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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新帝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是平陽侯的妹妹,所以新帝算是蕭韞的表兄。他們從小相伴長大,情誼深厚,彼此信任。眾人私下裡紛紛猜測,不出五年,蕭韞就要問鼎宰相之位了。

  而當事人蕭韞卻並不怎麼高興。

  畢竟誰能知曉未來如何?世事易變,人心難測,更別提是一國之君。古往今來,君臣反目的戲碼太多太多。

  如果真走到那一天,又該怎麼辦呢?

  ……

  正月十七,新帝舉行登基大典。

  儀式之後,新帝特地把蕭韞留了下來。

  新帝身著華麗的十二章袞服,頭戴十二旒冠冕,威嚴至極。

  蕭韞低眉垂首,恭敬道:「不知陛下喚臣前來所為何事?」

  新帝給一旁的侍從遞了個眼色,侍從將一樣東西呈到蕭韞面前。

  蕭韞抬眼,瞧見了一塊丹書鐵券,不禁愣住了:「這……」

  新帝鄭重地說:「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所以朕答應你,朕的劍鋒永不向你。」

  蕭韞眸光微動,隨後撩袍準備下跪。

  新帝扶住蕭韞,笑道:「先別急著跪,朕還有一樣東西給你。」

  他話音剛落,侍從便又奉上一把戒尺。

  「這把戒尺是已經致仕的夏老太傅留下的,當年你我都曾挨過他的板子,你應當還記得吧?」新帝道,「若朕日後犯渾,還望你點醒。」

  蕭韞接過戒尺,笑道:「那臣可就不客氣了。」

  新帝笑了笑,攀著蕭韞的肩膀,扭頭望向澄澈的天空,目光悠遠:「你可還記得,九年前,我們一起逃了夫子的課,溜出皇城去玩,在大街上看見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賣身葬父。」

  蕭韞點點頭:「記得,當時我們一起變賣了玉佩換錢給她。」

  新帝道:「從那時起,我就發誓,定要讓這世間再無此等慘象。」

  那也是蕭韞第一次意識到,新朝建立不等於盛世到來。要想海晏河清,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你我君臣攜手,共造盛世,如何?」新帝問。

  曾經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在陰謀場裡滾過數遭,濟世的初心卻從未消磨。

  蕭韞鄭重其事地說:「臣蕭韞,定不辱命。」

  ……

  皇帝駕崩後,舉國上下需守國喪三月,期間不能辦喜事。鄭嫣和蕭無憂本準備在正月里辦婚禮,如今不得不擱置了。

  國喪的這三個月里,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鄭嫣開了間醫館。雖然她現在背靠許妙儀,吃喝不愁,但哪個醫學生的初衷不是懸壺濟世呢?

  在不擾亂市場秩序的前提下,鄭嫣把問診以及藥材的價格壓到了最低,是以醫館門前每日大排長龍。除此之外,她還招收了好幾個門徒,傾囊相授。

  蕭無憂在醫館裡當起了小夥計,幫鄭嫣打雜,大俠遨遊四海的心終究是為愛留住了。

  蕭韞既要管理三部事務,又要忙著律法改制,還要繼承先母遺志編寫女傳,每日焦頭爛額。

  許妙儀身為禁軍指揮使,既要訓練禁軍,又要親自巡邏,也不是個輕鬆的活。

  三月的時候,柳昭給京城來了封信,講述自己的近況——

  她在一個中原的小縣城開起了食肆,生意還算不錯。她說等以後成為了富商,一定會用萬貫財富來報答許妙儀和鄭嫣。

  她還特地提到,曾經她以為只有和心上人重修舊好才叫幸福,可她現在沒有與心上人重逢卻也覺得很幸福,並且她已經很少想起他了。或許人生就是會有不可避免的缺憾,小滿勝萬全。

  許妙儀很欣慰。大家都在好好生活,都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並為此而努力。他們的日子雖然忙碌,但也充實、幸福。

  忙碌之餘,兩對有情人也分別在為婚禮做準備。鄭嫣和蕭無憂自然是萬事大吉、只欠東風,許妙儀和蕭韞這邊就沒那麼簡單了。

  雖然他們有新帝的賜婚旨意,但兩人商量的結果是蕭韞入贅給許妙儀,平陽侯為人封建古板,恐怕不會輕易同意。

  經過多番考量,蕭韞於某一天獨自去找了平陽侯。他還沒開口,平陽侯便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和許妙儀成親,是吧?」

  「是。」

  平陽侯擺擺手:「不用與我商量,一切隨你們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蕭韞道:「妙儀她不會嫁到蕭家。」

  「你說什麼?!」平陽侯又驚又怒,差點沒氣出一口老血,「她不嫁進來難道你去入贅?那我平陽侯府怎麼辦?你要讓我平陽侯府絕後?你瘋了不成?!」

  「可是兒子身體有問題,本來就無法生育。」蕭韞道。

  「什麼?!」平陽侯震驚得瞪大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蕭韞不答,只道:「父親若不信,可喚郎中過來查驗。」

  平陽侯立即讓人去請了郎中,郎中診斷蕭韞確實無法生育。

  蕭韞撩袍下跪,認真地說:「兒子無法為平陽侯府延續香火,還請父親另立蕭願為世子。」

  蕭願是蕭韞那早已去世的親兄長留下的遺腹子,年方十五。

  平陽侯閉上雙眼,深深喟嘆一聲:「罷、罷、罷……」

  三日後,平陽侯改立孫子蕭願為世子。蕭韞摘下「世子」的頭銜,與許妙儀的婚事就再也沒有了阻力。

  許妙儀打算開始準備三書六禮,蕭韞卻道:「不,在這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許妙儀一愣:「什麼?」

  「成親是人生大事,須得過問雙方長輩的意見。」蕭韞一臉認真地說,「誠然,你的家人已經不在了,但我們也應該將此事知會於他們。」

  許妙儀眼眶微紅:「你說得對,我都忘記了。」

  她已經失去家人太久太久,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拿主意,一個人面對所有。

  蕭韞為許妙儀的父母及兄長設立了牌位,供奉在祠堂中。

  許妙儀跪在靈位前,將杯中酒液傾倒在地上,輕聲道:「爹、娘、兄長,我快成親了。你們大概覺得很不可思議吧,我明明是將死之人,可上天眷顧,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如今我再度功成名就,有了要好的朋友,也有了真正值得共度一生的愛人,你們就放心吧。」

  蕭韞跪在許妙儀身旁,也敬了杯酒,道:「岳父、岳母、大舅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妙儀,今後無論有怎樣的風雨,怎樣的坎坷,我都會與她攜手共進。」

  兩人對視一眼,朝靈位磕了三個響頭。

  走出祠堂後,許妙儀笑

  著對蕭韞說:「我兄長曾經說,我未來的夫君絕不能是個軟蛋。若有男人要和我成親,就必須要打贏他——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她話音剛落,頭頂茂密的樹冠中便落下一顆李子,徑直砸到蕭韞的額頭上。

  蕭韞「嘶」了一聲,揉著額頭說:「這是大舅哥顯靈了?」

  許妙儀忍俊不禁:「看來你沒通過考驗啊。」

  「誰說的?」蕭韞很不服氣,仰頭指著樹冠,「再來!」

  像個小孩子似的。

  許妙儀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四月,兩樁婚事轟動了全長安。

  一是定西侯之妹鄭嫣和蕭尚書之子蕭無憂的婚禮。十里紅妝,好不風光。

  二是定西侯本人與平陽侯之子、當今尚書省蕭左丞的婚訊。

  更令人震驚的是,不是定西侯嫁入平陽侯府,是蕭左丞給定西侯做上門夫婿——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這則消息如投石入海,激起驚濤駭浪,一時間,長安城中議論紛紛。

  蕭韞和許妙儀絲毫不在乎這些聲音,他們正忙著婚禮最後的籌辦。

  四月二十六日,蕭許兩人成親前夜,許妙儀與鄭嫣姐妹倆關起房門說起體己話,蕭韞也出門與一眾好友小聚。

  眾人紛紛祝賀蕭韞喜結連理,隨後又好奇地問起蕭韞為何願意入贅。

  蕭韞挑眉道:「我家夫人這麼優秀,我依靠一下怎麼了?」

  眾人一片唏噓。

  季明淵悄聲問蕭韞:「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打動她的?明明你們之前都鬧成那樣了。」

  看著季明淵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蕭韞淡淡一笑:「用心,真心才是最要緊的。」

  「你這也太抽象了吧!」季明淵抱怨道。

  蕭韞笑而不語,季明淵嫌他賣弄,不再問了。

  婚禮當天,許妙儀起了個大早,開始梳妝打扮。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

  喜婆喜氣洋洋的聲音中,許妙儀看著鏡中雲鬢花顏的自己,有些恍惚,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今天是她第一次成親。

  她曾以為,她這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可以相伴終生的愛人,好在老天待她不薄,讓她遇見了蕭韞。

  ……

  許妙儀和蕭韞婚禮有不少創新之處。

  尋常婚禮,新郎會騎馬去女方家迎接新娘,新娘坐上花轎,新郎騎馬在前,共同遊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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