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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淺只得用筷子把肉塊夾出來。

  陶鍋里焯過肉塊的水倒掉,用清水把陶鍋沖了一遍,這才把咕咕獸的板油下鍋。

  金黃的板油遇了熱,呲呲的熬出油花兒,肉香頓時溢滿屋子。風淺和玄幾乎同時深深吸了口氣,太香了。

  只憑這香味兒,玄便覺得風淺比部落里任何一個亞獸人都會做飯。這麼多年,他就沒在部落里聞過比這更香的肉味兒。兔部落把風淺的回禮只定了兩塊鹽磚,實在是太蠢了。

  看著油熬得差不多了,風淺倒了一半的肉塊下鍋,翻炒。

  他本想炒的差不多了就加水燉成肉湯,但看著火堆旁微微眯著眼睛,很是享受的玄,風淺臨時改了主意,不加水了,直接干煸。

  肉香越炒越濃,只是聞著味道便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雖然調味料只有鹽,但架不住一人一虎,一個沒吃過正經的飯菜,一個好幾年沒吃過新鮮的肉,兩人只覺得這最簡單潦草的紅燒咕咕獸肉美味無比。

  吃到撐,風淺和玄抱著陶鍋、石碗去山谷洗餐具。

  「山那邊在幹什麼?吵吵鬧鬧的。」風淺問。

  「在慶祝換鹽小隊回來,還有為明天的結契儀式做準備。」玄答。

  「結契?」

  「嗯。就是在祭司的主持下,成年的獸人和亞獸人結為伴侶。」玄說著有些低落。風淺跟了他,就不能參加部落的結契儀式了。

  「明天是正式的結契儀式,接下來的三天,部落不用打獵和採集,連續慶祝三天。」玄說。

  風淺點點頭,就是集體婚禮的意思唄。

  「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觀禮。」玄補充道。祭司不會讓他和風淺參加部落的結契儀式,但也不至於觀禮都不行。

  風淺搖頭,他才沒那麼閒,去看什麼不認識的人的婚禮,萬一還要隨份子錢怎麼辦。

  兩人用洗乾淨的陶鍋、石碗裝了水回山洞。

  放下東西,玄突然說還要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嘴裡就叼了一個火紅的花環。有點兒像桂花,但顏色是很正宗的紅色,帶著甜香。

  玄端坐著,兩隻前爪捧著花環對風淺說,「你蹲下來,我給你戴上。」

  結契儀式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獸人給即將要結為伴侶的亞獸人戴上親手編制的花環。亞獸人若是接受,便是同意結契,反之,就是不同意結契。兔族也有這個習俗。有點兒像藍星在婚禮儀式上交換婚戒。可惜他沒給玄準備什麼。風淺笑著蹲在玄面前,頭微微前傾,火紅的花環便落在頭上。

  暮色四合,玄用藤條編的木門遮住山洞口,山洞裡便徹底黑了下來。

  可能是剛剛戴了玄的花環,風淺趴在獸皮窩裡,總覺得今晚要發生點兒什麼不一樣的。

  果然,隨著玄的靠近,覆上來的不是毛茸茸的大老虎,而是一個光溜溜的人!

  肉貼肉,皮膚與皮膚接觸的地方溫熱灼人,風淺不受控制地緊張起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緊緊抓著身下的獸皮,聲音發抖,「玄?」

  「嗯,是我。」

  男人的聲音不像獸形的時候那般低沉,多了幾分磁性、悅耳,像山谷里沉靜甘美的溪流。

  鄭重道,「風淺,你願意做我的亞獸人嗎。上奏九霄,下表幽冥,天地為鑑,獸神為證,日月同心。」漆黑的夜色遮不住玄的眼睛,他夜裡可以正常視物,可以看清身下亞獸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現在這個情況氣氛,是他拒絕就能停下來的嗎,風淺喉結滾了滾,揪著身下的獸皮,心一橫,「我願意。獸神在上,我,風淺,願意和玄結契,做玄的亞獸人。」

  翌日。

  陽光透過門板藤條間的縫隙射進屋裡,一縷縷光柱斑駁婆娑。

  風淺昏昏沉沉,他穿過來的時間不長,只看著透進來的光線也分辨不出現在是什麼時辰。但這些光線足夠讓他看清楚身後抱著他、昨夜和他做了夫夫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風淺小幅度地動了動,想要轉身,這一動便讓他切身體會到,何為全身被石頭碾過一遍,何為骨頭被拆散了重組一遍!

  他家這老虎也不怕洞房第二天就做了鰥夫!

  風淺倒吸一口冷氣,瞬間疼出眼淚。

  「怎麼還哭了?」一直在裝睡觀察風淺的玄裝不下去了,側起身子親昵地摸了摸懷裡亞獸人的臉,「身上哪裡不舒服?」

  應該是問他還有哪裡舒服吧!風淺腹議。可一看清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風淺瞬間瞪直了眼睛。

  銀白髮,遠山眉,只是冷若寒潭的桃花眼冰消雪融,比上次溫泉池子的時候多了抹春風化雨的輕柔漣漪,顯得含情脈脈,眼尾帶了些關心和喜意。

  美人魚竟然就是他家大老虎的人形?!

  風淺大腦當機,不可能吧,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沒熬過新婚夜,讀檔重來了?!

  「玄?」風淺一臉不敢相信地試探道,伸手去摸男人的臉。

  「很驚訝?」玄臉上盪起自得的笑意,抓住風淺的手腕,拇指在手腕內側守宮砂消失的地方揉了揉,意有所指,「沒了。你現在身上都是我的氣息。」

  守宮砂受雨露而消失,風淺臉上忽的一下熱起來,那手卻被玄攥著抽不回來。

  玄抱住風淺,「昨晚有些……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剛結契,你可能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冰美人一旦笑起來,那真是春暖花開盪人心。

  亂花迷人眼,風淺迷糊糊地搖搖頭,「你真的是玄?」

  「嗯,熱湯池子的時候,我可問過你怕不怕我,你沒說怕,所以就把你娶回來了。昨晚,你也已經徹底成了我的亞獸人,難不成還要反悔?」

  「沒沒沒,怎麼可能。」風淺趕忙澄清。睡都睡了,還反悔什麼。他這是中了大獎了好不好,稀里糊塗就把男神睡了。一覺醒來,男神和老攻竟然是一個人,這是什麼運氣,他兩輩子的好運都攢這了吧。

  天道待他不薄,穿越救命還送老攻。

  還好沒半路跑了,不然……

  還是虧了。

  人生就那麼一次洞房花燭夜,若是提前知道這兩個是一個人……

  「還滿意嗎?對我的人形。」玄兩指挑了風淺的下巴。他還記得風淺問過他人形的事,似乎很在意他的人形。

  「滿意,當然滿意。」風淺滿口答著,忘了身上的疼,雙手攀上玄的脖頸,化身無骨的菟絲子纏上去,去吻玄的嘴角,「老攻。」

  玄抱住懷裡的亞獸人,疑惑道,「老攻?」

  風淺順勢把臉埋在玄的頸側,貪戀地拱了拱,想到獸人大陸好像還沒有這詞,於是解釋道,「你是我的獸人,對我做了昨晚的事,就是老攻。」

  玄回吻風淺的嘴角,評價道,「聽起來是個好詞。」

  第10章 新婚(捉蟲)

  黎山部落結契儀式第三天。

  風淺覺得自己把「老攻」這兩個字解釋的挺清楚挺明白的,可不知道怎麼就被玄曲解成了「要那個」的意思。

  風淺破布娃娃似的,被玄抱在懷裡。

  玄一條胳膊攬著風淺的背,將人圈在懷裡,另一隻手上突然平白變出一卷雪白的蠶絲布!

  風淺眨眨眼,一瞬間以為自己縱慾過度,暈了頭,花了眼。

  他看見什麼了,玄給他變戲法,憑空變出一卷蠶絲布!

  難不成玄還真的有空間異能?這又不是末世。

  風淺兩指攆著布,揉了揉,觸感絲滑,柔軟細膩,上好的絲綢雪緞。不是看花了眼。

  「這,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就……哪兒來的?」風淺聲音沙啞。

  玄很滿意懷裡亞獸人一臉被震暈了的表情,眉眼微挑,「自然是和蠶桑部落換的,還有這個——」

  玄說著把白色的蠶絲布放到風淺腿上,空閒下來的手上又憑空多出一條一指寬、一米來長的青綠色絲帶。

  「這條給你綁頭髮,白色的留著做衣服。」玄解釋,「帶顏色的蠶絲布暫時還買不起太多,但以後肯定買得起。」

  風淺愣了半晌消化玄的話,有被感動到,但也不會忘了重點,被玄帶偏了思路。

  他微垂著眼睫,珍重地接過玄手上的絲帶,「我自然知道你是集市上換的布,可這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你手上,而不是放在獸皮袋裡,從獸皮袋裡拿出來。」

  玄盯著風淺的側臉,亞獸人眼尾紅暈未消,帶著幾分濕意,密長的黑色眼睫微微顫動,朦朦朧朧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玄勾起亞獸人的下巴,親了親亞獸人的眼角,他決定和自己的亞獸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他九歲那年被趕出部落,孤身一人在森林裡,有時一連幾天也捕不到一隻獵物,只能吃野菜和喝水充飢。

  有一次,那天森林裡起了霧,幾天沒獵到肉的他拼命追一隻咕咕獸。

  他餓的沒力氣,最終也沒追上咕咕獸。

  咕咕獸不見了,他卻被咕咕獸一路帶進了森林腹地。這邊野獸多而兇猛,除非特別缺食物的時候,不然部落的狩獵隊也不會冒險往這邊走。而且,他一個幼崽根本不認識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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