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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語言不通,好在臭味相投,謙寶騎到伊實脖子上往池塘里丟硬幣。伊實一個勁地夸,說看見那條紅色大肥魚了嗎,拿下它!謙寶不知所以然,沉浸在觀魚的快樂里,站得高,看得遠,仿佛整片魚塘都是他的。

  穆里斯默默地站開,離他們遠遠的,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免責聲明。而伊實身上裝了雷達似的,立馬回頭找她,招招手要她過來。

  真是無懈可擊的心動。穆里斯在心裡使勁搖頭。她明白這正是上頭的時候,所以他無論怎麼樣都風情萬種。記住,她不能被牽著鼻子走,不能什麼都答應他,什麼都依他,最終被評為沒有主見必須用繩索和鐵鏈有效管教的犯賤型戀人。

  伊實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催促她。不管怎麼看,那張輪廓深邃的臉給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寒氣逼人,她努力回想第一次和他對視時如履薄冰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現在她只感到平安。

  她過去牽住了他的手。

  把謙寶送回阿吉的住處後,穆里斯終於有機會傾訴她的顧慮 。

  「伊實,你握得好緊。」他們正在等麥當勞的套餐,決定晚上去江邊坐一坐,那有一座霓虹燈橋,很浪漫,除了求婚以外,幹什麼都很合適。「我得去取餐了。」穆里斯說。

  伊實不鬆手,沒有場外提示的情況下他永遠也聽不出她的暗喻,只是說道:「你的手很冷。」

  「沒辦法,血液總不經過那兒。」穆里斯多要了兩包番茄醬。

  這樣的恐慌是熟悉的,透著一股過期酸黃瓜的氣味,到底是壞了,還是本身的味道,連嘗都不願嘗一下,不去定義得太清晰,是這場恐慌的緩兵之計。可是,穆里斯就像需要愛那樣需要信任。

  「我們可以慢慢來,伊實,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天沒有破曉的時候會覺得夜晚很長,然而天一定會亮的,我也一定會好好地陪伴在你身邊。這個世界隱藏了很多秘密,公開談論的都是些健康的話題,但生病的人不在少數,他們該談論什麼呢。或許就是時間。他們談論昨天,今天,和明天。

  「伊實,今天我很喜歡你,明天也一樣會喜歡你。」

  地上的薯條被雀啄走了,熱可可冒著熱氣。穆里斯說最後一句時語調僵硬,思忖是否和清晨的烏龍一樣肉麻,那她也不要做人了。

  伊實望著閃爍的燈光,喝了一口熱可可,想好了要給她買比霓虹燈耀眼無數倍的鑽戒,如果她覺得鑽戒太沉重,那他就給她買比霓虹燈耀眼無數倍的項鍊,如果她不喜歡首飾,那他就給她買三萬張彩票,一天刮一張,中獎了就去買避。孕。套,沒中獎就去釣魚……

  「喂,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我說我愛你。」穆里斯大膽起來。

  想說的太多了,想喊的音調太高了,所以她什麼也聽不見。伊實還是一聲不吭,懶懶地轉過頭,視線在她固執的雙眼和嘴唇之間來回漂移。

  曖昧在麻雀聲里浮動。他有強烈的吻她的衝動,但這一次,他想等她來吻他。

  穆里斯沒抵住誘惑,湊了上去。一碰便一發不可收拾。她也如願以償地聽見了回答。

  「Loveyoumore.」

  第68章 Putyourle……

  年意在鑼鼓喧天中來臨,他們沒有回挪威,伊實正月有一場在香港的演出,他決定多干幾票掙足違約金,再昂首挺胸地朝公司豎中指。實際上公司並沒有欠他什麼,條款寫得很清楚,他如此怨天尤人單純只是鄙視上班而已。

  穆里斯搬到了伊實的公寓,退租了住了好幾年的小房間,她不輕易認定那片不到四十平米的區域是她的家,由於總是陰冷安靜,總是毫無回應,它更像一座不討巧的矮山,她要在這壓夠五百年才行。然而離別之際,她還是生出強烈的不舍,房間再小再安靜,裡面的東西也都是她一點一點親手布置的,沒有人可以講話的時候她便自己跟自己說話。牆壁是有回音的,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把鑰匙還掉之前,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

  面對任何一種離別仍舊保持坦然是穆里斯最明顯的成長,她不再因為看不到未來而抓著過去不放,反正兜兜轉轉,她總會在某個夜晚把這份回憶之淚流掉。她大概這輩子都改不掉多愁善感的毛病了,平日裡注意多喝水保濕倒還有點看頭。

  同居的第一天,伊實有意無意地向她炫耀,廚房的鍋碗瓢盆啦,專門在沙發上蓋的小毯子啦,角落裡的木頭書櫃啦,還有枕頭底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計用品啦,應有盡有。穆里斯一邊打哈哈敷衍,一邊做了個爽。等到她風雅感性的一面上崗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伊實從一開始就打算再次收養她,所以她的痕跡,甚至比她本人先一步搬到這裡。

  「Fuck……」穆里斯蒙在被子裡,意識到她對鐵漢柔情沒有一絲抵抗力。拜託啊,直到上一秒為止和她對話的還只是一根醜陋的棒子,如果現在去看伊實的臉,她會羞成什麼樣?於是她灰溜溜地又去找棒子。

  「夠了,」伊實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撈起來,大大的手掌蓋在她小小的良心上,說:「再做下去你心臟要受不了了。」

  「啊?」穆里斯呆楞地張嘴。

  「你剛剛差點沒呼吸了。」

  「啊?」

  「不會吧,話也不會說了?」伊實捏了捏穆里斯的臉蛋,「全是汗。」

  穆里斯克制了太久,終於遇到泄洪的機會便無法無天了。放在以前她絕對要反省自己淪為原始欲。望的奴隸是否有失尊嚴,現在竟然都敢在「人生不設限」的口號前班門弄斧了。

  「最後一次。」她雙手合十,懇求道:「就最後一次嘛。」

  「……」伊實眯起眼睛危險地盯著她。

  「不要緊,我每年都有體檢,除了心率不齊以外沒別的毛病。與其擔心我還能不能繼續,我更想請你每一次操。我的時候都手下留情一點,別把我往死里整,你的手又粗糙,力氣又大,我還是個死要面子的類型,你除了聽我的心跳還會幹什麼?」穆里斯圓鈍的指甲戳進他的胸口。

  伊實漫不經心地將雙手疊在後腦勺下面,「你在發牢騷嗎?」

  「聽說太愛一個人,會不可避免地產生殺死她的想法,你有嗎?」

  伊實挑了挑眉,反問:「你想殺死我?」

  「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穆里斯撇撇嘴。

  「我沒有。」來到了伊實難得把他討人厭的居高臨下的傲氣放平的時刻,「我一刻也沒有想過殺死你,我希望你活著,硬要說的話,詛咒你永遠地活著,哪怕死亡在某一瞬間曾是你最好的選擇。」

  穆里斯點點頭表示認可,「嗯,不相上下的陰謀。」

  「期待你在我的酒里下毒。」伊實挑釁著,流里流氣地左右晃胯,穆里斯和一顆布丁一樣彈來彈去。

  像他們這樣表面光鮮亮麗,實際上滿腦子污穢重口,動輒無視社會倫理自成一派的瘋子們,流入市場的話是相當不妙的。

  穆里斯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扶住她的最後一次,被伊實提前預判了,他突然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定睛說道:「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

  「我要和你關在一個棺材裡。」

  「?」

  「每年的復活節我能很快找到你。」

  穆里斯無奈地駝下背,敢情只有她這顆病變的腦子不知悔改地成天打打殺殺,他一下子就從良了?不就是情話嗎,她要多少有多——

  「Nono.」伊實猜到她沒憋好屁,先發制人:「這件事上我做主,Done!」

  穆里斯腦筋一動,趴下去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隨後笑眯眯地看著他,不出三秒,她就被掀翻在床。

  伊實取過床頭的礦泉水瓶,還剩一點點水,他給穆里斯餵了一口,自己再將剩下的一飲而盡,把空瓶往身後隨手一丟。

  「Putyourlegsonmyshoulder.」他命令道。

  呼吸濁重。能打敗無底洞的只有放棄自身一部分重力,光靠填補是永遠填不滿的。當穆里斯飄起來時,她終於感到滿足。

  她很幸運,一整幅拼圖一塊沒落下,丟失的部分有人幫她找回來了;她也很強大,形狀雖複雜模糊但她都一塊一塊正確地拼上了。

  ……

  每年生父那邊都有人給穆里斯打電話,有時是他自己,有時是他的妻子,有時是他的兒子。這些年她一次也沒有回過家,也沒有傳達過一點個人近況,電話連一個「餵」字都不發出聲,幾乎用上了全套國家反詐策略來抵禦這一家子。

  然而在信息爆炸時代,一條訊息趁她毫無防備之際蹦到眼前是在所難免的事。如果是不痛不癢的感情牌她就立馬忽略了,但這次是意外的好消息:她爹腎衰竭進了醫院,躺在床上不能自理,隔三差五做血透。

  什麼?要死了?穆里斯麻利地定了高鐵票。

  不幸的是時間剛好撞上了伊實飛往香港的日期,她不能去看他的演出了。為此伊實發了很大的火,原計劃他們要一起在香港呆上半個月,現在成了分離半個月,誰贊同誰反對?反正他一萬個反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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