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嗯。」索芙娜很輕的點了一下頭。
其實不管洛弗再怎么小心，傷口總是要疼的。
但是接下來用沾著碘伏的棉布擦拭索芙娜臉上的傷口時，洛弗的動作輕得就像羽毛划過，癢意蓋過了疼痛。
「你不打算問點什麼嗎？」事已至此，索芙娜不再過度考慮，想問的話直接開口問到。
「沒有一場審訊應該發生在審訊室外，否則它既沒有合法性，也不能成為斷罪的證據。」洛弗換了一塊乾淨的棉布，貼到了索芙娜的傷口上，避免它受到額外的感染。
好吧，索芙娜認可了這個理由，她不再發問，直到在審訊室再次與洛弗面對面。
這回洛弗果然按照他說過的，對索芙娜進行了一系列應有的質詢。
「你為什麼要來到海星石市？」
「因為在車站看到了一本宣傳手冊，上面第一頁就是關於海星石市的介紹。當時我只想著要離開苜蓿小鎮，去哪都好，所以就來了。」這個沒什麼好說謊的，索芙娜直接實話實說。
「你接近蒂歐絲是否別有目的？」
「嗯？為什麼不問我接近你是否別有目的？」對於這個問題，索芙娜倒是感到意外了。
「接近你是我主動的行為，我不會將這頂帽子亂扣到別人頭上。」洛弗很坦然，假如不是他對索芙娜心存好感主動接近，他們之間不會有後續的發展。
「你的話聽起來很像告白，警長先生。」索芙娜忍不住發笑，事實上，她的嗓音也確實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接近蒂歐絲是否別有目的。」洛弗不得不屈指叩了叩桌面，示意索芙娜不要跑題。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索芙娜否認道。
洛弗頷首，冷不丁的突然話鋒一轉，來到了另一個角度，「魯比特夫婦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屍檢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他們是自殺，怎麼會和我有關係？」索芙娜稍稍繃直了後背。
洛弗沒有錯過索芙娜的小動作。
看來他猜對了，父母對於索芙娜來說，是一個足以令她產生防備的話題。
其實索芙娜不知道，在她沒有暴露身份之前，洛弗就已經因為薩瑞恩的那番話重新調查了她在苜蓿小鎮的過往。
儘管在鎮民們的口中，魯比特一家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相反，不少人非常惋惜魯比特夫婦的早亡。
「為了全心全意地照顧孩子們，魯比特夫婦倆一直留在家中沒有上班，這樣的父母在我們小鎮上可不多見。通常來說，父親總是在外掙錢養活一家子的那一個，只有母親才會選擇留在家裡。」一直在小鎮上經營唯一一家雜貨店的多曼回憶道。
「不上班的話，魯比特先生要怎麼養活他的家人們呢？」科莫西掏出小本子邊記錄邊問道。
沒錯，又是科莫西領下了這個調查魯比特一家的任務。
上頭看他先前有過前往紅堡精神病院調查索芙娜兄姊的經驗，想著一回生兩回熟，乾脆又把這個差事交給了他。
科莫西哭笑不得，最終還是覺得上頭器重自己的念頭占了上風。
於是火速來到苜蓿小鎮，兢兢業業地開始了他的調查。
聽了科莫西的疑問，多曼歪頭想了想，曾經鎮上的居民也對此抱有疑問，有人借著鄰居的關係打探過魯比特太太，得到的回答是，「聽說他們一家在搬來鎮上之前小有積蓄，加上鎮子的花銷可比大城市低多了，只要他們不大手大腳地亂花錢，把孩子們養到成年完全沒問題。」
噢，小有積蓄。科莫西把這個字眼著重圈了起來，只要這些錢來路正當，回去後他一定能找出身為一家之主的恩多奇魯比特曾經在哪座城市從事過哪項工作。
不過話又說回來，什麼樣的工作能讓恩多奇魯比特攢下如此多的積蓄？要知道一家子八口人十幾年的生活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魯比特先生我沒怎麼接觸過，倒是魯比特太太偶爾會來我開的麵包店裡買麵包。」貝克太太說著，扭頭揚聲吩咐在店裡忙碌的女兒，「瑪潔，給這位先生夾一份蜜豆麵包。」
「不瞞你說，當年我做的蜜豆麵包可是相當受大家歡迎，連只喜歡親自動手烹飪的魯比特太太都忍不住偶爾來我這買這款麵包嘗嘗。雖然現在換成了我的女兒瑪潔接手了麵包店，但她的手藝可一點都不輸給當年的我……」
「好的好的，貝克太太，我們還是繼續說回魯比特一家吧。」眼見話題越來越歪，科莫西不得不打斷貝克太太，強行將聊天的重點拉回魯比特一家身上。
「他們一家有什麼特別的嗎？」
「特別？特別傳統算不算？雖然都說小型獸人喜歡大家庭，但我們從沒有想過擁有那麼多的孩子——六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天啊，我真不敢想魯比特太太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不是說魯比特先生也留在家裡照顧孩子們嗎？」科莫西疑惑道。
貝克太太用一幅一看你就沒結過婚的表情盯著科莫西，「男人能在家務上幫上什麼忙？洗衣服還是做飯？能安撫住哭鬧的孩子還是不給忙碌的妻子增加麻煩？他能管好自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雖然三十多歲還沒結婚的科莫西感覺膝蓋上莫名中了一箭，「也不是所有男人當了丈夫和父親後都會這樣，我知道的很多單身漢同事都以為獨居而自己承擔了所有的家務……」
「是嗎？這樣的好男人請介紹給我家的瑪潔吧，她正是適合結婚的年紀呢。」貝克太太雙眼放光，抓住科莫西一通打探。
好不容易，科莫西才找了個藉口從貝克太太眼皮底下溜掉。
然後撞上了剛解決完鄰里糾紛的碧琪。
見到科莫西這樣一個外來的陌生面孔，碧琪立刻打起警惕，戒備地詢問了他的來歷：「你是誰？為什麼要來苜蓿小鎮？」
「我叫科莫西，」科莫西本想把糊弄其他鎮民的那一套拿來糊弄碧琪，然而看到碧琪頭上戴著的警帽，他嘴裡的話突然拐了個彎，誠實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是草菇石市警署的警員，收到安排前來調查魯比特一家。」
能當警員的人敏銳度可不低，與其說謊讓之後的話可信度存疑，還不如直截了當的把事情說明白，科莫西相信碧琪身為警員的素養不會讓他失望。
果然，打量著科莫西的話不像是在說謊後，碧琪神色複雜地問道：「為什麼要調查魯比特一家？是索芙娜出了什麼事嗎？」
「這個上頭沒說。」科莫西搖頭。
誰也沒說真話的下一句不能是假話。
至少有了前頭的真話打底，碧琪沒有懷疑科莫西是在騙自己，她順著科莫西的問題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魯比特一家，「別人我不知道，但魯比特夫婦一定不是一對好的父母。」
「哦？為什麼這麼說？」科莫西來了興趣，終於聽到點不一樣的評價了。
「一對好父母怎麼會不給孩子過生日？就連總是被我惹到原地跳腳的父親，都不會忘記給我買一塊小小的生日蛋糕。」碧琪想起每回問索芙娜打算怎麼過生日時，索芙娜雖然次次都找到了不一樣的合理的藉口，但她和瑪潔都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魯比特夫婦身上。
只是為了照顧朋友的心情，她們才假裝被索芙娜騙了過去。
類似的細節還有很多。
碧琪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
科莫西則在小本子上記得飛快。
等回到草菇石市，科莫西把小本子上的記錄原封不動地交給了上司。
上司又把這份記錄交到了洛弗的手上。
洛弗當時定定地看著這份記錄看了很久，哪怕只有碧琪在為索芙娜打抱不平，其他人都說魯比特一家相親相愛非常和諧，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魯比特夫婦並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溫良。
很可能一雙子女就是被他們逼瘋的。
沒錯，洛弗已經開始懷疑所謂的家族遺傳性精神病是索芙娜編造出來的一個藉口了。
但回到家，面對微笑著迎上來的妻子時，洛弗什麼多餘的打探都沒問。
「就問完了嗎？」索芙娜見洛弗起身，似乎要離開審訊室的樣子，開始回憶剛剛回答的那些問題有沒有泄露的地方。
沒做過壞事的邪教徒和做過壞事的邪教徒得到的審判可不一樣。
索芙娜必須讓所有人相信，她，包括她的兄弟姐妹們，都是因為父母是邪教徒的原因，才天然的成為了邪教徒。又因為一家子長年縮在苜蓿小鎮的緣故，並沒有機會去做任何壞事。
話說回來，以惡制惡在索芙娜這可不算壞事。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想隱瞞身為邪教徒這一身份的話，為什麼不拒絕我的追求？」
洛弗面對著索芙娜，低頭，俯視著那雙曾令他無比著迷的眼睛，確認接下來的回答中再不會含有任何一絲欺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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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管洛弗再怎么小心，傷口總是要疼的。
但是接下來用沾著碘伏的棉布擦拭索芙娜臉上的傷口時，洛弗的動作輕得就像羽毛划過，癢意蓋過了疼痛。
「你不打算問點什麼嗎？」事已至此，索芙娜不再過度考慮，想問的話直接開口問到。
「沒有一場審訊應該發生在審訊室外，否則它既沒有合法性，也不能成為斷罪的證據。」洛弗換了一塊乾淨的棉布，貼到了索芙娜的傷口上，避免它受到額外的感染。
好吧，索芙娜認可了這個理由，她不再發問，直到在審訊室再次與洛弗面對面。
這回洛弗果然按照他說過的，對索芙娜進行了一系列應有的質詢。
「你為什麼要來到海星石市？」
「因為在車站看到了一本宣傳手冊，上面第一頁就是關於海星石市的介紹。當時我只想著要離開苜蓿小鎮，去哪都好，所以就來了。」這個沒什麼好說謊的，索芙娜直接實話實說。
「你接近蒂歐絲是否別有目的？」
「嗯？為什麼不問我接近你是否別有目的？」對於這個問題，索芙娜倒是感到意外了。
「接近你是我主動的行為，我不會將這頂帽子亂扣到別人頭上。」洛弗很坦然，假如不是他對索芙娜心存好感主動接近，他們之間不會有後續的發展。
「你的話聽起來很像告白，警長先生。」索芙娜忍不住發笑，事實上，她的嗓音也確實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接近蒂歐絲是否別有目的。」洛弗不得不屈指叩了叩桌面，示意索芙娜不要跑題。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索芙娜否認道。
洛弗頷首，冷不丁的突然話鋒一轉，來到了另一個角度，「魯比特夫婦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屍檢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他們是自殺，怎麼會和我有關係？」索芙娜稍稍繃直了後背。
洛弗沒有錯過索芙娜的小動作。
看來他猜對了，父母對於索芙娜來說，是一個足以令她產生防備的話題。
其實索芙娜不知道，在她沒有暴露身份之前，洛弗就已經因為薩瑞恩的那番話重新調查了她在苜蓿小鎮的過往。
儘管在鎮民們的口中，魯比特一家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相反，不少人非常惋惜魯比特夫婦的早亡。
「為了全心全意地照顧孩子們，魯比特夫婦倆一直留在家中沒有上班，這樣的父母在我們小鎮上可不多見。通常來說，父親總是在外掙錢養活一家子的那一個，只有母親才會選擇留在家裡。」一直在小鎮上經營唯一一家雜貨店的多曼回憶道。
「不上班的話，魯比特先生要怎麼養活他的家人們呢？」科莫西掏出小本子邊記錄邊問道。
沒錯，又是科莫西領下了這個調查魯比特一家的任務。
上頭看他先前有過前往紅堡精神病院調查索芙娜兄姊的經驗，想著一回生兩回熟，乾脆又把這個差事交給了他。
科莫西哭笑不得，最終還是覺得上頭器重自己的念頭占了上風。
於是火速來到苜蓿小鎮，兢兢業業地開始了他的調查。
聽了科莫西的疑問，多曼歪頭想了想，曾經鎮上的居民也對此抱有疑問，有人借著鄰居的關係打探過魯比特太太，得到的回答是，「聽說他們一家在搬來鎮上之前小有積蓄，加上鎮子的花銷可比大城市低多了，只要他們不大手大腳地亂花錢，把孩子們養到成年完全沒問題。」
噢，小有積蓄。科莫西把這個字眼著重圈了起來，只要這些錢來路正當，回去後他一定能找出身為一家之主的恩多奇魯比特曾經在哪座城市從事過哪項工作。
不過話又說回來，什麼樣的工作能讓恩多奇魯比特攢下如此多的積蓄？要知道一家子八口人十幾年的生活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魯比特先生我沒怎麼接觸過，倒是魯比特太太偶爾會來我開的麵包店裡買麵包。」貝克太太說著，扭頭揚聲吩咐在店裡忙碌的女兒，「瑪潔，給這位先生夾一份蜜豆麵包。」
「不瞞你說，當年我做的蜜豆麵包可是相當受大家歡迎，連只喜歡親自動手烹飪的魯比特太太都忍不住偶爾來我這買這款麵包嘗嘗。雖然現在換成了我的女兒瑪潔接手了麵包店，但她的手藝可一點都不輸給當年的我……」
「好的好的，貝克太太，我們還是繼續說回魯比特一家吧。」眼見話題越來越歪，科莫西不得不打斷貝克太太，強行將聊天的重點拉回魯比特一家身上。
「他們一家有什麼特別的嗎？」
「特別？特別傳統算不算？雖然都說小型獸人喜歡大家庭，但我們從沒有想過擁有那麼多的孩子——六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天啊，我真不敢想魯比特太太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不是說魯比特先生也留在家裡照顧孩子們嗎？」科莫西疑惑道。
貝克太太用一幅一看你就沒結過婚的表情盯著科莫西，「男人能在家務上幫上什麼忙？洗衣服還是做飯？能安撫住哭鬧的孩子還是不給忙碌的妻子增加麻煩？他能管好自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雖然三十多歲還沒結婚的科莫西感覺膝蓋上莫名中了一箭，「也不是所有男人當了丈夫和父親後都會這樣，我知道的很多單身漢同事都以為獨居而自己承擔了所有的家務……」
「是嗎？這樣的好男人請介紹給我家的瑪潔吧，她正是適合結婚的年紀呢。」貝克太太雙眼放光，抓住科莫西一通打探。
好不容易，科莫西才找了個藉口從貝克太太眼皮底下溜掉。
然後撞上了剛解決完鄰里糾紛的碧琪。
見到科莫西這樣一個外來的陌生面孔，碧琪立刻打起警惕，戒備地詢問了他的來歷：「你是誰？為什麼要來苜蓿小鎮？」
「我叫科莫西，」科莫西本想把糊弄其他鎮民的那一套拿來糊弄碧琪，然而看到碧琪頭上戴著的警帽，他嘴裡的話突然拐了個彎，誠實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是草菇石市警署的警員，收到安排前來調查魯比特一家。」
能當警員的人敏銳度可不低，與其說謊讓之後的話可信度存疑，還不如直截了當的把事情說明白，科莫西相信碧琪身為警員的素養不會讓他失望。
果然，打量著科莫西的話不像是在說謊後，碧琪神色複雜地問道：「為什麼要調查魯比特一家？是索芙娜出了什麼事嗎？」
「這個上頭沒說。」科莫西搖頭。
誰也沒說真話的下一句不能是假話。
至少有了前頭的真話打底，碧琪沒有懷疑科莫西是在騙自己，她順著科莫西的問題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魯比特一家，「別人我不知道，但魯比特夫婦一定不是一對好的父母。」
「哦？為什麼這麼說？」科莫西來了興趣，終於聽到點不一樣的評價了。
「一對好父母怎麼會不給孩子過生日？就連總是被我惹到原地跳腳的父親，都不會忘記給我買一塊小小的生日蛋糕。」碧琪想起每回問索芙娜打算怎麼過生日時，索芙娜雖然次次都找到了不一樣的合理的藉口，但她和瑪潔都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魯比特夫婦身上。
只是為了照顧朋友的心情，她們才假裝被索芙娜騙了過去。
類似的細節還有很多。
碧琪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
科莫西則在小本子上記得飛快。
等回到草菇石市，科莫西把小本子上的記錄原封不動地交給了上司。
上司又把這份記錄交到了洛弗的手上。
洛弗當時定定地看著這份記錄看了很久，哪怕只有碧琪在為索芙娜打抱不平，其他人都說魯比特一家相親相愛非常和諧，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魯比特夫婦並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溫良。
很可能一雙子女就是被他們逼瘋的。
沒錯，洛弗已經開始懷疑所謂的家族遺傳性精神病是索芙娜編造出來的一個藉口了。
但回到家，面對微笑著迎上來的妻子時，洛弗什麼多餘的打探都沒問。
「就問完了嗎？」索芙娜見洛弗起身，似乎要離開審訊室的樣子，開始回憶剛剛回答的那些問題有沒有泄露的地方。
沒做過壞事的邪教徒和做過壞事的邪教徒得到的審判可不一樣。
索芙娜必須讓所有人相信，她，包括她的兄弟姐妹們，都是因為父母是邪教徒的原因，才天然的成為了邪教徒。又因為一家子長年縮在苜蓿小鎮的緣故，並沒有機會去做任何壞事。
話說回來，以惡制惡在索芙娜這可不算壞事。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想隱瞞身為邪教徒這一身份的話，為什麼不拒絕我的追求？」
洛弗面對著索芙娜，低頭，俯視著那雙曾令他無比著迷的眼睛，確認接下來的回答中再不會含有任何一絲欺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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