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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聲地笑,捉住下巴上的手攥在掌心裡。

  卻發現她手心也出了薄薄的汗。

  他的大拇指在她手心輕輕劃了一下,姜至下意識蜷了蜷五指,好癢……她默默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躲開他深沉的目光。

  兩個人不再幼稚了,靜下來,李惟鈞也沒再挪位置,就坐在她身邊,一人一瓣吃光了所有蘋果。

  零點了,李惟鈞看了眼表,「去睡覺嗎?」

  姜至卻沒有一點困意,「你困嗎?」

  他在昏黃的燈影中盯著她的側臉,「想聊什麼?」

  「後院是個小倉庫吧,我前兩天看見倉庫里有很多摺疊椅子,夏天可以弄一個露天小燒烤,這個你想過嗎。」

  「沒有,不過你這一說可以考慮試試,那些椅子是夏天在小院裡擺的。」李惟鈞靠在椅背上,噙著笑,悠悠說:「這兩天還琢磨出什麼給民宿掙錢的門道了?」

  姜至白他一眼,沒辦法,她現在真的已經完全融入這間民宿了。

  事已至此,來都來了。

  她下巴朝小院點點:「我第一次來就想問了,那上面還擺著樂器,是小酒吧嗎?摺疊椅就往那兒擺的?」

  李惟鈞應聲,「難得民謠,天暖和的時候人多,最熱鬧。」

  姜至嘴裡重複了一句這名字,雙手掌根按在凳子上,胳膊抻直,「酒吧叫難得民謠?你好會起名字啊,那你會調酒彈曲子嗎。」

  「會調酒,但曲子只會一首,《天使》。」

  「五月天的?」

  「等天氣暖和了我彈給你聽,不過不會唱,」他攤了攤手,「我五音不全,唱歌很難聽。」

  姜至捕捉到記憶里一個一閃而逝的片段,她愣了會兒,「你高中是不是跟我一起唱過歌來著?還是我跟咱們班的誰啊?參加的活動太多,我真記不清了。」

  李惟鈞似乎也在琢磨,盯著她的手看了半天,喉頭翻滾,「是我。」

  他抬眼,「但不是唱歌,是練英文戲劇,裡面有一段需要我唱歌。」

  姜至恍然,「啊!咱們倆還一起排練過英文戲劇呢。」

  「那是英語老師為了讓我鍛鍊口語才安排你來教我的。」李惟鈞神色無奈,朝她歪頭,告狀似的說:「你當時教煩了還罵我。」

  「怎麼可能!」姜至猛地坐直身子,瞪大了雙眼,「我嗎?你說我?我從來沒罵過人!我罵你什麼?你別造謠!」

  李惟鈞瞧著她生動的表情,撇了撇頭,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溫聲說:「你就是罵了,自己想想吧。」

  「……」姜至不搭理他了,她怎麼可能罵過他呢?真沒印象。

  「我高中脾氣很好的,現在也很好啊。」她跟他嘟囔。

  李惟鈞不吭聲,姜至眉毛一擰,抬手拍他胳膊,「愛說不說!」

  剛才誰說自己脾氣好來著?李惟鈞笑意更濃,也沒生氣,搓了把她拍的地方。

  姜至眼神亂了,匆匆從他臉上挪開視線,發覺無論她怎麼樣,李惟鈞在她面前的表情永遠都是笑眯眯的,他高中有這麼愛笑嗎?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沖他使了小性子,有點尷尬,轉移話題:「這間民宿為什麼叫盛夏將至啊,是從以前你媽媽弄旅館就叫這個名字嗎?」

  身後一時沒人回應,她又扭頭,對上李惟鈞在黑夜裡烏亮的眼,「是我起的,我很喜歡夏天。」

  很快又說:「但又不太喜歡夏天。」

  「什麼意思?」姜至懵了,「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隔了會兒,李惟鈞起身,大掌在她後腦勺揉了下,隨後收拾碗筷去廚房,「喜歡的,快去睡吧,晚安。」

  ……

  新來的員工叫趙理明,學管理的,也是很活潑的男生,比高越冬還要大一歲,李惟鈞按著他的課表給他排了三個夜班,談完工資他很滿意,就說先在民宿試兩天。

  姜至下了班帶他在店裡轉了一圈熟悉環境,從後院出來,鄭阿姨恰好做完晚飯招呼他們來吃,剛吃了沒兩口,有客人點餐,鄭阿姨只好放下筷子趕緊去做,趙理明便問:「怎麼不弄一下拼餐?」

  「拼餐?」姜至來了興趣,「講講。」

  「我也是在別的民宿里看到的,可以讓阿姨隨便做,住店的客人提前來前台報名,有想吃的就交個飯錢一起吃,這樣的話就不用鄭阿姨再單獨做了,怪麻煩的連飯都吃不好。」

  「對啊!我們都沒想到這茬,想窄了。」

  姜至立馬拿起手機,本打算跟李惟鈞說的,但轉念一想,還是建了個群聊,把他們所有人邀進了群里,讓趙理明自己說。

  她琢磨要給群聊起個什麼名字,總不能輸給李惟鈞吧,他挺會起名字的。

  但想過來想過去,發現自己實在詞窮,乾脆就起了個:

  有福同享

  高越冬在群里說:【這群名!透露出一股樸素的俗】

  李惟鈞說:【有福你退群。】

  高越冬:【……】

  姜至發了句:【有錢一起賺,除了你@高越冬】

  高越冬:【我跟你們倆雌雄雙煞拼了】

  姜至糾正:【是雌雄雙俠】

  高越冬:【……】

  吃過晚飯,趙理明有晚課得提前走一會兒,半路上打過來電話問姜至:「我忘了問鈞哥放假的事兒,清明放假嗎,假期的時候正是客流量多的時候,好多民宿酒店都不放。」

  姜至說:「我不回家,可以在店裡盯著,你要有事就不用來了。」

  鄭阿姨回答他:「放的,一般情況下都放,只有清明節的時候他不在店裡得讓人來盯著。」

  放下電話,姜至問鄭阿姨,「前幾年一直都是冬子在這兒留著嗎?」

  「對,我跟小李都不在,我得回家給我愛人燒紙,小李得回家給他媽燒紙。」

  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談起李惟鈞的媽媽,看來跟她猜想的一樣,他媽媽也去世了。雖然預想過,但聽到這話的瞬間姜至還是感到了驚詫。

  鄭阿姨說:「我以前也在這兒干,不過老闆是小李他媽,我們倆是老朋友了,後來他媽去世,老闆換成了他爸,他爸也走了之後小李才接過來。」

  「他爸?」姜至停下手裡的活,「李惟鈞爸爸不是一直在清潭嗎?」

  鄭阿姨猛然意識到自己沒管住嘴,多話了,她不方便多說,那對於李惟鈞來講是十分慘痛的過去,只喃喃道:「可憐啊,可憐。」

  姜至沒再問,心不在焉地上了樓。

  阿姨說的可憐是在說誰呢?其實她一直不覺得李惟鈞可憐,因為他從不把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高中時其實能看出來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但他卻慷慨大方,從不會計較什麼,也總是十分得體的去幫助應該幫助的人,好像自始至終永遠都是溫和的,有力量的,長大後成熟了,從前那些苦日子也已經從他身上離開,所以他變得更包容,更淡然,內心極其強大,讓她很有安全感。

  但內心再強大的人,肯定也需要被人心疼吧。

  姜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閉著眼睛正想事情時,枕邊手機震動了,她的思緒被打斷,整個人卻是冒出了汗。

  她剛剛怎麼在想李惟鈞呢?

  她並沒有可憐李惟鈞,而是潛意識開始心疼他了。

  大事不妙啊,姜至想。

  坐起身,姜至接通電話,是任麗娟打來的:「媽媽收到了你的禮物,等這麼多天沒白等,我很喜歡。」

  「你也不看看是誰挑的!我專門拜託在英國留學的朋友幫忙捎過來的。」姜至臉上寫著驕傲,「怎麼樣,你閨女第一筆工資花得值不值?」

  「切,」任麗娟瞥她,但又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行行行!太值了!」

  「西部計劃我已經報上名了,五一放假就回家一趟放衣服。」

  「後天清明節不回來?」

  「我回去就得花一天時間,回來還得花一天,時間根本就不夠嘛。」

  任麗娟輕蹙眉:「那你大包小包回來多麻煩啊,寄回來吧。」

  「那有什麼的,提兩個大箱子的事。而且你知道快遞費多貴嗎!這邊網購都不包郵的!」

  是她離開家太久了嗎,任麗娟總覺得閨女真長大了,居然都開始規劃錢了,她以前都沒這種概念,「行了吧,長途跋涉的還得提箱子,累不累啊,我給你報銷快遞費,寄過來吧。」

  姜至嘴角克制不住地揚起來,「你說的啊報銷!那我明天早上就去快遞公司寄。」

  第二天一大早,姜至行動迅速,打包了所有穿不了的厚衣服,把行李袋裝的滿滿的,提著它下樓時,李惟鈞愣在原地,嘴邊的笑也凝滯,再到慢慢消失,腦子空白了一會兒,聽見她說要寄衣服回家,才把心放下。

  但又想起來她總歸是要走的,她不屬於西途,也不屬於盛夏將至。

  於是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

  姜至在手機上看了眼快遞費,雖說是任麗娟報銷,但還是感覺肉疼,嘟囔著為什麼西途快遞不包郵呢?這對西途人民來說簡直太不方便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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