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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雅娜?」梁氏想了想,嗓音柔美,「我曾經讀過一本書,裡面說波斯語裡面的阿雅娜是『永恆的花朵』的意思,對不對?」

  阿雅娜難得碰到能聊天的人,性子沉悶的她忍不住也跟著多話起來。

  「是的。」阿雅娜點頭,「我從波斯被賣過來當奴隸,遇到了我丈夫。他是死士,我是奴隸,我們從庸王那裡逃出來,逃了很多年。謝謝你給我們的脫奴文書。」

  這些事情已經不再是秘密,梁氏早就從自己丈夫的嘴裡知道了。

  「我也要謝謝你的孩子救了我的甄姐兒。」

  兩人相視而笑,覺得皆是緣分。

  「你叫什麼?」阿雅娜問。

  雖然在大周生活了很多年,但阿雅娜身上不受拘束和無視森嚴規矩的性格並未消失。從她竭力反抗自己淪為奴隸的命運,帶著丈夫和兒子一起出逃能看出來,這是一位聰明的女性。

  「我叫梁芸。」

  「梁芸。」阿雅娜低聲叫了一句。

  嫁給英國公之後,梁芸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別人叫自己這個名字了。

  她是英國公府的夫人,是孩子的母親,卻好像忘記了自己。

  誠然,當母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孩子成為了她的精神依託,也成為了她生命的延續,讓她不再那麼懼怕自己的消亡。可拋去這些之後,她自己的人生呢,又在哪裡?

  「就這樣叫我,我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梁芸握住阿雅娜的手,「我也叫你阿雅娜,好不好?」

  人跟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有時候僅僅只是因為幾句話便能建立起奇怪而深厚且信任的友誼。

  阿雅娜點頭。

  突然,阿雅娜反握住梁芸的手,單手搭住她的脈搏,細細雙眉蹙起。

  「你會醫術?」梁芸好奇。

  阿雅娜點頭,「我從小學醫,吃很多草藥,因此庸王那些藥物對我無效,我才能帶著我的丈夫和兒子逃出來。」頓了頓,阿雅娜又道:「城兒的身體裡有我一半血脈,他也對藥物有抵抗性。」

  「那你丈夫呢?」梁芸好奇。

  阿雅娜道:「他要吃藥,我給他找藥草煮藥,現在好多了。」

  梁芸點頭,看向阿雅娜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羨慕。

  「你會醫術,可真厲害。」

  「你的身體不好。」阿雅娜鬆開梁芸的手,「還懷有身孕。」

  梁芸點頭,臉上隱隱顯出憂色,可又不想讓蘇甄兒聽見,便打發她出去玩。

  蘇甄兒本來也對梁芸和阿雅娜之間的對話不感興趣。

  她原本站在梁芸身邊,正直直盯著竹林子裡剛剛冒出來的春筍尖尖,一聽到梁芸讓自己出去玩,便趕緊跑進了那一小片竹林里。

  竹林不大,順著竹林通到後面的小院子裡。

  蘇甄兒蹲在地上戳竹子尖尖玩,一路戳到後面的小院,然後突然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

  她仰頭,看到了躺在樹上睡覺的小少年。

  「小哥哥。」蘇甄兒呢喃一聲,忍不住又喊一聲,「小哥哥!」

  躺在樹上的小少年睜開眼,陽光刺目,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

  他低頭,看到樹下的紅色糰子。

  梁芸喜歡給蘇甄兒穿各種顏色鮮艷的衣服,她認為女孩子就是要穿這樣艷麗的顏色才好看。

  事實證明,梁芸的眼光很不錯。

  蘇甄兒原本就生得粉雕玉啄,跟用最貴的白玉雕刻出來的福娃娃一樣,每個見到她的人都得夸一句可愛好看,恨不能是自己生出來的。

  小甄兒仰頭看向樹杈,伸出自己的小胖手,踮腳撒嬌,「我也要上去。」

  小少年垂目,看著蘇甄兒伸過來的手,沒。

  蘇甄兒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因為梁芸不拘著她,所以她什麼都敢幹。

  見小少年不搭自己,蘇甄兒就準備自己上樹。

  才八歲的孩子就敢爬樹,也不怕將那身昂貴的春衫弄髒弄破。

  她自然是爬不上去的,嘗試了好幾次都上不去,只能站在樹下眼巴巴地盯著小少年看。

  才一會,小粉糰子面頰上就被蹭得髒兮兮的,她也不哭,就這麼眼巴巴。

  陸麟城被盯得不自在極了。

  他抬頭看一眼天色,一個翻身從樹上躍下。

  小孩還眼巴巴的看著樹,顯然是想上去試試。

  下一刻,她的面前出現一朵粉白色的花。

  冬日已過,暖春來臨,巨大茂盛的樹枝上,一朵一朵粉白色的重瓣花朵妖嬈引人。

  淡淡的幽香縈繞鼻息,小女孩伸出自己小小的手,將花捧進掌心裡。

  這朵花在小少年的掌心裡不大,在蘇甄兒的手掌心裡就顯得巨大無比。

  陸麟城歪了歪頭,顯然也是覺得有趣。

  「這是什麼花?」蘇甄兒還小,不懂花。

  陸麟城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他隨口說了一個名字,而他也只知道這一種花。

  「芙蓉。」

  後來蘇甄兒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芙蓉,分明是山茶花。

  可自從那日起,別人問她喜歡什麼花,她總是脫口而出,「芙蓉花。」

  -

  小甄兒寶貝那朵芙蓉花的不行,纏著梁氏要了一個漂亮的玉碗,特意裝了山泉水養它,每日裡還要親自換水。

  可惜,七日之後,那朵山茶花還是枯萎了。

  蘇甄兒為此傷心了好幾日。

  梁氏這邊倒是沒有心思來管這小東西的小心思,因為阿雅娜給她開了藥,吃了藥之後,她明顯感覺自己身體康健不少,連帶著懷孕時身體內的滯澀感都消失了。

  阿雅娜在醫術上極有天賦,也怪不得她能發明如此精美絕倫的易容術,還能治療被藥物侵蝕的丈夫和兒子。

  因為自己吃了阿雅娜的藥覺得很好,所以梁芸又將蘇甄兒再次帶到了阿雅娜住的別院。

  「這是我的甄姐兒,她出生的時候從我胎裡帶了病,自小體弱,如今瞧著像是養好了,可還是想讓你看看。」

  阿雅娜點頭,替蘇甄兒把脈。

  蘇甄兒乖巧坐在繡墩上,小短腿不著地,也不晃悠怕踢著人,就這麼乖巧垂著。嬰兒肥的臉上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嘴唇粉粉的。

  阿雅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胖臉。

  自從知道小少年住到蘇宅之後,蘇甄兒的夢魘之症就好了,這才又將之前掉的肉養了回來。

  「小問題。」阿雅娜替蘇甄兒看完病,執筆寫了一張藥方給梁芸。

  梁芸看著阿雅娜的字,忍不住蹙了蹙眉,努力舒展,然後又忍不住繼續蹙眉。

  阿雅娜是個天賦型醫者,可天才也有自己的短板。

  她的字寫的是真醜。

  甚至還有錯別字。

  屋子角落的書桌邊,陸麟城正在抄寫三字經。

  按照他這個年紀,不該只學到三字經,只是因為阿雅娜學識有限,他的父親又是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死士(現在是跟著英國公上戰場殺人了),再加上忙著逃亡也沒空學習,所以陸麟城的學業就被擱置下來了。

  阿雅娜知道人要讀書,她也催著陸麟城學習,只是她教的實在是太差。

  「你若不嫌棄,日後我來教你練字,讓城兒跟煦哥兒一起去宗塾讀書。」頓了頓,梁芸實在沒忍住,「甄姐兒的字都比你寫得好。」

  兩人相熟之後也就再沒有那些虛偽的客氣。

  阿雅娜低頭看向八歲的甄姐兒。

  甄姐兒眨巴著眼。

  阿雅娜:……

  -

  陸麟城對殺人這種事情比較感興趣,這可能跟他父親的職業有關,他私心想,日後也要成為像英國公一樣的大將軍。

  因此,對於學習這件事情他並不上心,也不知道宗塾老師是如何厲害的一種存在。

  如此,第一天就被罰抄了一百遍。

  「我真幫不了你,我自己還有二十遍呢。」

  今日煦哥兒帶陸麟城一起去宗塾讀書,煦哥兒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讀書只喜歡舞槍弄棒的人,因此學業很差。陸麟城沒上過學堂,便照著煦哥兒的樣子,打開了換了封皮的武俠話本子放在書桌上,在課堂上堂而皇之的看。

  當然,這話本子自然也是煦哥兒給他的。好兄弟嘛,還是救了自己妹妹的好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了。

  只是這好兄弟未免太蠢笨了些,那老師都走到身邊了還在看。

  煦哥兒眼疾手快的收好自己的,還想替陸麟城收,沒來得及,被老師一把抓住。一個一百遍,一個二十遍(老師沒看到煦哥兒看,只看到他幫陸麟城)。

  作為從犯罰抄的輕些。

  「對了,讓甄姐兒來幫我們。」煦哥兒想到一個好主意。

  才八歲的甄姐兒在文學上表現出了跟梁芸一樣的天賦,那手字寫的簡直令人羨慕。

  煦哥兒偷偷摸摸將蘇甄兒帶到了別院裡來。

  暮色深沉,蘇甄兒都準備要睡了,被自家哥哥帶過來幫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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