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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就當做沒有這個人。他本就出生後不久便無父無母了。

  「她或許是憐惜過我的,只是更愛她自己的兒子。我討厭我在二選一的選項里是被遺棄的那一個,又知道這再正常不過。

  「所以很多時候,我不要別人去選我,我會先選擇不要。尤其是那些我在乎的,我迫切想得到的。以往的經驗告訴我,我得不到,都是徒勞。我很難扭轉這種想法,就會第一時間想要推開……」

  聽著裴丘沉的描述,凌脈感到一陣無法呼吸,忍不住把手搭上對方的手臂,抓緊了。

  「凌脈,我唯一一次勇敢,是假裝說了那句我愛你。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心裡有道聲音總是在說,你不會接受,肯定會把我推開,但我還是說了。

  「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再這麼喜歡一個人,連做夢都怕喊你的名字。」

  裴丘沉的吐息很沉,看著凌脈的目光變得柔軟起來,黃昏的光已經燒到末端,大片紅火的光映在兩人身後。

  「你讓我變了很多,所以我想五年後如果團隊沒有解散,我們應當還是在一起,我昨天的那番話,其實是這個意思。」

  凌脈的語氣帶上一點鼻音,眼睛紅了一圈,他總這樣,會為了別人而流眼淚,「那肯定的,大家肯定都在一起……哥,你能不能別烏鴉嘴!」

  「嗯,我們一定在一起。」裴丘沉的手指蹭過他眼尾,帶下一點淚珠,「是我說錯話,脈脈,原諒哥哥吧。」

  凌脈再也忍不住,撲上去緊緊抱住裴丘沉。這個懷抱好沉,像日落的太陽下墜在胸口。

  過往那些不甘和嫉妒都被消散在這輪太陽里,從今往後便是新的生活。

  晚些時候,凌脈餓得肚子咕咕叫,兩個人就近找了一家麵館,特意跟老闆要了個小單間。

  周鈺在群里發:【你倆又他麼吃獨食啊】

  凌脈:【你和燕然哥沒吃飯嘛】

  凌脈:【你咋知道我們吃獨食?】

  周鈺:【就我倆人還出去吃個屁啊,去食堂吃了一口,吃到了豆腐炸豆皮】

  周鈺:【有粉絲拍到你倆了,等著吧,一會兒門口就有人堵你倆,看你倆怎麼脫身】

  凌脈:【那你們要來嘛】

  裴丘沉:【沒位置了,別來】

  周鈺:【?激將法?】

  衛盼:【那家麵館好吃,我也去。哥,等會我,我剛下課,馬上到】

  凌脈:【(ok表情包)】

  衛盼:【你占我便宜/微笑】

  凌脈:【沒有哦,我哥手機沒電了,拿我的手機發的】

  周鈺:【那他不能切號嗎/微笑】

  衛盼:【那他不能切號嗎/微笑】

  郝燕然:【/微笑】

  第七十章

  裴晨洋來找裴丘沉的事到底還是走漏了風聲,或許是太過可疑,有人拍下他幾次進出大樓的照片,保安將他攔在門外,他破口大罵的視頻也在同一天發布。

  視頻里他大喊裴丘沉的本名,罵得內容很髒,幾乎全部消音。網上又是一頓口誅筆伐,還扒出他有前科,十幾歲就因搶劫蹲過看守所。

  公司藉此機會呼籲大家不要跟成員們的私人行程,真的很危險。以往這些聲明得來的有一半支持一半嘲諷。這一次大家齊心協力,一致對外,連帶在公司門口蹲守的粉絲都有所減少。

  休息時間,凌脈看過視頻,心裡很難不憤怒。

  但又不想被他哥瞧出來,把手機放在台子上,佯裝若無其事地走到舞蹈鏡前面壓腿。但他很難偽裝情緒,全部寫在臉上,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特別僵硬。

  裴丘沉剛和經紀人交涉過幾天的行程通告,推門進來,便看到凌脈練拳一般揮動四肢,每一下好像都帶風聲。

  「老師看到你這麼跳,一定想讓你回爐重造。」他站在一旁看了會兒才開口道,是玩笑的口吻。

  凌脈沒察覺到他的語氣,整個人立正,馬上緊張兮兮問,「真的啊?」

  裴丘沉搖頭,「脈脈,你心情不好,誰惹你了?」

  凌脈下意識看了眼放在台上的手機,裴丘沉就在旁邊。

  「剛才凌姐跟你說什麼?」他選擇轉移話題,反正這人再也不會出現了,裴晨洋鬧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反而越好看住。他再不能出現在裴丘沉面前。

  「下周訓練結束,去洱市拍mv。」裴丘沉說,「有人在網上發了裴晨洋的視頻,我還沒看,你已經看到了?」

  他沒有保留,全部說予凌脈聽。

  凌脈說:「別看!」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急了,又收斂一些,「我是說……你別看。」

  「好。」裴丘沉沒有任何異議,應聲道。「脈脈,你已經看過了對不對?」

  凌脈抿唇,「都是些沒營養的內容。」

  「嗯。」裴丘沉說著看凌脈的臉色,還以為他不滿自己簡短做法,又補充道,「不必擔心,他掀不起什麼風浪。裴晨洋已經走投無路了,後來我沒有再給過家裡錢,他填不上窟窿,就還想再去賭,覺得能連本帶息贏回來。」

  「輸了錢,就只能去借。借他錢的那幫人一直在找他,他不會有機會再來了,要是再被拍到……他就徹底完了。」

  「自會有人收拾他。」

  說完,看到凌脈微微瞠目的神情,「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裴丘沉輕笑一下,很危險又很有魅力,眼睛微微彎起,那對瞳仁黑漆漆的,「因為我很小氣,有仇必報。他的動向我自然要全部掌握,才好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

  「但現在不需要了。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並不關心。」裴丘沉說著一隻手抬起,凌脈正向他走近,他將手指輕靠在對方臉上,「脈脈,我現在更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

  凌脈直說是因為看了視頻,「他說話不乾淨,不過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了,就像你說的,他是無關緊要的人。」

  「脈脈,我想吻你。」裴丘沉的嗓音壓低。

  「啊?這不、這不太好吧。」凌脈抬頭看了眼練習室上方壞掉的攝像頭,大家都知道它壞了,但萬一呢?萬一它就是突然又好了呢。

  凌脈墊腳湊到裴丘沉耳邊,「那咱們去廁所吧。」

  裴丘沉有點想笑,因為少年忽然湊過來,頸間留下的癢意。真的輕笑出聲,凌脈以為他笑話自己,當機立斷,「不去算了!」

  「去的,要去。」裴丘沉一把抓住凌脈的手,凌脈已經背身要走了,帶著一股衝勁,他總是有衝勁,不管做什麼都是。

  「脈脈,我想去。」

  去接吻,相愛,擁抱,做什麼都好,只要和凌脈一起。

  封閉訓練很枯燥,最後一周,大家都有些按捺不住,經紀人也算看出來了,給他們放半天假,凌脈和裴丘沉偷偷溜出去騎自行車,兩個人這次一直騎到了江邊,那天天氣很好又風平浪靜,適合打水漂。

  凌脈玩了好久都沒發現倆人暴露身份,裴丘沉不光對攝像頭敏感,旁人的視線也感受得到。但凌脈興致很高,對方也沒來打擾,裴丘沉便沒有提。

  凌脈心滿意足,就是停下的時候發現兩條胳膊極其沉重,他表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完了,明天肯定酸得抬不起來,我能跟老師說我是練舞練成這樣的嗎?」

  裴丘沉點頭:「可以說,但不一定信。」

  凌脈有時候很難配合他哥冷不丁的幽默感,按照周鈺的話講——沒人能接。

  當晚便有人把倆人在江邊的照片發進cp超話,離得挺遠的,模糊兩道像素人影。

  配文是:很無聊的兩個人,打水漂打了整整一個小時。凌脈最多一次打了六個,裴哥一個就沉底了。凌脈教了好幾回都沒學會,我看著都著急!

  評論:[你倆一定是去江邊約架的對不對?告訴媽媽,才不是什么小情侶約會]

  [扒舞最快的隊長,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家裡有一個人會打水漂就夠了,另一個可以只看,這叫分工明確]

  [別打了別打了,有本事當著我的面打個啵看看!]

  一周後,洱市。

  這一次TAOG的新專輯延續了之前的清新風格,講述青春期少年們遇到的各種各樣的煩惱,家庭、友情還有同窗暗生情愫的女孩,每一首歌都有一個獨立的故事,MV里大多數場景都在租用的舊校舍拍攝,只有幾個外景。

  凌脈還挺期待其中一首歌的劇情,當初聽demo就很喜歡。

  前一天拿到故事概要,他和裴丘沉在裡面演了鄰桌同學,彼此看不順眼。從誤解對方到深入了解,一系列的故事轉變,都在短短几個鏡頭裡。

  凌脈並不畏懼鏡頭的拍攝,但是演技實在生疏,拍了幾次情緒遞進都不對,導演便把兩人叫過去開始講戲。

  「你要冷眼看他,不是瞪他,你眼睛瞪那麼大幹嘛?你和他有仇?不是!你是看不順眼他,沒那麼嬌嗔。」

  凌脈:「……」

  凌脈試了幾遍,還是不對。

  裴丘沉說:「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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