑,確實有這事,不過那不是見小對象張開手臂粘著他要抱太可愛了就多逗了一會兒嘛。

  他摸上魚胸脯給魚順氣,難得誠懇道:「從沒覺得你丑,反而越看越好看。」他拉著顏瑜細瘦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左胸膛上,「說你遲鈍,你還不承認,都這麼久了,你難道一點沒發現我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嗎?」

  顏瑜把自己拱在抱枕下面,耳膜鼓脹,他的手和唇對顧沉白的身體再熟悉不過,哭紅的臉頰緋色更甚,指尖傳來的震顫感越來越強,黑暗中的顏瑜不由睜開了眼睛,掀翻抱枕,直愣愣地看著心上人。

  「還沒發現?」顧沉白無奈了。

  顏瑜調整了姿勢,把耳朵貼了上去。

  見人摟著他聽了半天還是沒給反應,顧沉白也有點急,「你要是敢問我是不是心律不齊,我就掐死你。」

  「你別吵。」顏瑜用另一手摸上了自己的。

  顧沉白還等著迎接兩情相悅的袒露心聲呢,結果先在胸口上迎來兩汪水漬。

  「哪有男孩子像你這麼愛哭的?」顧沉白沒找到紙巾,把被子的一角折了折給自家笨魚擦眼淚。

  「你真喜歡我?」顏瑜此刻乖得不行,任由顧沉白擺弄,他有點恍恍惚惚,分不清現實夢境。

  「假喜歡,是心律不齊,你別信。」顧沉白沒好氣地道。

  哪知顏瑜垂低腦袋輕輕點了點,「我就知道是出幻覺了。」

  顧沉白一個手滑被角差點戳到顏瑜嘴巴里,「顏瑜,等這次回京城,我帶你去看看精神科吧。」

  「你也覺得我會被遺傳嗎?」顏瑜的內心更絕望了,感覺和心上人一點在一起的希望都沒有了。

  「我真是服了。」顧沉白當下有點不想哄了,「你天天背著我在家到底看了些什麼雜七雜八的!?」

  男人抓狂的語氣,讓顏瑜品出了點不對勁,在一起這麼久,顧沉白可從沒有如此氣急敗壞過,可他就是有點不敢相信。

  顧沉白見自家這笨魚又傻乎乎歪頭看他,就知道指望顏瑜自己想明白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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