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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可以,這個不行!」

  葉子拳頭攥得緊緊的,緊到微微顫動,骨節都泛白,她眼淚不住滾落,但目光卻堅定地回視他,沒有一絲迴避,「為了高考,我每天起早貪黑,苦讀十一年,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好成績,學校都以我為榮,你和媽媽也為我驕傲,還剩最後半年,我怎麼能放棄?就算要走,我也一定要高考完再走。不為任何人,就為了我自己這十一年光陰。」

  現在放棄,那十一年都將變成一個笑話。作為一個從小在應試教育中長大的中國孩子,高考是她的執念,亦是她不能退讓的底線。

  葉進財氣得心臟疼,捂住胸口說:「你這丫頭……哎呦……」

  葉子說罷扭頭就回了自己臥室,重重關上房門。

  李麗然連忙查看葉進財的情況,給葉進財找治療心臟的藥。

  葉子在爸媽面前尚且能逞強不哭,但一個人的時候就憋不住了,頭埋進韓山在海邊射擊攤上給她換來的海豚玩偶,眼淚決堤。

  本該開開心心的節日,一家三口連一頓晚飯都沒吃好。

  葉子在自己房間不出來,李麗然盛了飯菜給她送進去,順便跟她談心。

  葉進財獨自一人喝悶酒。

  葉子一晚上沒出屋,夜裡李麗然和葉進財躺在一個被窩,葉進財輾轉反側,久不能寐,嘆氣聲不斷。

  李麗然也沒睡著,語重心長勸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們不能事事都強求她。咱們父母能做的,就是把利害關係擺出來,然後尊重她的選擇。」

  「你說的我明白,但是這情況特殊啊,且不說談戀愛門當戶對很重要,上嫁容易吃虧,我們家跟韓家那是階級差距,這種差距能『殺人』的!我聽說那男孩的母親就死於非命。再怎麼樣,我不能將我女兒置於危險之中。」

  李麗然默了默,也有些動搖了,她信任韓山可以護葉子周全,可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本身就不可靠。

  人是最善變的,萬一某日他沒那麼喜歡葉子了……或者自己出了意外……

  葉進財今晚喝酒的時候想了很多,終究也是心疼閨女,稍微鬆了口,「我最多只能接受她高考完再走。但這段時間,她不能再跟那男孩來往。」

  李麗然神色微動,葉子的底線也是高考,能達成共識是最好的。

  葉進財握住她的手,長嘆一聲道:「我假期結束要回去工作,這段時間還得麻煩你多費心。」

  李麗然回握住他的手,「夫妻之間應該的,你無需跟我客氣。」

  「這兩年辛苦你了,等你們到了國外,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第126章 信件收到他的信

  夜深,葉子看著她和韓山的接吻照,眼淚一顆顆洇濕枕頭。

  照片拍得很好看,高樓大廈、火樹銀花,他們兩個像獨立於世界喧鬧外,角度、光影、氛圍,都恰到好處。

  他們的第一張接吻照。

  如果這是一張普通的照片,她會很喜歡。

  可這是偷拍……

  韓山知道有人在拍他們嗎?

  韓松庭專門讓人拍下這些照片送給葉進財,就是為了逼她出國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之間之所以這麼多困難,就是老天在告訴你,你們不合適!

  葉進財帶著怒意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她突然對他們的前路產生了迷茫。

  如此懸殊的家境,雙方父親的阻撓……

  即便真的修成正果,他們又會得到家人的祝福嗎?

  葉進財在家待了兩天,葉子和他犟了兩天,最終葉進財允許葉子高考完再走,但前提是,她必須和韓山分手,高考前這段日子,不能再和他來往。

  葉子心想,反正她現在也見不到韓山,提不了分手,就答應了。

  葉進財第三天便要返工,讓李麗然監督葉子,獨自搭上了回國外的飛機。

  三月份,天氣轉暖,疫情漸漸地自己就緩和了,各個學校陸續開學,人們的生活逐步回到正軌。

  一中高三的教學樓掛上了備戰高考的橫幅,門口電子屏進入一百天倒計時。

  學校召開了百日誓師大會,成績優異的葉子自然當選了領誓人。

  那天春光明媚,五星紅旗迎風飄揚,葉子站在演講台上,舉著拳頭,領萬千高三學子一起念誓詞。

  學生們聲音洪亮,鬥志昂揚,一張張散發著青春朝氣的面孔,充滿對未來的渴望。

  天空湛藍,白雲立體,幾隻白鴿掠過樓頂,飛向更遼闊的遠方,每個少年們也會像白鴿一樣,擁有更廣闊絢爛的人生。

  葉子進入了最後的高考衝刺階段,沒有時間思念別人,更沒有時間傷感,有些事情她改變不了,就只能最大限度地做好自己能做的。

  李麗然自從疫情病了之後,一直沒有上班,在家休養身體,葉子從她口中聽說李勇軍的兩件事。

  一個,李勇軍打電話向李麗然借錢,開口就要五萬塊,李麗然沒借。

  一個,李勇軍偷了王娟多年積攢的首飾賣錢,其中不少黃金、玉石翡翠,把李富王娟氣得夠嗆。

  葉子的第一反應是擔心:「他不會又在外面惹了什麼事吧,這麼急需用錢?」

  李麗然神色憂慮地搖頭,她也不清楚。

  但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個好兆頭。

  果然,沒過幾天,一個陰天的上午,王娟給李麗然打來電話,說李勇軍參與聚眾賭。博被抓了,人在派出所,讓李麗然跟著去一趟。

  李麗然一聽「賭。博」倆字,臉瞬間白了,急急忙忙打車趕了過去。

  警察這次清剿的是老菜市場裡偽裝成麻將館的地下牌場,抓來的人全部一字排開站在牆邊。

  好在此次案情不嚴重,警察走完流程,罰完款,就放李勇軍走了。

  李勇軍早就開始賭了,只不過瞞著李富王娟,這下瞞不住了,一進家門李富抄起拖鞋就開始抽他,「好啊你,賭。博,我讓你賭!讓你賭!」

  李勇軍沒防備,後腦勺挨了一下,下意識護住頭就開始躲。

  王娟一驚,連忙攔架,「他爸!他爸!」

  李富不顧王娟阻攔,扔了拖鞋抄起掃帚,追著李勇軍打。

  李麗然怕李富傷著王娟,也去攔架,「爸!媽!」

  局面

  一時陷入混亂。

  李富:「以前捨不得打你,把你縱容成這樣,今後我得好好管教管教你!」

  李勇軍邊躲邊叫囂,「不就玩兩把牌嗎!多大點事,你至於嗎!」

  李富連打帶踹,「還不至於,都進了公安局了!幾次了?打架、詐騙,現在都敢賭。博了,你前幾天偷你媽的首飾是不是就賭。博去了!」

  王娟攔著李富,「打幾下行了,行了!」

  李麗然:「爸!別打了!」

  李勇軍挨了好幾下,急眼了,使勁推開李富,「你他媽有完沒完!」

  「敢推我?」李富瞪起眼睛,揚起掃帚又要夯他。

  「有完沒完了你!」李勇軍搶了李富手中的掃帚丟在地上。

  李富氣得整張臉通紅,跟他推搡起來,「還手,你還敢還手?」

  李勇軍沒了耐心,猛地一推李富,「夠了!」

  李富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被王娟和李麗然一起扶住,憤怒又不可思議地瞪著李勇軍。

  李勇軍吼道:「你個酒鬼,你他媽沒資格教育我!我小時候你就成天喝的大醉回來就打我媽和我姐,你他媽憑什麼教育我!」

  「我……你……」李富隨手撿了個空酒瓶子就要砸他。

  王娟去搶酒瓶子,「哎呦他爸!」

  李麗然攔著李富,「爸!」

  「怎麼著你還想砸我?」李勇軍低下頭指指腦袋,「砸啊!砸!你砸我一個試試!」

  王娟:「兒欸,你就少說幾句吧!」

  李麗然:「李勇軍!閉嘴!」

  李富氣得血壓都高了,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李麗然和王娟扶著李富給他順氣,讓他坐到沙發上。

  李勇軍不服地踢開橫在路前面的掃帚,揚長而去。

  王娟:「你又要去哪,站住!」

  李勇軍沒回,嘭地一聲,摔門聲響亮。

  這天,李麗然留下來安撫李富王娟好久才回家,晚上葉子放學聽說了此事,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她和李麗然去老菜市場買菜,看到過一個跟李勇軍極為相似的人,還有那個光明麻將館。

  這麼說來,那個人就是李勇軍。

  原來李勇軍那時就開始賭了!

  李麗然經葉子提醒也想起了那個麻將館,李勇軍已經賭了這麼久了,結合前段時間找她借錢和偷賣王娟首飾的事,她整個人脊背發涼,絕望地扶住額頭,「怎麼辦啊,我怎麼有個這樣的弟弟……」

  「媽……」葉子過去摟住她,安慰地貼了貼她的臉頰。

  「我從小就受盡你外公外婆的打罵,好不容易成了家,以為這樣就能逃離開那個牢籠,到頭來還是擺脫不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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