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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榷走神地瞥梁葉,梁葉立即轉頭看他,他連忙盯住電視。

  正片沒有片頭那麼有戲劇感,卻多了很多細節,梁葉向阿韶學姿勢,景榷抱臂在一旁看,面帶笑容,眼睛亮得跟鑲了鑽似的。

  景榷不禁訝然,他居然是用這種表情看著梁葉?也太直白太露骨了。

  這一期並沒有剪到舞台,梁葉抱景榷的一幕,他們那些所謂的賣腐也沒有剪進去,時長最多的還是選手,但僅是這些片段,已經搶走了話題度。

  在播放選手們的日常相處時,景榷看得心不在焉,耳根的燙稍稍降溫,但梁葉突然湊近,「景哥。」

  「啊?」

  梁葉壓住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手指從手背游離到手腕,「我們可以試試嗎?」

  第29章

  景榷被動地回應梁葉的親吻,每一個動作仿佛都是被梁葉引誘,他的大腦漸漸無法思考,又懵又頓,連自己正在做什麼都分不清楚,只覺得這樣很好,很舒服。

  梁葉將他按在地毯上,他扯著梁葉的衣領,但當梁葉的手在他後背上沿著脊柱向下時,他突然清醒過來,渙散的瞳孔聚焦,看清梁葉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開始奮力掙扎。

  「不要,不行——」

  梁葉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反抗是為什麼,下意識抓緊他的雙手,兩人狼狽地滾在地毯上。忽然,門鈴聲響起,酒店的外賣送來了。

  梁葉停止動作,景榷在僵住一瞬後飛快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門邊。

  將保溫袋放在餐桌上時,景榷的手還在發抖,他總是整理得很精緻的狼尾亂了,襯衣被扯掉一枚紐扣,露出的脖頸很紅,有兩枚吻痕。

  梁葉仍舊坐在地毯上,抬頭望著他。他的聲音稍微沙啞,假裝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來吃吧,我去換身衣服。」

  梁葉站起來,卻沒有去餐桌邊,他跟著景榷來到衣帽間,但被關在門外。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見景榷在裡面的動靜。不久,景榷換了身鐵灰色的襯衣出來,最上一枚紐扣也扣著,遮住了吻痕。

  景榷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了,頭髮重新梳理得一絲不亂,見他守在門口,皺了皺眉,「再不吃要冷了。」

  梁葉說:「你要走?」

  景榷皺起眉,不與他對視,走到客廳,收拾了些東西,「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不能在家裡處理嗎?」

  景榷沒回答,走得十分倉促,跟逃離似的。

  夜幕已經降臨,景榷在夜色中開著車,心裡不像面上那樣平靜。他又在和梁葉的交鋒中落敗了,他選擇的又是逃走,和5年前一樣。

  梁葉問能不能試試時,他不是沒有反應過來,他被梁葉所吸引,他們又是聯姻的關係,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他放縱自己和梁葉一起下沉,可是當他再次清晰地察覺到梁葉的反應,他又本能地將梁葉推開。

  只是因為第一次的經歷並不美好?不止,他在害怕著什麼。

  越想越是喪氣,景榷想找覃洲出來喝酒,但覃洲在外地拍戲。漫無目的地開了會兒,景榷來到偶爾去的私人藏酒店,買了兩瓶紅酒。

  許久不住的別墅就像酒店,好在景自秋每周都會安排人打掃。景榷經過花園,打開門,輕聲說:「媽媽,我回來住幾天。」

  這是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朔原市最早的別墅小區,很舊了,猶如被遺忘在時間裡的文物。景榷上一次來,還是工作上遇到很不順的事,偷偷跑來哭了一場。

  坐在沙發上,將紅酒打開,酒的年份和這棟房子相近,濃郁的香氣飄散開來。景榷什麼都不想,靠在沙發里一杯接一杯喝著,喝到後來腦子開始不聽使喚,嘀嘀咕咕告起狀來。

  「景自秋是個混蛋,我不想聯姻的,我一點都不想結婚,但他非要我聯姻。就是那個梁家,媽媽,你知道吧,梁家有三個兒子,有一個還是假的,好狗血……」

  「現在和我聯姻的那個,其實我很喜歡,他長得好看,5年前就很好看了,現在更好看。他腦子很聰明,朔原大學的高材生,不像你兒子我,只能在國外混個文憑,他還會跳舞哦!」

  「但是長得好有個蛋用,他那個……那個技術不行,他把我弄得好痛,他剛才還想弄我……」

  景榷聲音越來越小,臉也紅得像葡萄。可能是覺得和媽媽說這種事太羞恥,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手臂里。

  「我真賤,我居然還想和他試試。」

  景榷在沙發上睡著了,半夜手機扣在地毯上嗡嗡震動,他也聽不見。醒來時已經是翌日上午10點多,苗助理打電話來拷問誰家好總裁太陽曬屁股了都還不來上工。

  「……」

  景榷這種工作狂為情所困也只是夜裡多喝了點,一想到小山一樣的工作,馬上衝進浴室,宿醉後不想開車,叫苗助理來接他。

  苗助理開車去了他原來的住處,看見梁葉出現在樓下,連忙呼叫景榷,「景總,我看到夫人了,我需要順道送他去上學嗎?」

  景榷這才想起自己沒給苗助理說地址,「別,你到這裡來。」

  苗助理拿到新地址,好奇地問:「景總,您和夫人怎麼不住在一起呢?」

  景榷聽到「夫人」太陽穴就跳得難受,正想讓苗助理別廢話趕緊過來,就聽到苗助理說:「不好,夫人好像看到我了!」

  「……」

  「夫人朝我走來了!景總,我跑嗎?」

  景榷差點把面霜塗到眼睛裡去,「你……」

  「梁先生,上午好啊!」苗助理正經的聲音傳來,景榷屏氣凝神。

  「你好,景總不在這邊。」聲音有點遠,但聽得出是梁葉。

  苗助理:「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和景總打電話呢,景總說我開錯地方了,我現在正要去接他。」

  景榷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梁葉說:「我可以一起嗎,正好有些東西想拿給他。」

  景榷暗自吶喊:快拒絕啊你個死喵!

  苗助理:「當然可以,您是梁先生嘛!」

  車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景榷心死了。苗助理還跟他匯報:「景總,梁先生也一起來哦!」

  景榷發了會兒呆,酒精好像又上頭了,不然他臉怎麼這麼燙?實時路況顯示梁葉他們最多還有40分鐘就要到達,景榷趕緊換衣服,武裝到了頭髮絲。

  車在花園外停下,景榷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他今天完全是渣男精英扮相,尤其是站在高處俯視的時候,顯得格外清冷。梁葉下車,第一眼就是往上看,兩人視線相交,誰都沒說話。

  「景總,您還站在上面幹什麼?擺造型呢?」苗助理是破壞氛圍的一把好手。

  也虧得他,景榷沒那麼尷尬了,整整衣領,拿足架勢下樓,坐進后座。梁葉坐的是副駕,他以為梁葉不會換,但梁葉跟著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有苗助理在,景榷一句話都不想說。

  梁葉也沒有多話,只是在開了一會兒後,握住了景榷的手背。

  車到永庭,苗助理的打工魂熊熊燃燒,景榷讓他先下車。梁葉說:「昨晚對不起。」

  景榷就不想提這茬,「你要給我帶什麼?」

  梁葉說:「沒什麼。」

  景榷扭過臉,「不是你跟苗助理說給我帶了東西。」

  梁葉坦白道:「那只是個藉口。」

  景榷服了。你們朔原大學的准研究生,怎麼還騙人呢?

  朔原大學風評被害。

  「景哥,其實我想問你個問題。」梁葉正色道。

  景榷差不多猜到了他想問什麼,作勢要下車,「過陣子再說吧,我要去工作了。」

  梁葉拉住他的手臂,「景哥,你要真的急著工作,就不會喝這麼多酒。」說著,他靠近景榷,在景榷脖子上嗅了嗅。昨天的吻痕還在,一夜過去,甚至還深了一些,但景榷將它牢牢遮掩起來。

  梁葉故意撥了撥景榷的襯衣領口,吻痕又露了出來。

  景榷麻了一瞬,警告地瞪著梁葉。車現在是完全密閉的狀態,外面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而且停的位置比較隱秘,幾乎不會有人過來。景榷被困在了車上,這讓他想起昨晚門鈴響起之前的情形。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梁葉手指貼著景榷頸側,認真地看著他,「我只是想知道,景哥,你明明願意,為什麼又突然抗拒?」

  因為你不行!景榷無情地在心裡說。但這話說出來不止傷梁葉的自尊,還傷他的,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說不出口。

  「我還沒有準備好。」僵持片刻,景榷給出一個萬能的答案。

  梁葉像是有些意外,控制著他的手鬆開了,他連忙打開車門,又回頭,「我這幾天不回去,我們之間的事,我要好好想一下,你別再來找我。還有,既然你已經是梁家的人了,還是要學著主動接觸。」

  梁葉怔怔的,「嗯。」

  景榷下車走進大樓時,幾次深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做出的決定對不對,但至少,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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