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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宣聞言笑了笑道:「文姨娘,今日這宴席辦的這般好,甜姐兒又大出風頭。若是那些公子們真有心與她相交,總能找到機會的。」

  沈宣這話說的十分實在,甜姐兒又不是找不見人了,若是有心之人,難道還找不到一個與她搭話的機會?

  而若是心中對她有意,卻連這點主動都不肯,還算什麼男人?這等男子,毫無主見,別說甜姐兒肯定看不上。就算是勉強嫁過去了,日後也是不會幸福的。

  文姨娘這邊著急上火,那邊甜姐兒心中卻是也不太舒服。

  原因並非是因著那些名門公子們竟沒有一個肯主動過來找她,而是她在這宴席上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說來也是蹊蹺,那男子與她只有一面之緣,也不知姓名,但大抵是因著時間和場合太過特殊,到叫她記到了今日。

  那男子比她年長許多,瞧著應當已有二十五六了,卻仍然沒有娶妻。今日竟然也被邀請來了宴席,正與薛家旁支和幾個家世不顯的哥兒姐兒談笑風生,顯然是被文姨娘邀請過來充場子的。

  那男子正是裴夏,當年京中叛亂,是他出手收留了甜姐兒與薛鳳塘,才讓他姐弟二人平安回到了薛家。

  如今多年過去,裴夏似乎早已不記得甜姐兒是誰了,甜姐兒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當年裴夏不過只是個校尉,如今仍在葉家軍中,職位也升到了五品中郎將。

  如裴夏這等武官,家中又沒有背景,官位實際上比同等的文官要低一等,並不是名門女子哥兒擇婿的好對象。

  也正因如此,裴夏二十六歲了,雖容貌俊朗,卻還未娶妻生子。今日他來此宴席,也是與那些身份地位不顯的內眷們相談,對甜姐兒這個侯門庶女,是看也沒有多看一眼。

  甜姐兒看裴夏與幾個薛家旁支的哥兒姐兒打的火熱,幾句話便逗得他們笑逐顏開。不知為何,心中竟越看越是不舒服。

  那幾個薛家旁支她都認得,算不得什麼好貨。

  當年她與文姨娘落魄之時,這些人為了迎逢白氏,沒少故意給她們臉色。後來見她們得了勢,這些人就又轉了風向湊上來。

  甜姐兒這些年幫著管家,面上對他們雖說一團和氣,但到底心裡的疙瘩是化不開的,私下裡是喜歡不起來的。

  甜姐兒理了理衣擺,挺直腰杆,昂頭走到他們身邊問道:「瞧你們這般高興,也不知是聽到了什麼樣的笑話?不如說來與我也聽聽?」

  那幾個薛家旁支對著甜姐兒自知理虧,也是有些發怵。此時便收起了笑容,有些尷尬的說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笑話,只是這位裴公子說話實在逗趣,我們這會兒也有些累了,便先回去帳子裡休息了。」

  話剛說完,那幾個薛家旁支便一轟而散,只留下了甜姐兒與裴夏兩人在此,四目相對。

  裴夏有些無語的看了甜姐兒一眼,開口說道:「那裴某也回去帳里坐坐……」

  「等等。」甜姐兒突然開口說道:「裴中郎,您難道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裴夏挑眉看了甜姐兒一眼,略微思索了一陣才搖搖頭道:「不知何時與薛家千金見過?裴某實在是記不得了。」

  甜姐兒聞言,面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之後才開口說道:「五年多前,新春之夜。我與我弟弟得您相助……」

  說道這裡,裴夏才啊了一下,似乎終於想起了甜姐兒這個人般的點點頭道:「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我終於想起來了,沒想到如今竟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此話說完,裴夏便又要轉身離開,甜姐兒心中一跳,忍不住用手拉了下裴夏的袖子說道:「方才與你聊天那幾個,都算不上什麼好的。你既受邀來了宴席,必是來此尋覓良人的,他們可算不得什麼良人!」

  裴夏聞言倒是笑了,上下打量了甜姐兒一番才道:「你竟是故意來與我說這個的?放心吧,我對他們也無甚興趣,不過是閒聊幾句罷了。」

  「況且我就算尋覓良人,也不會從你們薛家找,你大可以放一萬個心。」

  「為什麼?」甜姐兒一聽便愣住,脫口而出的問道。

  裴夏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看了一眼遠處席面間坐著的沈宣說道:「沒有為什麼,我出身貧寒,只想找一門當戶對的親事,這侯府我高攀不起,我也不想與你家侯爺變親戚。」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只留下甜姐兒一人,有些呆呆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面色發白。心中也不知為何,略略有一絲苦意……

  幾日後,聽聞參加過宴席的哥兒姐兒們,有好幾個都談成了一門門當戶對的好婚事。

  只有甜姐兒卻是一如往常,一個也沒有看上,對文姨娘為她操辦親事一事兒,反而更加牴觸了。

  之後又聽說薛府舉辦了幾場宴席,名單是甜姐兒親自擬的,那裴中郎卻是每次都在名單之上。

  後面也不知為何,裴夏就再也沒去過薛府的宴席,而甜姐兒也不願再操辦宴席了。

  只知道那裴夏之後官居二品高位,成了大晉知名的將軍,卻直到戰死沙場也終身未娶。而甜姐兒也是一生未嫁,做了一輩子侯府小姐,在府中地位也是頗高的。

  第137章

  京中出了一件大事,晉寧縣主晉詩月與侍讀學士楊旭和離了。

  都說楊旭與晉詩月感情頗好,成婚多年只得他一個夫郎,就算是只得一個哥兒也未曾再納。

  晉詩月年近三十,竟又懷有珠胎,原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卻因著一場意外,流掉了孩子,差點命隕於此!

  晉寧王妃得知此事,便拿了和離書親自上門,將寶貝兒子接回了家。

  後面楊旭再去上門求情,晉寧王府卻是連大門兒也沒開。

  沈宣知道此事以後,便第一時間去了晉寧王府。剛到了王府門口,便瞧見楊旭站在大門外面。

  這次沈宣見了楊旭連停都沒停,直接繞過了他進了王府。

  當初他撮合了晉詩月與楊旭二人,覺得兩人互生情愫,乃是天作之合。沒想到如今卻是如此結局,讓他不禁十分的惋惜與愧疚。

  晉詩月與他交好,對這段情感又付出良多。然而楊旭卻是始終有所保留,不願為了晉詩月捨棄功名利祿離開京城,所以才會有如此結局!

  晉詩月此時正躺在床上做小月子,面色蒼白,人比之前看起來更瘦了一些,瞧著竟有些弱不禁風。

  見到沈宣來了,他便要強撐著坐起來。沈宣連忙過去將他按下說道:「你我之間,還講究那麼多做什麼?你好好休息,先養好了身子再說!」

  「好。」晉詩月眼睛一酸,流下兩行眼淚,順著沈宣的話躺了下來。

  他這次滑胎,損耗極大,也是晉寧王妃從宮中請了幾個御醫才保住了性命。只是御醫說了,以他的身子,日後是不能再生育了。

  「快別流淚了,當心以後落下病根。」沈宣拿了塊手帕幫他擦乾眼淚:「如今你搬回王府倒是更好。有王妃照料,你也無須費心其他事情,只管安心養病便是。」

  「好。」晉詩月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旭郎他……是不是還在府外?」

  「是。」沈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本是不想問的,怕勾起了你的傷心事。你這次滑胎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為何如此生氣,直接拿了和離書過去?」

  「唉……」晉詩月長嘆了一口氣,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說道:「也是我那婆母生事。見我懷了身孕,就帶著幾個貌美侍女上門,故意往旭郎房裡塞人。」

  「當時旭郎還在朝中,我心中氣憤,一時沒能忍住,便與她吵了起來。結果兩邊的下人們動手,不慎衝撞到了我的肚子,便成了這樣的結果……」

  沈宣聞言咋舌,沒想到此事背後竟然是這種情況,也難怪晉寧王妃氣的要讓晉詩月和離,王府的大門都不讓楊旭進來!

  「此事你怎麼想?」沈宣猶豫了一陣,才開口問道。

  「我?」晉詩月苦笑了一下,面色蒼白的說道:「和離吧,我也累了。旭郎獨子,楊家是不可能允許他沒有親生子嗣的。」

  「然而讓我眼睜睜看著他納別人為妾,我是沒有那個肚量。和離以後,大家一別兩寬。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對所有人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晉詩月說著話的時候,面色平淡,瞧著倒是一副完全心死了的模樣。

  他與楊旭成婚已有十年,育有一個哥兒,業已九歲。心中雖對楊旭仍有愛意,但到底是被那些永遠擺脫不掉的紛擾瑣事給磨的心灰意冷。

  「挺好的。」沈宣長舒了一口道。

  晉詩月能想通倒是好事,他就怕對方如之前一般,一味隱忍,反倒叫人不知該如何勸解才是了。

  只說那楊旭一連在王府外站了幾日,卻始終未能得見晉詩月一面。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朝中竟有些迂腐的老臣跳了出來,說他一個官身,對著一個哥兒婆婆媽媽,實在是因為貪圖王府的富貴,有損男子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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