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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私情。

  當初王貴妃被納入宮時,是娘親與皇帝二人去往瑚州所帶回,具體的情況她並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那王貴妃還是求到了娘親面前,才被她憐惜帶了回來。

  一筆帝王的風流債,卻得由娘親來替他收拾爛攤子。

  不過在王貴妃才入宮時並沒有多受寵,倒是她家中人經常前來探望她,其中最頻繁的便是她那位好兄長。

  只是由於她深居後宮之中,外男很難進來。

  不過那時候,她便意識到這對兄妹的關係並不一般,十分親厚。

  可如今看來,並不是親厚那般簡單。

  而那跟斷指,從那王秋實口中得知,他是為了向王貴妃獻忠心才將他親爹的手指斬斷,表明貴妃比他爹更重要。

  而還有一點。

  裴玉荷撐著下巴,垂眸看向紙上被圈起來的假公主。

  這假公主果然和貴妃脫不了干係,而通過兩人的交談來看,和那王秋實也關係匪淺。

  他們說的是他們對那位叫茗兒的假公主虧欠許多,因為他們把她寄養在了別院把她給養野了,本想著接她來宮中享福,沒想到會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莫非這假公主是王秋實的女兒?

  裴玉荷捉摸著,卻還是覺得不止。

  想到這裡,她剛要起身叫人,就感覺有人貼了上來。

  她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人摟住了腰。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沒的,」裴玉荷拍了拍腰腹的小臂,「很嚇人的。」

  周懷硯將下巴放在身前少女的頸窩,垂眸看她寫的東西,輕笑:「你想到的倒是挺多。」

  裴玉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想,這些事情恐怕和那對王姓兄妹脫不了干係,那些其他暗道恐怕也有他們的一份力。」

  想到這裡,她伸手去推壓在身上的少年,「你們發現了什麼其他線索嗎?」

  周懷硯就勢起了身,將帶來的物什放在了少女的手中,「看看?」

  是一本書。

  裴玉荷抬眼,對上少年的視線,示意她翻開。

  她翻開第一頁,瞳孔驟然一縮。

  聲音都變得不穩,「這是……娘親的日錄!?」

  76

  第76章

  ◎至少如今,你只屬於我了(爹娘往事◎

  新禮三年。

  郝峋在從瑚州回宮以後,不知怎的忽然把之前的日錄取了出來。

  那是曾經及笄禮時父親給她的,是娘親原本的舊物,但由於並沒有用到,便被他翻出來給了郝峋。

  於是,在拿到那個再樸實無華的本子之際,她打量了良久,決定用娘親的本子拿來當做日錄,記錄一下平日裡的生活。

  其實說的日錄,在入宮之前,她甚少使用。

  畢竟,那時候的她身邊並不缺陪她插諢打科的夥伴。

  父親那些學生里,沒有一個同她關係不好。

  大哥二哥尚且不說,還有周鶴至那閒不住的傢伙,天天帶著那些同窗們到處諢耍,而她則是他們的專業躲郝公的好手。

  在她眼裡,這些公子哥天天悠閒得很,父親管他們還沒管她來得緊。

  而就是這樣捉雞逗鳥的日子裡,她最好的手帕交彩霞忽然悄悄地告訴她,她和周鶴至好上了。

  只因一場美救英雄,讓周鶴至那眼比天高的傢伙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一舉拿下。

  她便是兩人之間的「狗頭」軍師。

  兩人在一起,她是極其喜聞樂見的。

  彩霞是個悶性子,自幼便被困在閨閣里,每次她去找她玩的時候,她都是一副陰沉沉的模樣。

  好似那連綿不絕的小雨天。

  而在她和周鶴至面前時,那種能擰出水的陰鬱便被晾乾,被她們抖出來曬一曬,變得暖烘烘的。

  那時候,大家都是極開心的。

  郝峋每天除了弄棒打拳,便是被父親押著學習琴棋書畫,以及和那些同窗們之乎者也等等。

  直到後來。

  郝峋垂眸,看向日錄的第三頁第五行。

  日錄的前面都是關於她每日記下做過的好人好事,每次翻閱的時候她還會極為得意地給父親等人看,順便在求誇誇。

  而那一行,在當時的她來看是極為尋常的一天。

  那日她不知因何緣故,興許是同周鶴至他們打賭又或者其他,她一個人跑去了亂葬崗。

  在那裡撿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髒孩子。

  臉紅到詭異,不僅發著高燒,身上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口子,明顯是被人虐待拋棄在此。

  郝峋直到後來都在想,若那日她沒有救下他,是否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結果。

  可沒有如果,再來一次,她仍然不會忍心任由那樣一個可憐之人在亂葬崗等死。

  只是,不會再把他帶回郝府了。

  她的一個善意舉動,招來的是滅頂之災。

  於她而言,於她的同窗們都是。

  她盯著那日錄看了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落筆,她不想再在娘親留下的本子上記的都是些格外負面陰暗的怨懟。

  不過在關上日錄前,她還是沒忍住寫下了一行字。

  【新禮三年,皇帝納新妃,甚愉。】

  那時候的她,因為念想著新帝的注意力被轉移,心情頗為輕鬆。

  裴玉荷看見那俏皮輕快的筆跡,嘴唇繃起一條線。

  她知道,那之後,帝王並沒有娘親想像中那樣忽略她,而是更加變本加厲,像是頭依靠活人的鮮血才能活下去的惡鬼。

  吸食著他人的精力,卻毫不在意對方的意願和厭惡。

  她翻向下一頁。

  果然,後面便是塗滿的墨跡。

  直到最後幾頁。

  日錄上本來利落乾淨的筆跡,變得極為雜亂。

  不,甚至不能用雜亂來言語。

  凌亂瘋狂的線條被框在書頁的牢籠,如何都掙扎不出來。

  裴玉荷的心驟然一緊,像是線條後人的手從紙張里掙脫,直直地插入她的胸膛,攥住了她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憑什麼?憑什麼……對我?】

  後面是一團看不清字跡的血色,糊成了一片,由於時間的推移,已經發黑。

  向來以賢后著稱的女人面容扭曲,原本冷靜非常的面具被撕碎,胸脯是大面積的藥水,像是潑開暈染的鮮血。

  精神被藥物潰散,她恨極了那人「情深意切」的眉眼,讓她作嘔。

  只有在藥效稍微消退下,她才能找回些微的理智,揪住眼前人的衣襟,眼眸泛著冰霜。

  「裴鳳鳴,你要殺就殺,你如今這個樣子只會讓我噁心。」

  「當初把你帶回郝府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決定,」她的力氣極大,即使被長時間的軟禁用藥,眼前的帝王也很難掙脫她的束縛,她死死地盯著那雙眼睛,有的只有刻骨的恨,「你以為我不知道鶴至那件事是你的手筆?通敵叛國,呵——」

  她閉了閉酸澀的眼睛,隨後睜開,「你嫉妒了他半輩子,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你害死了他,害死了彩霞,我每天日裡夜裡都恨不得將你啖血食肉!」

  她聽見眼前人同樣惡劣的話笑了,「我喜歡他?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我喜歡他?就算我心悅那又怎樣,與你何干?」

  暴怒下的帝王看似可怖,但在郝峋眼裡卻極為可笑。

  直到那難聞的藥物被再次被灌入咽喉,她的思維再次渙散。

  「……峋兒,你愛我嗎?」被她撓花臉的帝王將她攬入懷中,親昵地貼在她滿是疤痕的臉頰,痴痴地詢問。

  「我恨你。」

  帝王臉色驟變,胸膛被貫穿的疼痛讓他幾乎沒反應過來,他低頭,便瞧見原本該被藥物裹挾的女人正握著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匕首,向他捅來。

  他不敢置信地捂著胸膛,鮮血不斷地湧出,模糊了懷中人的臉。

  那張在飲過藥後,並沒有紅潤的臉蔓延著不祥的黑,他才發現連夕日那雙明媚的眼眸,不知在何時已經爬滿了血絲,泛著死意的灰。

  顧不得失血,裴鳳鳴徒勞地將她摟得更緊,「峋兒,峋兒!」

  直到死,懷中人都是帶著對他濃烈的恨和滅頂的殺意。

  可惜。

  到底還是被藥物所影響,刀鋒偏了一寸。

  裴鳳鳴在抱著人枯坐了良久,直到失血過多暈厥。

  再次回到暗室時,那個被他安放在石棺里的人沉默著。

  他想要跳進去和她歇在一起,卻在她懷中摸到了一本日錄。

  他緩慢地翻閱著,直到最後空白的一頁。

  裴鳳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原本想要撕碎的手一頓,最後將它收進了衣袖。

  翻身跳進了石棺里,像才成婚的那段時間,將腦袋輕輕地放在石棺人的懷中,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至少如今,你只屬於我了。

  77

  第77章

  ◎他……哭了?◎

  日錄被緩緩合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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