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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沒被貓舔過!!

  慕也又重重地一頭栽進被窩裡,企圖用被子悶死自己。

  她有一點點潔癖,尤其接受不了口水這種東西,所以前世遇到小貓小狗追著她舔,她都是想方設法躲開的!!

  所以她為什麼沒有推開舒緬啊!!

  所以她……

  ……

  慕也翻了個身,像死魚一樣兩眼望天。半響,狠狠地在自己腦門上敲了一下。

  聲音清脆,她痛得一皺眉。

  這一下倒真把她自己敲清醒了。說起來,她昨晚是怎麼回來的?酒意上頭,她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總不會是自己夢遊走回來的。

  是舒緬把她送回來的嗎?

  慕也忽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那種在海上航行的漂浮搖曳之感又悄悄纏繞上來,就像被環抱在一個人懷裡,在夜色中穿過宮殿裡漫長的迴廊,她的身軀隨著他的步伐顛簸。

  她摁住眉心,開始默念劍修必備的清心訣。

  「椰子!」

  識海中忽然出現一道細小的藍光,一閃一閃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力。

  感知到熟悉的靈息,慕也的靈識卸下戒備,接收了這條傳訊。

  「椰子,合歡宗內已經初步篩查出幾人,但其中關節錯綜複雜,未能有定論。茲事體大,我去天一劍派尋你,一同商議。」

  淡藍色的光點再度閃爍後憑空消散,慕也把煩心事暫時拋開,靜下心仔細琢磨連傾城的送來的消息。

  上回教唆說書人散播妖族假消息的合歡宗弟子一事已有眉目,而暗害修真界的新生代人修對於厲粲為首的妖族來說也是有益無害。由此入手,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查出萬宗法會的罪魁禍首。

  她必須得去。

  慕也回了一道訊:「我此刻不在山門之內,稍待些時日便回。」

  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道這要怎麼和舒緬解釋。那樣的一夜過後,第二天早晨便說要走,豈不像是……

  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她臉上還是有些發燙。

  ——只當是被貓舔了一口罷了。

  只是這一口,卻像是為她打開了新的大門,從此提到舒緬,便沒法拿先前的念頭去想他。他明明是以貓型現身,卻偏偏讓她只要想起他,就會想到他清亮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

  薄薄的嘴唇只染一點淡粉色,看起來那麼冷,可舌頭卻那麼熱……

  「咚、咚。」

  慕也心如擂鼓,心慌意亂,噔地站起身來。

  房門被向後拉開,門扉的暗影里展露出她幻想中那淡色的嘴唇、高挺的鼻樑,最後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盛著少見的笑意,舒緬極為溫柔地注視著她。

  他今日在黑衣外套了一件銀白色的大氅,不知用的是何種妖獸的皮毛,顏色與毛質竟與舒緬的本體有九分相似。

  舒緬輕聲開口:「……慕也。」

  這一聲霍然把她拉回到那個綺麗的夜晚,慕也耳尖一燙,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她方才匆忙間打好的腹稿忘得一乾二淨,半點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說自己要回天一劍派了。

  說起來,自己昨晚去找他好像就是為了和他告辭,說要離開妖界吧。

  她又在神遊了。

  「……我今日要去解除末巷的禁制,師姐也與我同去吧。」

  她抬起頭,舒緬靠在門邊,眉眼間流露出一點緊張與期許。

  慕也條件反射地推拒:「我去做什麼……」

  這是你們妖族自己的事啊。

  舒緬卻堅持:「師姐不是也去過末巷?末巷向來只進不出,師姐能知道出城到王的路,必然了受了陸夫人的指點。如今……塵埃落定,不想再見她一面麼。」

  慕也惱極了他的敏銳。對於她的事,他好似永遠都清清楚楚,沒有半點模糊,教她上天入地都無所遁形。

  這回還就非拒絕你不可。

  她抿了抿唇,一鼓作氣對上他那雙清亮的眼,又忽地泄了氣。對著這樣一張處處都長在她審美上的臉,要如何說得出拒絕的話語。

  忽然,垂落在身側的手背上一熱。舒緬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她垂著眸瞥一眼那相貼的手指,總覺得與幾年前不大一樣了。

  是因為舒緬的手掌更寬大了,還是溫度有變化?

  說來也奇怪,過去慕也的手似乎總是比他的手要暖,如今卻徹底顛倒了過來,在這寒涼的宮殿裡還要悄悄期盼著借他的溫度來暖自己。

  舒緬將她手握得更緊,帶著薄繭的指腹無意間勾到她掌心,癢意從掌心向上攀升,一路綿延到小臂。

  慕也猛地將手一縮。藏在身後,指尖蜷起,指甲用力掐在被他指尖觸碰過的地方。

  舒緬的手被甩落在那裡,也不惱,眉梢眼尾依舊掛著笑意:「師姐就當是陪我去的,可好?」

  ……

  慕也心頭一跳。咕咚咕咚的聲音從她胸腔里傳出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聽到。在合歡宗做的那場噩夢將她心頭撬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此後便日漸生長,竟早已成了一口泉眼。如今分明正值初冬,卻汩汩地流淌出甘甜的泉水。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舒緬展眉笑了,有如暖風化雪,眼眸間清凌凌的積雪都化成了柔波生光的春水。

  他指尖纏上自己的胸口的系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絲帶間穿梭,三兩下將大氅解了下來。

  慕也愣怔地看著他,只覺眼前光影一晃、身上一沉,舒緬將那件大氅披在了她身上。一瞬間,那股舒緬身上特有的香氣伴著暖意鋪天蓋地地包裹住了她。

  可能是大氅太厚重了,慕也的腿有點軟。

  舒緬彎下腰來,替她系上領口的絲帶。

  他微微傾身,靠得離她很近,清淺的呼吸幾乎能撲灑在她的臉上。慕也難耐地偏過頭去,下頜在大氅柔軟的領毛上蹭過,帶起絲絲縷縷的癢意。

  「今日外頭冷,師姐不要穿那件黑袍子了。」

  這件大氅舒緬穿剛剛好,在她身上就曳地了。慕也的目光落在他單薄的衣襟上:「你的衣服給了我,你自己呢?」

  舒緬系好絲帶,直起身對著她笑了笑,沒答話。

  那清絕的眉眼在她面前招搖過市,慕也不說話了。

  *

  末巷眾人早早便知他要來,兩人甫一落地便惹來興致高漲的眾人的圍追堵截。

  年幼的孩子最是興奮,不管不顧地往舒緬那裡沖。

  舒緬伸手攔下一個險些撞到慕也的孩子,回應著一個妖族的搭話:「朋友?」

  他轉頭輕笑著看慕也:「師姐是這麼和

  他們說的?」

  「是啊!難道不是朋友?」那妖沒聽清兩人交談的內容,也仿佛看不懂慕也的臉色,大聲地叫喊著。

  陸夫人抱著孩子從裡面出來,笑意盈盈地斥責那妖:「主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別胡鬧。」

  她轉向二人:「來都來了,先喝杯茶吧。」

  慕也依舊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此處能隱約窺見一點舒緬曾住過的房間的邊角。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她面前的茶水是她上次來此處尋找的人給她倒的。

  「熱嗎?」舒緬悄悄碰了碰慕也隱在銀白大氅下的手。

  「……」

  有人看著呢!!!

  慕也本來不覺得熱,被他這麼一拉扯忽然覺得實在是熱得厲害。這大氅的保暖性能太過良好,裹得嚴嚴實實的,在室外的時候還只是暖和,在房裡待了片刻她頸後都要滲出汗了。

  她伸出手去解那大氅的帶子,沒作多想地胡亂扯了兩下,忽然察覺不對。她低頭一看,那兩根細細的絲帶竟然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在半路上生出一個又小又硬的死結。

  慕也頓時緊張起來,小心地對著死結上看起來像活路的地方撥弄了兩次,可這結又小又滑溜,嘗試均以失敗告終。她的鬢角都被熱汗沾濕了。

  陸夫人注意到了她的窘境,褐色眼睛自帶安撫人心的效果:「仙子,我……」

  「我來幫你。」舒緬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手指隨即覆上那大氅領口,他一邊靈活地解著那死結一邊對著陸夫人禮貌地笑了笑,「可能是我早晨太匆忙,系得不太好。」

  「噢……」陸夫人聞言愣了愣,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慕也拼盡全力才忍耐住在桌下踩舒緬腳的衝動。

  她對上陸夫人探究的目光,臉上有些燙。

  怎麼昨夜之後,舒緬忽然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突然變得非常的……大膽。

  卸了大氅,她終於鬆快,把半張臉都埋在茶杯里,忽聽得陸夫人說:「大仇已報,主上是不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咳咳咳!!」慕也沒咽下去的茶水被嗆到了氣管里。

  她有些驚異地抬頭看向陸夫人——妖族居然也催婚嗎?舒緬也才將將二十吧?

  只聽陸夫人繼續說道:「別嫌我煩,你母親不在,你又是我看著長大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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