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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尤里斜斜掃他一眼,不知道元邈是什麼意思。

  不過仍然一絲也未慌亂地站在他身後。

  星主陛下無腦追隨,元邈想做什麼做就是了,他兜著。

  場上熱鬧的氛圍靜寂了一瞬,只有零星幾道驚恐的眼神投射到了他們身上。

  這兩個人是瘋了?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破壞交易所的秩序啊,他們以後是不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麼。

  主持人眼神沉了下來,語氣依然沒變,一如既往地溫和,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再次重複了一下他的提醒。

  「請這位客人等拍賣會結束後移步台下。」

  這是對他們最後的警告,大家想。

  不過意想不到的是,有道黑影突然快步走到主持人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主持人的神色突然就變了,態度也變得比原來更加殷勤。

  「稍後我們會派人領您去取您的物品,請稍作等待。」

  看到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輕輕頷首,主持人才暗暗吐了一口氣。

  好險,要不是剛剛所長派人上來告訴他,這個青年疑似總部的人,他可能還真會把人開罪了。

  沒有理會場上其他人的竊竊私語,主持人笑得面色都透著紅光,繼續開始進行了拍賣會的最後一項流程。

  「平常到這個時候,我們的拍賣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眼看著在場的人們開始騷動著想要起身,主持人才神神秘秘地接著說:「不過今天,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福利要送給大家。」

  在所有人不耐煩的眼神中,主持人突然打了個響指,隨即原本應該放置拍賣品的桌子緩緩下降,接替它升起的是一個玻璃制的長方體「箱子」。

  下面的人探頭探腦地向上面看,想看看被當作福利發放的究竟是個什麼寶貝。

  畢竟是能被交易所當作福利,留在最後才拿出來的東西,一定不差。

  後面元邈和帕尤里已經起身,他們想要的東西已經拍下,至於最後的這個什麼福利,他們都不感興趣。

  主持人熱切的聲音擋也擋不住地鑽進他們耳朵里,裹挾著精神力的聲音震得人有些耳朵發疼,帕尤里皺了皺眉。

  那種陌生,又帶著攻擊性的精神力讓他的精神海有點難受,甚至隱隱能感受到心裡又升起了點暴虐的想法,他攥了攥拳,用指甲刺進手掌的疼痛來遏制這種尚未外顯的暴亂。

  不過下一秒那種不適感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包裹他周身的,是一種如同春風般和煦的精神力,輕鬆地把他快要冒出頭的難受軋下,整個人都像泡在了溫水裡。

  帕尤里看向帶著面具的青年,青年的眼睛帶著笑意看他,「老爺,走吧。」

  星主陛下長睫輕輕閃動,臉上那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淡了些。

  他對誰都這麼好嗎。

  這時候交易所的所長派來領他們的人到了,那人恭恭敬敬地朝他們鞠了一躬。

  帕尤里覺得有些稀奇,為什么元邈的一句話就能讓人親自來接待。

  他將疑問暫時藏在心裡,沒有開口。

  他知道,元邈會告訴他的。

  元邈學著帕尤里,也點了點他的背,輕聲發出的話語裡是少年首席才有的意氣風發。

  「不一起麼?」一起去炸了他們的倉庫。

  帕尤里眼眸彎彎,「當然要一起。」

  只要是和你一起,都可以。

  正當他們準備啟程的時候,主持人總算進入了正題,他輕輕點了點那個玻璃「箱子」的外壁,原本完全看不見內里的玻璃突然變得透明,裡面放著的福利拍賣品一覽無餘。

  那是一個還穿著少校軍服的少年,不過軍服的破損極多,在腰間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金髮雪膚的上位者,幾種矛盾的元素疊加,幾乎一下子就將現場的氣氛調動了起來。

  這無疑是個美人。

  主持人曖昧地眨了眨眼,「這位,是伊里昂近日風頭最盛的少校,別看他現在閉著眼睛,那雙翠綠的眼睛睜開可勾人得緊。而且最重要的是......」

  主持人戰略性地停了停,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的精神力是難得的S級,有多耐玩,各位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原本還極不耐煩的人群再一次沸騰了。

  不僅是因為這件拍賣品漂亮的皮囊,更因為他少校和S級精神力者的身份,這是所有「上流人士」最愛征服的類型。

  更何況,這似乎是伊里昂最近名聲大噪的那位,希亞少校。

  實在是,很難讓人不興奮。

  元邈剛邁開的步子突然頓住了。

  第45章

  那是......希亞?

  不過怎麼會,希亞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拉斯,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元邈看著被擺在中央,像展品一樣被人們評頭論足的少年,指尖有些發麻。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只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就是他觸犯了伊帝的逆鱗,然後伊帝一氣之下將他送到了自己管轄的交易所,甚至怕發生意外,特地把被麻醉針迷暈的希亞送來了拉斯。

  他想徹底毀了希亞。

  元邈眼神都仿佛淬著冰。

  帕尤里注意到身邊的人突然停住腳步,眼睛直直地望著拍賣台,也隨著他的視線向台上看去。

  看到玻璃箱裡的人之後,星主陛下眉梢動了動,背著前面領路的那個人小聲對元邈說:「他怎麼在這。」

  元邈神情有些複雜,卻被面具悉數擋了下來,臉上不知何時泛起的冰寒只是讓青年周身的氣質看起來更加冷冽。

  他抿了抿唇,「我也......」不清楚。

  還沒等元邈的話說完,主持人努力熱場的聲音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聲完全壓了過去,聲音之大,甚至隱隱有種排山倒海的氣勢。

  將已經被打了大劑量麻醉劑的希亞都從昏迷中震醒。

  他甫一醒來,就被頭頂璀璨奪目的光線刺得眯了眯眼,那幾道慘白的光線透過玻璃箱頂,毫無保留地反射進他的碧眸,讓他適應了好半晌才勉強能夠睜開眼睛。

  希亞眼皮還有點疲累,耷拉著撐不起來,他垂下的目光只能看見自己的腳尖。

  他被困在狹窄箱子裡的身體有些火燒般的難耐,希亞動了動自己的腳尖,真的僅僅只是輕微的一點挪動,卻依舊被一層屏障死死抵住,讓裡面的人半分也動彈不得。

  希亞腦子還很混沌,慢慢地,他能感覺到頸部被摁住打麻醉針的地方在隱隱作痛。

  腦子一陣一陣的疼,他努力撐起力氣,抬手想去推開那面屏障,動彈不得的感覺實在太不好受。

  那種像蛇信舔舐般噁心的桎梏感,隨著他身體麻醉的消失越來越濃烈。

  等手臂力氣恢復一些,他慢慢將兩隻手都抬起按在了玻璃壁上,冰冷的玻璃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讓他還沒完全恢復直覺的手指痙攣了一瞬。

  倏地,他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陣的噓聲,像是他在塔利星時經常聽到的,那些垃圾男人的起鬨聲。

  條件反射般的,他猛然握拳,在主持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重重地砸在了玻璃箱的前方。

  在場其他人都像被嚇了一大跳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眼裡灼熱的亮光卻變得越來越火熱。

  他們猩紅的舌尖一點一點舔過自己的唇角,看向台上玻璃箱裡新任少校的眼神越來越晦暗。

  本來以為只是個無趣的屍體美人,如今看來,竟是個性子這麼烈的野駒。

  玻璃箱是交易所重金購置的軍用玻璃,質量極好。

  儘管如此,希亞剛剛那條件反射般的一拳仍然將玻璃箱砸開了幾條裂縫,底下的人看不到,站在希亞鄰邊的主持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動聲色地站得離玻璃箱遠了一點,餘光瞥著那幾道裂痕心驚肉跳。

  也不知道帶他過來的那些人怎麼做事的,怎麼打了麻醉劑還能有這樣的攻擊力。

  主持人有些心悸,為在場熱衷喊價的人掐了把汗,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福氣能享用到美人,怕不是還沒吃到嘴就被打掉牙了。

  希亞感覺到自己的指骨被震得發麻,此刻垂在身側的手也被裂紋劃破,在往外汩汩冒著鮮血。

  十指連心,他受著鑽心的疼。

  他恍惚的神思被手上的劇痛拉了回來,那雙碧綠眼睛逐漸恢復清明的第一刻,他就看到了底下喧鬧的人群。

  吵嚷,蠻橫,還有桀桀的,讓人不舒服的笑容。

  人們臉上能表現出的所有令人作嘔的表情都在此匯集,看的希亞胃裡翻江倒海。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他的視力很好,好到能看清那一個個面容可憎的男人女人臉上,那種對他勢在必得的占有欲。

  仿佛他是一件明碼標價的商品。

  雖然此刻的他的確是。

  希亞突然萌生出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意識又恍惚了一瞬,他幾乎以為他在被伊帝拉去行私刑的路上遇到了時間暴流,把他又沖回了幾年前,在塔利星苟且偷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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