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而且一牆之隔，澤安能聽清他說的所有話，既然沒有表示反對，便是同意。
「啊……好。」泰西雙眸垂下來，難以掩飾的失落。
自打那次圍剿回來之後，都是這樣。
他盡力的抽空回來，澤安也不會見他，甚至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話，如果有必要，便會讓6823進行轉達。
泰西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不回來的話，會更合雄蟲的心意。
但是很難受。
是那種生理的難受，他會莫名的情緒低落，失眠，煩躁。
回到家裡……如果還算是他家的話……只是聞著雄蟲落在衣櫃、沙發、花瓶上的信息素，泰西都可以撐過去。
所以，他就一直撐到了現在。
……
早上，澤安從房間裡出來，走到客廳時，腳步一頓。
泰西側躺在沙發上，沒有換睡衣，還是一身軍裝，腳尖點地，非常不舒服的姿勢，謹慎又小心。
澤安慢步走近。
泰西也沒有醒。
閉著的眼皮不安地顫動著，一副睡不踏實的樣子。
「泰西閣下昨晚站在您房間一宿，最後實在受不住，昏睡了過去。」6823解釋：「我怕他熬不下去，把他放在沙發上了捏。」
澤安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低眸看著雌蟲。
眼瞼下方泛著青灰色，尾角洇紅，狠狠哭過似的。
額頭的傷口已經看不清楚。
澤安依然記得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滴到他臉上的那種觸感。
或許是他的注視讓泰西察覺，也可能是6823的講話吵醒了他。
泰西眨了眨困頓的眼，抬頭看見澤安，愣了下，見對方正望著自己，腦子更是空白。
「雄、雄主……？！」
立馬轉身起來，眼前發了片刻的黑，泰西才堪堪站穩。
澤安沒有跟他說話，轉身進了廚房吃飯。
泰西原本溫亮的眼睛，失落地暗下來。
澤安沒有揭露他，甚至在保護他，還以為會原諒他……
也是，他這麼不堪的身份，那麼惡劣的手段，澤安怎麼會輕易原諒他？
接下來一個月內，每日，泰西無論在聯邦多晚，都會回家裡來，有時候都不敢進家裡，只在門口站一夜，然後再去上班。
每一次回來，澤安都清楚的知道。
他們最近距離的碰面，只有在審判爾和阿加德的時候有過短暫的交集。
一個月內，澤安已經獲取了關於悍匪蟲之前的全部犯罪記錄。
所謂的悍匪蟲，不過是外界對他們批判，他們搶劫和襲擊的都是那些仗著自己是雄蟲身份作威作福，迫害雌蟲的行為，從未有過殘害無辜蟲的行為。
而泰西也並沒有一開始就欺騙澤安。
他也是最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時候，他已經是他的合法雌君。
「那時候，老大很糾結，他不可能放下您，背叛您，又無法棄我們這群兄弟蟲於不顧，我想，他應該也很為難。「
「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卻發現自己原來是幸福的破壞者。」
阿加德低聲說著。
審訊室內，澤安已經讓6823屏蔽了外部通訊，這塊記錄在監獄內，只會是嘈雜的聽不清聲音的無效記錄，會被徹底清除掉。
「想來那時候，老大也很無措和害怕……」
澤安眉間緊蹙了下。
阿加德說完，抬眸盯著澤安：「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原諒老大，他真的很愛您，我從未見他相信一個雄蟲，您是第一個。」
「老大說您是不一樣的雄蟲，我們也會這樣篤定。」
阿加德眼裡充滿光，看向澤安的神情宛若仰望神祇。
第80章
「尼爾在Q星發現了狄思安的蹤跡, 請求第一軍團支援，並且不讓聯邦插手。」
這是吉爾斯得到的消息。
澤安聽得皺起眉。
他看了看通訊頁面里的消息，泰西上一秒剛給他發完吃午飯的照片。
雖然他沒有回覆, 但系統定位，泰西還在星系聯邦, 不可能在什麼Q星。
吉爾斯也很奇怪, 他們為了抓捕狄思安費了多大的力氣，都沒有任何結果。
抓到的剩餘殘部，嘴巴也閉的死緊。
堅持說狄思安已經在當年那場戰亂中喪生，他們找到屍骸後便火化了，沒有留下痕跡。
至於他們還湊在一起, 是因為沒有別的活路, 只能幹老本行。
這話聽起來就像撒謊，為了保護那個狄思安, 他們什麼話說不出。
吉爾斯是不相信的。
拜託了澤安嚴查他們手下的通訊聯絡等設備，勢必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也一丁點都沒有。
通訊記錄，星網痕跡，以及文件資料等，跟他們說的內容完全一致, 嚴絲合縫地就像是作弊。
這群悍匪當中, 最會些軍事技術的, 就是那個叫做爾的小雄蟲。
「澤安, 你讓研究院的那些蟲分析一樣, 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遺漏。」吉爾斯吩咐道。
「是。」
一聽見這個，爾一下子慌了神。
他確實刪除了些，甚至還做了些小手腳。但是這對於澤安來說，應該是毫不費力就能發現他的小99.
爾一晚上都在擔心。
沒想到第二天, 那個叫吉爾斯的元帥，沒再來，而關於證詞簽字兒上明顯寫著：證詞與光腦痕跡一致。
也就是說，研究院沒測出來他撒謊，這可能麼？
爾看了看澤安。
對方若有所感地朝他望了一眼。
「如果屬實，就簽字。」
「屬實屬實，當然屬實！」爾邊上前簽字，便用眼神示意澤安，「我老……」老大呢？
話說到一半，爾倏地趕緊捂住嘴，以為自己闖了大禍。
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見澤安在手腕上點了下。
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能量罩住了他。
「他今日有任務。」澤安解釋道。
「噢、噢好。」
等等，這是可以說的麼？
他們是這麼和諧的關係麼？
不過，等等……
「澤安殿下，您能給我簽個名麼？」爾轉過身，指了指自己背後的監獄服。
澤安：「……」
頓了頓，澤安找回自己的節奏，「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問你。」
爾也收斂了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抬眸望了眼能量罩，「殿下，是想問關於老大的事吧？」
澤安不置可否。
他有些疑惑，一個雄蟲，還是個有能力的雄蟲，如果沒記錯，他畢業的時候應該有很好的去處才對，為什麼，要去做一個不能見光的盜匪。
「沒有什麼為什麼，只要做對的事情不就行了嗎？老大除強扶弱，是個英雄，我跟著他，沒跟錯。」
「總得分是非不是麼？至於這個是非，不是什麼星系的法律制度，而在於蟲心，至於不能見光……還好吧，得看光是什麼。」
「殿下……或者說應該叫您師兄，說句不好聽的，您的身份看著是挺光彩奪目的，但這個位置有多少骯髒見不得光的事，恐怕您研究院的資料庫都裝不下吧。」
澤安斂了斂眸。
「您看見我那些痕跡了吧，我們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能說的出名頭的。」
「雖然說有些不光彩，不符合律法，但如果不是這律法讓雌蟲沒法有尊嚴的活，我們又何須這麼做？」
「……」澤安良久沒有說話。
爾笑了笑，親近地道：「殿下，您心裡肯定也覺得我們這麼做是對的吧，要不然您不能這麼幫我們……」
從澤安沒有舉報泰西，也沒有扯開他的謊言，他就知道，澤安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澤安抬頭，目光疏離，「你們的行為或許可以值得原諒，但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不能說完全都沒有錯。」
律法之所以是律法，就是所有蟲都要遵守的規則。
它確實不夠完善，可能還存在毒瘤。
但不應該以一種完全違背的方式去挑戰和掀翻，如果以後所有蟲都為了泄私憤而自我裁決，那這個種族會亂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徹底滅絕？
泰西扯旗扯的這麼大，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是他穩重自持，堅守住了最後的原則。
但是誰又能保證每個蟲都像泰西這樣，不會上頭濫殺無辜。自詡為伸張正義，其實只是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爾點點頭，「確實這樣，但是我們現在，不是有好選擇了嘛嘿嘿。」
小雄蟲的眼裡泛著光，朝他噴射.過來。
跟阿加德那種眼神一樣。
跟吉爾斯元帥和南格公爵的也很像。
看起來，他好像只能挑起這個擔子了。
還好，也不是很討厭。
做了這麼多年的貴族，總要做些什麼。
而且……澤安腦子裡逐漸浮現一張充滿慈愛的臉。
「小安……小安哈哈，好可愛啊小安……」
「啊……好。」泰西雙眸垂下來，難以掩飾的失落。
自打那次圍剿回來之後，都是這樣。
他盡力的抽空回來，澤安也不會見他，甚至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話，如果有必要，便會讓6823進行轉達。
泰西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不回來的話，會更合雄蟲的心意。
但是很難受。
是那種生理的難受，他會莫名的情緒低落，失眠，煩躁。
回到家裡……如果還算是他家的話……只是聞著雄蟲落在衣櫃、沙發、花瓶上的信息素，泰西都可以撐過去。
所以，他就一直撐到了現在。
……
早上，澤安從房間裡出來，走到客廳時，腳步一頓。
泰西側躺在沙發上，沒有換睡衣，還是一身軍裝，腳尖點地，非常不舒服的姿勢，謹慎又小心。
澤安慢步走近。
泰西也沒有醒。
閉著的眼皮不安地顫動著，一副睡不踏實的樣子。
「泰西閣下昨晚站在您房間一宿，最後實在受不住，昏睡了過去。」6823解釋：「我怕他熬不下去，把他放在沙發上了捏。」
澤安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低眸看著雌蟲。
眼瞼下方泛著青灰色，尾角洇紅，狠狠哭過似的。
額頭的傷口已經看不清楚。
澤安依然記得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滴到他臉上的那種觸感。
或許是他的注視讓泰西察覺，也可能是6823的講話吵醒了他。
泰西眨了眨困頓的眼，抬頭看見澤安，愣了下，見對方正望著自己，腦子更是空白。
「雄、雄主……？！」
立馬轉身起來，眼前發了片刻的黑，泰西才堪堪站穩。
澤安沒有跟他說話，轉身進了廚房吃飯。
泰西原本溫亮的眼睛，失落地暗下來。
澤安沒有揭露他，甚至在保護他，還以為會原諒他……
也是，他這麼不堪的身份，那麼惡劣的手段，澤安怎麼會輕易原諒他？
接下來一個月內，每日，泰西無論在聯邦多晚，都會回家裡來，有時候都不敢進家裡，只在門口站一夜，然後再去上班。
每一次回來，澤安都清楚的知道。
他們最近距離的碰面，只有在審判爾和阿加德的時候有過短暫的交集。
一個月內，澤安已經獲取了關於悍匪蟲之前的全部犯罪記錄。
所謂的悍匪蟲，不過是外界對他們批判，他們搶劫和襲擊的都是那些仗著自己是雄蟲身份作威作福，迫害雌蟲的行為，從未有過殘害無辜蟲的行為。
而泰西也並沒有一開始就欺騙澤安。
他也是最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時候，他已經是他的合法雌君。
「那時候，老大很糾結，他不可能放下您，背叛您，又無法棄我們這群兄弟蟲於不顧，我想，他應該也很為難。「
「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卻發現自己原來是幸福的破壞者。」
阿加德低聲說著。
審訊室內，澤安已經讓6823屏蔽了外部通訊，這塊記錄在監獄內，只會是嘈雜的聽不清聲音的無效記錄，會被徹底清除掉。
「想來那時候，老大也很無措和害怕……」
澤安眉間緊蹙了下。
阿加德說完，抬眸盯著澤安：「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原諒老大，他真的很愛您，我從未見他相信一個雄蟲，您是第一個。」
「老大說您是不一樣的雄蟲，我們也會這樣篤定。」
阿加德眼裡充滿光，看向澤安的神情宛若仰望神祇。
第80章
「尼爾在Q星發現了狄思安的蹤跡, 請求第一軍團支援，並且不讓聯邦插手。」
這是吉爾斯得到的消息。
澤安聽得皺起眉。
他看了看通訊頁面里的消息，泰西上一秒剛給他發完吃午飯的照片。
雖然他沒有回覆, 但系統定位，泰西還在星系聯邦, 不可能在什麼Q星。
吉爾斯也很奇怪, 他們為了抓捕狄思安費了多大的力氣，都沒有任何結果。
抓到的剩餘殘部，嘴巴也閉的死緊。
堅持說狄思安已經在當年那場戰亂中喪生，他們找到屍骸後便火化了，沒有留下痕跡。
至於他們還湊在一起, 是因為沒有別的活路, 只能幹老本行。
這話聽起來就像撒謊，為了保護那個狄思安, 他們什麼話說不出。
吉爾斯是不相信的。
拜託了澤安嚴查他們手下的通訊聯絡等設備，勢必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也一丁點都沒有。
通訊記錄，星網痕跡，以及文件資料等，跟他們說的內容完全一致, 嚴絲合縫地就像是作弊。
這群悍匪當中, 最會些軍事技術的, 就是那個叫做爾的小雄蟲。
「澤安, 你讓研究院的那些蟲分析一樣, 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遺漏。」吉爾斯吩咐道。
「是。」
一聽見這個，爾一下子慌了神。
他確實刪除了些，甚至還做了些小手腳。但是這對於澤安來說，應該是毫不費力就能發現他的小99.
爾一晚上都在擔心。
沒想到第二天, 那個叫吉爾斯的元帥，沒再來，而關於證詞簽字兒上明顯寫著：證詞與光腦痕跡一致。
也就是說，研究院沒測出來他撒謊，這可能麼？
爾看了看澤安。
對方若有所感地朝他望了一眼。
「如果屬實，就簽字。」
「屬實屬實，當然屬實！」爾邊上前簽字，便用眼神示意澤安，「我老……」老大呢？
話說到一半，爾倏地趕緊捂住嘴，以為自己闖了大禍。
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見澤安在手腕上點了下。
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能量罩住了他。
「他今日有任務。」澤安解釋道。
「噢、噢好。」
等等，這是可以說的麼？
他們是這麼和諧的關係麼？
不過，等等……
「澤安殿下，您能給我簽個名麼？」爾轉過身，指了指自己背後的監獄服。
澤安：「……」
頓了頓，澤安找回自己的節奏，「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問你。」
爾也收斂了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抬眸望了眼能量罩，「殿下，是想問關於老大的事吧？」
澤安不置可否。
他有些疑惑，一個雄蟲，還是個有能力的雄蟲，如果沒記錯，他畢業的時候應該有很好的去處才對，為什麼，要去做一個不能見光的盜匪。
「沒有什麼為什麼，只要做對的事情不就行了嗎？老大除強扶弱，是個英雄，我跟著他，沒跟錯。」
「總得分是非不是麼？至於這個是非，不是什麼星系的法律制度，而在於蟲心，至於不能見光……還好吧，得看光是什麼。」
「殿下……或者說應該叫您師兄，說句不好聽的，您的身份看著是挺光彩奪目的，但這個位置有多少骯髒見不得光的事，恐怕您研究院的資料庫都裝不下吧。」
澤安斂了斂眸。
「您看見我那些痕跡了吧，我們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能說的出名頭的。」
「雖然說有些不光彩，不符合律法，但如果不是這律法讓雌蟲沒法有尊嚴的活，我們又何須這麼做？」
「……」澤安良久沒有說話。
爾笑了笑，親近地道：「殿下，您心裡肯定也覺得我們這麼做是對的吧，要不然您不能這麼幫我們……」
從澤安沒有舉報泰西，也沒有扯開他的謊言，他就知道，澤安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澤安抬頭，目光疏離，「你們的行為或許可以值得原諒，但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不能說完全都沒有錯。」
律法之所以是律法，就是所有蟲都要遵守的規則。
它確實不夠完善，可能還存在毒瘤。
但不應該以一種完全違背的方式去挑戰和掀翻，如果以後所有蟲都為了泄私憤而自我裁決，那這個種族會亂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徹底滅絕？
泰西扯旗扯的這麼大，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是他穩重自持，堅守住了最後的原則。
但是誰又能保證每個蟲都像泰西這樣，不會上頭濫殺無辜。自詡為伸張正義，其實只是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爾點點頭，「確實這樣，但是我們現在，不是有好選擇了嘛嘿嘿。」
小雄蟲的眼裡泛著光，朝他噴射.過來。
跟阿加德那種眼神一樣。
跟吉爾斯元帥和南格公爵的也很像。
看起來，他好像只能挑起這個擔子了。
還好，也不是很討厭。
做了這麼多年的貴族，總要做些什麼。
而且……澤安腦子裡逐漸浮現一張充滿慈愛的臉。
「小安……小安哈哈，好可愛啊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