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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一個忙碌到無暇顧及三餐的工作狂來說,能夠記起吃飯這一回事非常罕見,以至於生活運行的規律變得像條公式,套出所有稀罕事在她身上重演。

  大門院外背光站著一個人。

  如果說前幾天主動跑來挨巴掌的江奕杉是不速之客,那這位更是重量級別的不速之客2.0版。

  以前見面的時候,周麥琦隨蔣浮淮叫她奶奶。

  眼下沒了關係,她對稱謂之類的事情感到很傷腦經。

  奶奶朝她走來,白髮摻著青絲,精神矍鑠,矯健又敏捷。

  細細算來,蔣浮淮的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她完全不是那種出門需要人陪、打扮得貴氣又奢華的老太太,反而低調又樸素,保持身型瘦長,穿著一套輕便的瑜伽服就來了。

  她沒打招呼,擦著周麥琦的肩膀,推門而入Pourmoi,完全沒在客氣。

  這是示威,也是博弈的前奏。

  一回生,二回熟,她扭身重回店裡,在心裡把蔣浮淮罵了八百遍。

  出國了還要拉她下水,不安好心的男人,就這麼想和她捆綁在一起嗎?

  坐在會客區,周麥琦用礦泉水招待了老太太。

  室內空調剛關,殘餘的冷氣打開毛孔,雞皮疙瘩冒出,直叫人膈應又反感。

  老太太先說話了:「麥琦。」

  這家人有個優點,太有禮貌,以至於在周麥琦眼中變成缺點,讓她太有負擔。

  痛痛快快地指著她的鼻子罵一頓不好嗎?或者更辛辣一點抓著她的頭髮扯一出頭花戲也可以啊,總之速戰速決,不要和不斷凌遲的長痛一樣,周麥琦真的無福消受。

  「您說。」

  「這次你打算要多少?」

  老太太手搭在膝蓋上,坐姿優雅不失氣質,看人時仿佛眼睛裡藏了把尺,衡量人品,審視價值,甚至丈量人生閱歷。

  周麥琦以前很怕這道眼神,現在依然是。

  但也不妨礙她獅子大開口:「五百萬。」

  老太太哼笑一聲。「你覺得蔣浮淮值五百萬?」

  「您覺得不值嗎?」

  「他沒有任何實績,他怎麼可能值五百萬。」

  太過直白,和從前維護孫子的形象不同。周麥琦失笑,正要開口,那瓶擺在老太太面前的礦泉水被推了過來。

  對面的人朝她抬了抬下巴,使喚的意味很明顯。

  擰開瓶蓋,她推了回去,看對面的人喝下一大口後,重新開口:「我這裡有兩個想法,你要不要聽?」

  周麥琦點頭。

  「說些很俗的東西,你這家店在我們的地盤上,我打聽了,目前為止生意不錯,但也就目前為止。往後你有沒有的肉吃,有沒有的生意做,別人不敢保證,我可以。」

  他們是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的努力功虧一簣的人,拼命地往上爬,有時候還不如金湯匙上的人點一點頭來的管用。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顯,如今周麥琦有錢賺,生活還算滋潤和瀟灑,以後也還能過回從前的窮苦日子。

  隻手遮天,又帶著禮貌的咄咄逼人,太過滑稽。

  這是老太太給出的第一個選擇,她絲毫不做考慮,回答說:「我選第二個。」

  老太太挑眉,像在驚訝她的果斷,「我還沒說第二個是什麼。」

  「是什麼都行,」周麥琦說,「我不想再過苦日子了,隨便你們看起來是怎麼樣,但我費盡心力地往上爬,不想因為一個男人就自毀前程。」

  黃昏光束耀眼,折射率很高。表情中堅毅的成分鍍上金色的光,在未知中,周麥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換來老太太欣賞的微笑。

  「行,」年長的人用鷹隼般的眼神注視著她,「那你就把蔣浮淮領走吧。」

  周麥琦還沒反應過來,坐在對面的人已經起身。

  老太太行至大門口,忽然想了另一件事,「對了,還有我們家另一個小子做的事情,我也許得代表全家向你道個歉。」

  地球仿佛穿越了,跳躍時間,反抗引力,不真實不具體,猶如被巨大的驚喜砸中。

  是驚喜嗎?周麥琦搖搖頭,是驚嚇才對。

  她跟著開合的大門追出去,卻不見老太太的影蹤,前院裡,只站著消失了很久的蔣浮淮。

  第24章

  ◎曖昧結束了多沒勁◎

  到家第一件事,周麥琦先盤問蔣浮淮是怎麼一回事。

  陸西說他半夜被敲暈後搬上了車,誇張地揣測他被送出國且生死未卜之類的情況。

  蔣浮淮聽得發笑,周麥琦卻打了他一下,「笑什麼?她為什麼突然跑到我那裡說那些,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亂傳播什麼?」

  「傳播什麼?」他一下子攥住她的手指,壓下去牢牢牽住,「這還用傳播?我們彼此之間眼神都快拉絲了。」

  沒正形的人企圖矇混過關,轉移話題。周麥琦把包往桌上一甩,氣得手叉腰。

  「你還騙她投資你的店?一個月前我看見你們搬了水泥就沒動靜了,你怎麼還敢去騙人拉投資啊?」

  蔣浮淮像渣男一樣解釋:「前段時間放她鴿子的事情,她非要我給她個滿意的答覆,她想設計店面做生意,從家裡獨立出來,我順水推舟做個好人,分她個股東。」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澄清:「但我和她不熟。況且說來說去,這事因為你。」

  「別想甩鍋!」

  他狡辯:「真的。」

  春天過渡到夏天的傍晚,他在餐廳露台看見慶祝項目收官的周麥琦。脫身時像只忐忑的麻雀,飛到路邊卻看見她上了別人的車。但他不打算說。

  「不要和我解釋這些!」

  「要的,」身體下壓,在呼吸都能感知的距離間,蔣浮淮抱住周麥琦,「如果我們遲早是要複合的話,我必須提前向你交代我的所有事情。」

  周麥琦雙手並用去推他,「你怎麼這麼——」

  「無恥?」

  偏過頭,呼吸灑在耳後。若有似無的撩撥,泛起男男女女心裡的癢。

  周麥琦的音量不自覺降低:「那,你奶奶找我說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不滿意她站立的姿勢,拉了她的手環上自己的腰。緊密的擁抱代表真心的交付,不能說謊,無法逃避。

  蔣浮淮和盤托出:「她讓我走。他們說,既然周麥琦這麼好,那你去找她。」

  她的名字被提及,卻不是什麼新鮮事,反倒好奇:「他們打你了?」

  「沒有打我。」

  周麥琦鬆了口氣。

  「他們把我的卡剪了。」

  周麥琦那口氣又提了起來,「那你——」

  他抱得更緊,帶著撒嬌和拜託的語氣說:「收留我吧,周麥琦。」

  收留也好,盤問也好,一顆冷卻的心逐漸被他無恥的招數捂化。承認需要一個人對周麥琦來說是很難的,但在身邊空出一個位置卻又很簡單。

  他們在午夜接吻,不再是一進一退。保留舊情人的熟悉,又帶著新鮮的心甘情願,好像一部愛情片開啟預告,幸福微小又甜蜜。

  各道一句晚安後,爬上了自己的沙發和床。

  周麥琦心臟跳動很用力,仿佛要突破胸腔,力證她的真情實感。

  嘴唇上的觸感猶在,慢吞吞和游移的情緒還沒消散。

  她望著天花板,在安靜的空間裡叫了一聲:「蔣浮淮。」

  睡在沙發的人爬起來回應她:「嗯?」

  「我沒選你。」

  他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帶著笑說:「沒關係,我選了你。」

  周麥琦拿被子蒙住頭,壓抑住狂跳的心臟。

  以前不求甚解愛情的真諦,復刻別人的行為演繹大眾以為的愛情。

  是男女交往,是不要吝嗇,是身體接觸,是你中有我。

  時過境遷,她依然覺得這番道理太朦朧。

  說起愛情,那應該是睡在她家樓下的蔣浮淮不計前嫌地說著「沒關係,我選了你」。

  她快要幸福地睡著的時候,忽然又聽見他輕聲問:「明天能複合嗎?」

  頃刻間,睡意全消,周麥琦黑了臉。

  「不能!閉嘴!」

  *

  酒吧里,周裕樹穿了一身酒保服,看見周麥琦來,自覺給她遞了杯水。

  她又在這裡約見了江奕杉。

  來人沒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休閒的短袖短褲坐上高凳,叫了杯酒。

  瞥見周麥琦玻璃杯里還冒著霧氣的溫水,江奕杉笑了。

  「Magi,你上次真的打得我好痛。」他捂住左半邊臉,好像在回憶那時候的力度。

  「是你自作自受。」

  「那你今天找我來想聊什麼?」

  她想聊有可能會告吹的合作項目,是與非都需要提前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江奕杉卻說:「性質沒那麼嚴重吧,又不是什麼死罪,還沒合夥就要跟我散夥?」

  燈光晦暗,暖色從縫隙中鑽出,勉強讓人看清五官和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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