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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紅變灰燼。

  虞北棠盯著那燃剩的半顆煙,緩緩開口,「恨我嗎?」

  「回去吧。」林庭樾不答。

  「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虞北棠不走,「已經可以講話了就說啊,說恨或罵一通,不要憋在心裡。」

  「人哪有那麼容易改變?」林庭樾盯著她,「你現在不也和以前一樣。」

  「什麼樣?」虞北棠明知故問,「為達目的不顧一切?」她自嘲冷笑,「ALE當晚就選擇了我,是不是說明你又被利用了?」

  林庭樾沒答。

  虞北棠也沒繼續說,沉默得只剩尷尬,他們邁步往回走。

  進酒吧,工作人員關了酒吧大門。

  梁京州不想好友聚會被打擾,提前關了店,只留朋友們縱情放鬆。

  虞北棠坐回卡座想起剛剛打算回家的。

  怎麼又跟著林庭樾回來了?

  顧客和工作人員都走了,大家格外放鬆。

  溫凝他們在台上唱著耳熟能詳的老歌,其他人跟著大聲唱。

  氛圍活躍歡跳。

  虞北棠坐在角落裡,融不進去,端起酒杯抿了口,後仰靠著沙發背閉目養神。

  再睜開。

  身邊多了個人,林庭樾敞著腿大喇喇地坐她身邊,手間還捏著杯酒。

  目光對上,他抬杯在虞北棠面前的酒杯上碰了下,也不等她回應,端起一飲而盡。

  怎麼還會喝酒了?

  話到嘴邊,虞北棠又咽回去,分開這麼久,她哪裡有資格管他的事,況且問了林庭樾也不會說,前幾次碰面能看出,他不想向她透露這幾年的生活。

  虞北棠乖乖閉嘴。

  什麼都不問,林庭樾反自己開口:「應酬時學會的。」

  她簽公司以後也跟著經紀人、老闆參加過不少飯局,一些功成名就所謂的成功人士,骨子裡其實很惡臭,喜歡拿酒來衡量你的誠心。

  其實就是以灌酒為樂。

  他從一無所有的學生爬到現在,那樣的場合應該經歷過很多吧?

  為公司、業務到不同的飯局喝到吐,回來再繼續。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

  會想起她嗎?

  想到了也是恨吧。

  虞北棠端起林庭樾碰過的酒杯也喝了。

  之後各自坐著,無話可說。

  林庭樾在旁邊,虞北棠沒辦法安心休息,便坐直身體,目視前方,聽溫凝唱歌。

  餘光里的人靠著沙發在聽歌。

  酒吧空氣流通性不好,他們坐在一起更是稀薄。

  虞北棠坐立難安,扭動身子動了下,腳踝發癢,垂眸一看,林庭樾的褲子剮蹭過來,不大一塊,輕輕摩擦,奇癢難耐。

  空氣更薄了,呼氣不暢,心率也上來,像到了高原地區。

  她腳尖著地,腳跟踮起,偷偷望一旁移動,想和他的褲子分開些距離。

  剛一動,林庭樾猛然朝前去桌上取杯酒,上身前傾,腿分開更大,膝蓋直接碰到。

  腳踝微小火苗竄到膝蓋,越燃越旺,燒斷緊繃的神經,露出陳年記憶。

  那年暑假,他們窩在林庭樾的出租里,他坐桌前敲代碼,她靠著床頭看電影,看累了就暫停投影,坐他腿上,抱著腰,靠著胸膛,聽少年強勁的心跳聲。

  若心跳平穩,她就仰頭吻他喉結,慢慢向上,擦到唇邊,要親不親地蹭幾下,再回來聽心跳。

  這時少年的心跳通常快起來,像敲鼓。

  她滿意了,想下去,卻被握住腰,印住唇,掠走呼吸,只留下他的味道。

  親夠停下來,電腦屏幕都熄了。

  今晚她明明要走的,卻又留下,兩次想起過去。

  這幾天那些埋進深土的回憶,時不時沒有徵兆地跳出來,提醒她:虞北棠,你忘不掉的。

  虞北棠有點氣憤,跟自己生氣,也和林庭樾。

  那麼多座位,他偏偏坐到這邊來。

  她站起身,沒看見似的踩了林庭樾一腳,坐去隔壁沒人的桌位。

  剛坐下,溫凝在台上喊:「有請我的朋友北棠來唱一首。」話落熱烈地朝她揮動手臂。

  都是朋友,虞北棠沒扭捏,上去唱了首那天在林庭樾車裡聽的《想念》

  「想念那時的你,也想念那時的我,也想念那時的一切都簡單......」

  唱到這句時,她感覺到昏暗的角落裡,投過來一道目光筆直地落她臉上,沒再離開。

  音樂停止,她走下台,繞過那些無人的空桌往回走,視線不經意地隔過徐澄幾人望向角落,想驗證剛剛投過的目光屬於那個人。

  她小心翼翼,可角落裡的人合著雙眸在休息,並沒睜眼。

  台下那目光變成和回憶一樣的虛無,抓不到一點痕跡,最後化成一聲嘆息。

  還有希望嗎?

  蹦出這問題後虞北棠驚了一跳,怎麼又不知不覺產生這樣的想法?

  她怕了。

  沒再和林庭樾講過話。

  樂隊唱夠歌,梁京州招呼大家坐在一起搖骰子,輸了答題或喝酒。

  玩起來,虞北棠慢慢放下了自己那些心思,和大家一起說笑。

  安靜如不存在的林庭樾也參加了遊戲,意外的,沒玩幾把就輸掉了。

  「庭樾,你是男生里第一個輸的,太菜了,」梁京州無情嘲笑,把兩種酒摻在一起,推到林庭樾面前,「選吧。」

  兩種酒慘一起很容易醉人,明顯逼著林庭樾選答題。

  結果不出意外,林庭樾選了答題。

  林庭樾孤僻封閉,梁京州個性歡脫,對林庭樾有太多好奇和八卦,挖的坑被踩中,他興奮起來,「有沒有和姑娘親過,要詳細描述。」

  眾人起鬨。

  林庭樾是不會答這種題的,被迫無奈最多說個沒談過戀愛。

  梁京州這問題簡直浪費機會。

  虞北棠可惜著。

  那邊,習慣沉默的人就開口了:「親過,十八歲,被強。吻。」

  哄鬧聲中,虞北棠嘴裡的水險些吐出來。

  十八歲。

  林庭樾說的應該是她。

  可她什麼時候強。吻過他?

  到遊戲結束,虞北棠也沒想明白這問題。

  凌晨三點,眾人散去。

  溫凝有些醉,「樂隊宿舍就在後面,我們今晚去那睡吧?」

  「好。」虞北棠隨溫凝他們一起往樂隊的宿舍走。

  周南荀等人都叫代

  駕走了,路上只有溫凝他們幾人,虞北棠想著那問題,慢騰騰走在最後。

  她隨意一望,瞧見林庭樾站路邊站等車。

  強。吻?

  根本沒有的事啊。

  這問題像個鉤子,扯著虞北棠邁步,「林庭樾等一下。」

  時光再次交疊,與過去重合。

  仿佛回到五年前,她在趙生家破舊的樓道里決心接近林庭樾的那一刻,邁步跑出去向那身影喊:「林庭樾等一下。」

  不同的是,這一次被喊的人,在暗夜裡勾起唇角,像志在必得的獵人。

  第46章

  林庭樾轉過身時眸色幽冷,「有事?」

  虞北棠跑過來的,氣息不均還有些喘,「我......我......」

  和前男友聊接。吻的事,有些尷尬,她一時說不出口,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講出來。

  「你什麼?」林庭樾看眼腕錶,「我的車馬上過來。」

  瞧見遠處照來的汽車燈光,虞北棠才問出口:「你說那個初吻的人是我嗎?」

  「我還跟別人談過?」 林庭樾反問。

  「可我......什麼時候......強。吻過你?」

  林庭樾:「自己想。」

  她要是能想起來,還會追過來問?

  虞北棠:「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不可能強。吻你。」

  汽車停過來,司機拉開車門,林庭樾坐進去,按下車窗,「我還沒記憶退化,回去慢慢想吧。」

  車汽很快消失在凌晨空蕩蕩的馬路上。

  虞北棠站路邊:「......」

  問了等於沒問。

  那問題還在她腦子裡徘徊。

  回憶捲土重來。

  狹窄的巷子,簡陋的出租屋,和林庭樾有關的一切都在重複上演,卻怎麼也找不到答案,只留下更多的困惑。

  她很想知道,但控制著,沒再去找林庭樾。

  幾天後離開北川進組工作。

  戲是她沒獲獎前接的都市輕喜劇,在裡面演女主的嘴毒閨蜜。

  這個人物有意思,懟天懟地嘴特別損,但又十分護短,誰說她閨蜜一個不好立刻拿刀衝上去那種。

  攝像機圍著,虞北棠站在路邊與一個大媽噼里啪啦一頓吵,嘴皮溜得不行。

  導演一喊咔,她馬上找小助理要水,話說太多已經口乾舌燥,喉嚨沙啞。

  小助理舉著遮陽傘站她旁邊,「鄭毅說今晚過來。」

  「他來幹嘛?」虞北棠問。

  「好像有新本子,說是個懸疑劇。」

  有新劇本虞北棠興奮,「那收工以後我們去找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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