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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和謙一個抱枕扔過去後者被打一跟頭,李望現在好歹也是上市集團老總,結果在家裡被小閨女抓著頭髮騎馬,在朋友這面子也被按在地上摩擦,沒什麼尊嚴可言。

  三、

  在韓以珩之前,魏牧城的每一任教練都做不長久,長則一兩年,短則幾個月,這事主要責任在陸和謙,有幾個年頭必須陸和謙在場才行,他不在教練就不能來,凡是覺得教練開始和魏牧城熟了,他就又換下一個。

  這麼多年,魏牧城也沒有什麼意見,直到韓以珩出現。

  他和魏牧城都來自同一個縣城。

  有了老鄉這層身份,兩人聊天的頻率大大增多,不光如此,兩人聊起天來也很合拍。這幾年陸和謙實在太忙,他總有不在的時候,修養室里的監控常年開著,陸和謙人不在就透過監控看,韓以珩說話自然行為得體,沒有讓人挑錯的地方。

  可陸和謙就是開始覺得礙眼。

  那天幾個朋友過來湊熱鬧陸和謙也沒時間招待,等魏牧城歇了兩天他找了一個湖邊公園,把人聚到一塊烤串,恰好韓以珩和魏牧城有聯繫,順勢也接到了邀請。

  當韓以珩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在場的人精都知道這關係就不一樣了,以前只是主雇關係,現在,他可以是魏牧城的朋友。

  湖邊支了幾個燒烤架也請來兩個廚師,雖說都在烤串,但在場的老總里除了沈正和陸和謙,其他人烤串也就圖一樂,做出的東西根本難以下咽。

  魏牧城在釣魚,身邊陪著韓以珩,兩人時不時聊天,氣氛和諧融洽。

  陸和謙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們。

  「再不翻面可全糊了。」

  沈正出聲提醒陸和謙才抬手抖了抖烤串。

  「我看城哥這麼多年身邊除了你也沒有什麼一起聊天說話的人,沒什麼朋友。」

  陸和謙「嗯」了一聲,「他不怎麼出門,不太社交。」

  「那天你和我說想換一個教練,還說不想用教練了,打算怎麼辦,用我再去找合適的嗎。」

  陸和謙沒吭聲。

  其實沈正一開口他就明白意思了。

  魏牧城這麼多年除了他這邊的這些人,根本沒有自己的圈子,現在不比以前,他的身體好了不少,彼此也應該留有一些空間。

  陸和謙也知道自己有問題,他對魏牧城的占有欲越來越強,現在已經到了恨不得讓人就在家裡只看他一個人的地步。其實他完全可以有意給愛人培養幾個「朋友」,但那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他不想這樣。

  韓以珩這人不錯,背景乾淨,沒有污點,談吐得體,陪在魏牧城身邊也能解悶。

  事實雖如此,可僅僅看見自家愛人和別人站在一塊,陸和謙心裡就開始不舒服,像是被平靜的水面被鳥啄了一下,不輕不重,卻泛起漣漪。

  魏牧城那邊上了條魚,這魚不小,魏牧城拽起來吃力,陸和謙見狀剛想過去,他身邊的韓以珩已經先一步接過了魚竿將魚拉了起來。

  他的動作自然又不失邊界,沒有觸碰到魏牧城的手背,只拉著魚竿下方的位置。將魚放進網裡,韓以珩笑了笑。

  「城哥,才發現你釣魚這麼厲害。」

  魏牧城剛想開口,陸和謙已經到了身邊,托盤裡放著連簽子都被去掉的肉串,他將筷子遞給魏牧城。

  「我自己烤的,嘗嘗。」

  陸和謙親手烤的東西自然不能給別人吃,魏牧城指了指後面的棚子,對韓以珩說。

  「那裡有烤好的,你去吃。」

  韓以珩卻說,「其實我也會烤,我想去試試。」

  等人走遠,陸和謙給魏牧城端著盤子,有意無意出口詢問。

  「剛才聊什麼呢,看你們聊得挺開心。」

  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些家長里短,圍著陸安的學習打轉,或者說說老家的變化,偶爾韓以珩會談及他大學時期的打工經歷。

  魏牧城看向陸和謙。

  「怎麼了?」

  後者輕聲說,「沒事兒。」

  陸和謙掙扎又痛苦地決定讓自己放下心中芥蒂,讓魏牧城可以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小圈子。

  可他強迫自己放下的念頭不到半小時就被打破,韓以珩烤好了肉串拿給魏牧城吃,這不是什麼大事,他們這些人誰有好東西拿給魏牧城吃無可厚非。

  壞就壞在,韓以珩學著陸和謙的樣子,給簽子剃了下來。

  肉塊端到魏牧城面前時陸和謙幾乎在一瞬間就沉下臉色,眼底情緒翻湧。

  不遠處的幾個人都注意到這一幕,李望碰了碰沈正,低聲說。

  「你看見了嗎,老陸有點掛臉了。」

  沈正瞄了一眼,輕聲說,「看見了。」

  「你是學心理的,你分析分析,那個韓以珩到底是什麼意思,有沒有那種歪心思。」

  沈正說,「人的情感都是複雜的,不能一概而論,也不能以偏概全。大多數時候,人們很難分清自己的情感究竟屬於哪一塊,也許沒那麼純粹,但也絕不卑劣。」

  李望聽不懂他繞彎子的話,放低了音量,「老陸和你說過之前出過的事吧,就是之前有個教練那事。」

  那教練甚至是已婚的人,陪著練了大半年,有一天晚上突然給魏牧城發來一大串消息,借著酒勁稀里糊塗說了一大堆話,摻雜著表白的訊息。

  這消息魏牧城沒看見,直接到了陸和謙手裡,所以自打那開始,教練更換的次數開始頻繁起來。

  但這個更大的問題其實是魏牧城壓根不知道這則消息,魏牧城的通訊完全在陸和謙的掌控之下,這也說明了陸和謙愈演愈烈的控制欲。

  李望說,「老陸我了解,他沒那麼大度,我覺得這人他非換不可。」

  沈正卻說,「不是什麼好事。」

  魏牧城也想試試親手燒烤,他還真不太會,陸和謙就站在他身後,把著他的雙手翻動簽子,好友在一旁打趣。

  「你倆現在讓我想起一個武學招式。」

  「情意綿綿劍。」

  頃刻間,眾人一片鬨笑,韓以珩也在笑,他就站在離魏牧城幾步之遙的身後,他眉眼彎彎,眼神卻朝前方移動,放在了魏牧城的背影上。韓以珩注視魏牧城的背影,足有長達十幾秒的時間。

  有個說法是人會在感到快樂的瞬間用視線去追逐另一個人,陸和謙在看魏牧城,而韓以珩也在看魏牧城。

  沈正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的瞳孔顫了顫,下一刻,陸和謙竟然回了頭。

  兩道視線就這樣在空中碰撞了一瞬。

  沈正的心猛然下墜。

  他知道,韓以珩一定是留不住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將近凌晨,沈正接到了陸和謙的電話。

  「再找一個教練吧,這個月之內就培訓好。」

  陸和謙平靜的語氣下壓抑著翻湧的情緒。

  沈正拐著彎問,「和城哥商量過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說,「不用商量,我會找機會和他說。」

  沈正不能再拐彎抹角了。

  「你也知道,城哥現在和他關係挺好的,貿然把人辭退,城哥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我的意思是,這事先緩緩,先問問城哥的想法也行。更何況,就算把人辭退了,他人也還在這,聯繫還是斷不了的。」

  陸和謙說,「那就讓他留不下。」

  沈正心知肚明陸和謙這是要下狠手。

  掛斷電話,他嘆了口氣,頗為心累。

  沈正和陸和謙真正開始熟絡起來就是在魏牧城不開口的那段時間,他不能去見魏牧城,每次都是陸和謙打電話,將魏牧城的狀態事無巨細說給他聽,再由他去揣測魏牧城心裡的想法。

  在最初的幾年時間,沈正一直以為魏牧城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陸和謙的心理要更加極端化,更加偏執。這種隱藏的瘋執不經意間流露在一些小事上不引人注意,可一旦涉及到魏牧城,就會如洪水爆發般滔滔湧出來。

  就比如現在,明明知道魏牧城對韓以珩有朋友間的好感,陸和謙卻這座城市都不想讓他容下。

  陸和謙掛斷電話後依舊回到臥室摟著魏牧城休息,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暗流涌動。

  幾天後一場秋雨落下,北風重新吹來,悶熱的空氣里終於得了一絲涼意。

  魏牧城和韓以珩外出,且沒告訴陸和謙。

  幾乎在兩人踏入書店的第一時間,一輛黑色汽車就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街角。

  韓以珩跟著魏牧城進了書屋,這書屋不小,足有四層,第四層是隔間包廂,裡面有一個最大的房間,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繁華街景,這房間獨屬於魏牧城,這書屋也是陸和謙為他所開。

  「不常來,無聊的時候會過來打發時間。」

  韓以珩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咖啡道了聲謝,他左手邊放著巴金的三部曲,伸手翻動了幾下,讚嘆道,「很漂亮的地方,我經常來這看書,但不知道這地方竟然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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