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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宿醉的頭痛將翟弛從混沌中拉回現實。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最新一個是翟母的。他深吸一口氣回撥過去。

  "小弛啊,怎麼一直不接電話?"聶萍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下周六是阿時生日,我們準備了個小型家庭聚會,你一定要來啊。"

  翟弛的胃部絞痛起來,"阿姨,我可能"

  隨後翟弛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改口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去。」

  翟弛站在翟家別墅門前,手指懸在門鈴上方遲遲沒有按下。透過雕花鐵門,他能看到院子裡已經停了幾輛車,其中那輛銀色保時捷他認得——是陳雯的。

  他和陳雯算是認識,只是沒有想到她會成為翟時的未婚妻。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阿凱發來的消息:"到了嗎?需要支援隨時call我。"

  翟弛深吸一口氣,拇指划過屏幕沒有回覆。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終於按響門鈴。

  "小弛來了!"開門的是聶萍,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旗袍,眼角笑紋里盛滿溫柔,"快進來,就等你了。"

  客廳里,翟時正和陳雯並肩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蛋糕和水果。看到翟弛進來,翟時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如常。

  "哥。"翟時點頭示意,聲音平靜得像在商務會談。

  陳雯挽上翟時的手臂,紅唇揚起,"弛哥總算來了,阿時剛才還在念叨你呢。"

  翟弛的目光落在陳雯那隻塗著鮮紅指甲的手上,它像蛇一樣纏繞在翟時的手臂上。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路上有點堵。"

  "阿弛來啦!"翟父從書房走出來,拍拍翟弛的肩,"正好,陳董事長剛到,一起喝杯茶,阿時也一塊兒。"

  茶室里,陳父也就是陳氏集團的掌舵人正端著茶杯品鑑。他年近六十但保養得當,只有鬢角幾絲白髮透露真實年齡。

  「我和阿弛也算是認識,多年不見阿馳出落的越發帥了。」

  「陳伯伯過獎。」翟弛微微頷首。

  「阿弛有女朋友沒。」

  「阿弛忙著事業呢,還沒女朋友呢,老陳你要是有合適的可要想著我們阿弛。」翟紹文在一旁打圓場。

  茶室里茶香裊裊,陳父聞言,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在翟弛身上打量片刻,轉頭對翟紹文說道:「巧了,我倒是有個遠房侄女,模樣性情都不錯,改天介紹他們認識認識。」

  翟弛嘴角扯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內心卻毫無波瀾。他餘光瞥見翟時,後者正垂眸盯著手中的茶盞,修長手指無意識摩挲杯沿。

  「阿時啊,」陳父話鋒一轉,看向翟時,「婚期定在什麼時候?這籌備婚禮的事,可不能含糊。」

  「下個月十六號。」翟時抬眸,聲音平靜又疏離,視線在翟弛臉上短暫停留後,迅速移開。

  翟弛握著茶杯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滾燙的茶水濺出,燙到了他的指尖,他卻渾然不覺。

  陳父與翟紹文的交談聲仿若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他的目光始終膠著在翟時身上。

  一直到飯桌上翟弛才回過神來,午餐時,翟弛坐在翟時斜對面。每一次陳雯給翟時夾菜,每一次她"不小心"碰到翟時的手,都像鈍刀割在翟弛心上。他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嘗不出任何味道。

  "阿時,婚房裝修得怎麼樣了?"聶萍問道。

  "基本完工了,就剩家具還沒有置辦。"翟時回答。

  「弛哥的品味好,不如幫我和阿時參謀參謀。」陳雯笑著看向翟弛,眼中的笑意不至眼底。

  翟弛聞言,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攥緊手中的筷子,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我最近工作實在太忙,恐怕抽不出時間。陳小姐眼光獨到,阿時又有主見,你們肯定能把婚房布置得很好。」

  陳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飯後,眾人移步客廳。翟弛找了個藉口,獨自走到花園透氣。

  夜晚的花園瀰漫著淡淡的花香,他點燃一支煙,尼古丁的刺激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原來你在這兒。」一個溫柔又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靜謐。翟弛轉身,看到聶萍身著那件淡紫色旗袍,緩緩朝他走來。

  月光給她的銀髮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讓她看起來愈發慈祥。

  「阿弛,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聶萍的目光里滿是關切,輕輕拍了拍翟弛的肩膀。

  翟弛心中一暖,卻又瞬間被苦澀淹沒。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最終只是搖了搖頭,「阿姨,我沒事,就是想出來透透氣。」

  聶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並沒有追問,而是和他並肩站著,望著花園裡搖曳的花朵,輕聲說道:「阿弛,阿姨看著你和阿時長大,你們倆就像我的親生兒子。阿姨知道,你們之間一直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默契。」

  翟弛的身體微微一僵,手中的煙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聶萍微微仰頭,幽幽說道:「阿弛,阿姨知道,你們兄弟倆之間的感情,遠比普通兄弟深厚。有些話,阿姨本不該挑明,但再不說,恐怕對你們都不好。」

  翟弛的心猛地一緊,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菸灰簌簌落在地上。

  聶萍輕輕嘆了口氣,「阿時這孩子,從小就倔強又有主見。這次決定和小陳結婚,看似突然,實則也是深思熟慮。他身上肩負著翟家的責任,公司如今面臨的局面,容不得他任性。」

  「阿姨,我……」話未說完,便被聶萍抬手打斷。

  「阿弛,阿姨明白你的心思。這麼多年,你對阿時的感情,阿姨都看在眼裡。可生活不是童話故事,現實有太多無奈。」聶萍緩緩轉身,目光柔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阿姨希望你能放下,讓阿時去過正常的生活。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必然有他的考量。你若是真心為他好,就該給他空間,讓他去經營自己的家庭,扛起該扛的責任。」

  翟弛喉嚨哽了哽,原來聶萍都知道……

  月光傾灑,將翟弛和聶萍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是兩人內心無法言說的惆悵。

  「我……」話還未出翟弛先紅了眼眶。

  聶萍心疼地看著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如同小時候安撫受了委屈的孩子:「阿姨知道,放下很難,也知道或許翟時也是喜歡你的。可既然現在阿時都已經選擇放下,重新開始,那你能不能也放過阿時。」

  聶萍的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剖開他多年來的偽裝。"阿姨"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過年那段時間吧。」

  "您和翟叔"

  "你翟叔不知道。"聶萍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我看著你們互相折磨,既心疼又無奈。"她突然握住翟弛冰涼的手,"但現在阿時選擇了另一條路,阿姨就希望你也能夠放下。"

  「阿弛,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第72章

  那天聶萍聊完後翟弛沒有再回到屋裡,而是直接離開了翟家。

  「弛哥怎麼不見了?」陳雯是最先發現翟弛不見的人。

  翟時聞言,原本低垂整理袖口的手頓住,抬眸望向空蕩蕩的門口,眉峰不自覺皺起。「可能有事先行離開了。」

  陳雯似笑非笑,視線在翟時臉上打轉:「阿時,你和弛哥感情好像特別好,他突然走了,你不擔心?」

  翟時喉結微動,正要回應,聶萍緩緩走進客廳,神色如常,「阿弛有點累,我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她的目光掃過翟時,帶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陳雯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愈發明顯。

  她佯裝不經意地踱步到翟時身旁,故意將聲音拖得老長,「阿時,我怎麼覺得,弛哥今天的反應怪怪的,不會是因為聽到我們婚期,受了什麼刺激吧?」

  翟時的臉色瞬間一僵,下意識攥緊拳頭。

  還沒等他開口,聶萍就神色平靜地接過話茬,「年輕人工作壓力大,偶爾情緒不好也正常。雯雯,你多心了。」

  陳雯沒被聶萍的話勸退,反而興致更濃。

  晚上回到家,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翟弛離去時失魂落魄的模樣,翟時聽到翟弛離開時緊張的反應,不斷在她腦海里回放。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成型,翟時和翟弛或許並非普通的兄弟情。

  第二天,陳雯特意早早來到翟氏集團,以討論婚房裝修為藉口,實則想從翟時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在辦公室里,她一邊翻看裝修圖冊,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阿時,弛哥平時工作忙不忙?怎麼昨天走得那麼匆忙,都沒來得及跟我聊幾句。」

  翟時警惕地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陳小姐,今天是來討論婚房的,還是來打聽我家事的?」

  陳雯被他直白的質問噎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甜美的笑容,「阿時,你別誤會,我就是關心弛哥,畢竟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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