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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涵紫沉默了這麼久,終於開了口。

  「是,我是有私心,我看見沈雲竹懸賞令的第一眼就確認了,他就是謝宸的孩子,所以,我才不讓任何一張懸賞令出現在千舟城。

  昨日我不讓他進城,我想他死在外面,我也是怕他一出現,你們就能把他認出來。

  你們說的沒錯,我就是想他死,我就是怕他從謝寧的手裡搶走閣主的位置。

  但我沒錯,我為了自己的孩子我能有什麼錯?錯就錯在謝宸當年不應該去闖蕩江湖,不應該在外面娶妻生子。」

  事到如今,姜涵紫也不怕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了,反正沈雲竹的身世已經大白天下,她跟謝寧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

  屋內,全是沉悶的呼吸聲,屋內的五個人,每個人都沒資格去指責別人。

  慕澄扶著沈雲竹站在外面,把裡面那些人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他還是挺高興的,因為他聽見那些人說,他爹寧死也沒有娶姜涵紫。

  可高興也只是一時的,更多的還是遺憾。

  「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是不可能會做千機閣閣主的,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我姓沈,我不是謝家人。」

  慕澄扶著沈雲竹走了進去,沈雲竹目光坦蕩的看向眾人,最後他才把視線落在姜涵紫的臉上。

  「謝寧是個好孩子,他跟你們這裡所有人都不一樣,我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也不要告訴他他真正的身世,他現在是千機閣閣主,往後十年,二十年,他還會是千機閣閣主。

  或許他天分不夠,可他心性純良,這才是做人最寶貴的東西。」

  沈雲竹咳嗽兩聲,繼續說道:「至於你們,你們對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我此生都無法不去介懷,告辭了。」

  沈雲竹說完看嚮慕澄,慕澄知道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就在那些人還想再出言請求他時,慕澄已經攬住沈雲竹的腰,用輕功飛上了屋頂。

  夜晚沉涼如水,這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聲的散了。

  等所有聲音都消失時,躲在一個角落裡捂著自己嘴的少年,才敢痛哭出聲。

  原以為,念安是父親留給他的小字,因為父親在自己的書房裡寫了好多好多這兩個字。

  可真相卻是,安安是父親的兒子,念安二字,都是父親對安安的思念。

  第95章 老天爺的賞賜

  慕澄扶著沈雲竹到了季行之在千舟城的別院。

  兩人剛進去, 就看見柳涵月正站在冷杉的身後。

  沈雲竹現在虛弱的厲害,偏頭看了一眼,就很是疑惑, 「小杉,你後面站的那是誰?」

  冷杉立刻走上前, 走到沈雲竹身邊。

  「師兄,這位就是朝露里的先生。」

  「嗯?」

  沈雲竹站不住,半個身子都是靠在慕澄身上的,他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才確認自己是認錯了。

  「先生好, 沈某唐突了,實在是您長的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此話一出, 在場的所有人,季行之,冷杉, 尹星空,景桓,還有慕澄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哥哥, 我好累, 我想睡覺。」

  沈雲竹在虛弱的時候,就特別依賴慕澄,反正眼前都是熟人, 他也沒什麼顧忌的整個人都靠在了慕澄懷裡。

  慕澄把手裡的劍遞給旁邊的景桓,而後伸手把沈雲竹橫抱了起來。

  「他氣海不穩, 補了些靈藥,但還是不行,我得繼續幫他運功。」

  「房間準備好了, 我帶你們去。」

  季行之在前面帶路,慕澄抱著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下的沈雲竹路過了柳涵月。

  柳涵月此時眼眶已經紅透了,難過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

  慕澄看不出來這位柳小姐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只能是收回目光跟著季行之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柳涵月的眼淚才掉下來。

  「他以前很強的,都是因為我們家,他才會變成這樣。」

  之前的事,別人不清楚,但冷杉知道,冷杉也想不通為什麼當初師兄要背叛暗潮閣去救柳家人,不過他師兄做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對於自己的選擇,師兄也從來都不會後悔。

  冷杉看了看旁邊尹星空和景桓兩個人,示意他們先離開,他有些話要對這位柳小姐說。

  待那兩人也走了後,冷杉才站到柳涵月面前。

  「柳小姐,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說,但你看見了,我師兄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我懇求你等他醒過來時,不要跟他說抱歉,說對不起,他那個人不愛聽這些,你的愧疚,會讓他有負擔。

  還有,他真的很喜歡慕澄,慕澄,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珍視的人,他能活到今天,也是因為慕澄。」

  冷杉把自己想說的說完了,他對著柳涵月行禮,而後離開。

  屋內,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柳涵月坐在椅子上失神。

  三年前,她記得沈雲竹救他們一家時的每一個細節,記得在分別時,沈雲竹對她說的話。

  「我生如朝露,命似蚍蜉,這一生沒有一件事是按照自己的喜惡去做的,我救你們一家,就是第一件我想做的事,你不用覺得虧欠我。」

  「我不會去南冥的,我還有一個想見的人,之前沒勇氣去找他,現在我有了。」

  「山高水遠,望以後,多加珍重。」

  這幾句話,每一個字,柳涵月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看來,慕澄就是沈雲竹當年說的那個,想見之人吧。

  想到這裡,柳涵月笑了,真好啊,他終於,得償所願了。

  靜坐了許久後,柳涵月獨自吞噬了自己心中的萬千思緒,等她把眼淚擦乾,她又變回了那個能運籌帷幄的柳先生。

  房內,慕澄把自己的內力,輸入進沈雲竹的經脈之中,只是當這些內功在沈雲竹體內運行了一個小周天之後,對他的傷勢並沒有太大幫助。

  慕澄收了內功,從身後抱著沈雲竹,摟著他。

  「哥哥。」

  「醒了?」

  「我覺得真挺有意思的,一開始,我以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後來意外得知自己母親是誰,如今,我又知道了我父親的真正身份。

  你說,要是當年我爹娘沒死,我有一天真的成為了千機閣閣主,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沈雲竹說著回過了頭,看向貼著他的慕澄。

  慕澄勾了勾唇,用指間撫摸沈雲竹蒼白的臉頰。

  「會的,不管我們的命運如何,不管身份怎麼變換,只要遇見,相互喜歡,愛慕,都是我們的宿命,但我想,你要真的是千機閣閣主,大概會不那麼好追,畢竟是金枝玉葉的貴公子,我肯定得費些功夫。」

  沈雲竹笑,他回身抱住慕澄,靠著慕澄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

  「我好追的,不管我是什麼身份,只要是你,我都好追。」

  「嗯,我知道。」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不再說話,可彼此心中都有無法言說的心事。

  沈雲竹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之前也是盡力在維持,可現在已經維持不住了。

  慕澄不甘心,也不想放手,他無法想像沒有沈雲竹以後,他會怎麼樣。

  沈雲竹則滿心抱歉,抱歉自己不能再多陪陪慕澄,他若死了,慕澄得多難過啊。

  想著,沈雲竹主動去吻慕澄的唇,慕澄也回吻著他。

  每一次情根深種,都像是最後的獻祭,每一次嚴絲合縫的擁抱,都好像是在對以後說告別。

  夜晚太寒涼,唯有靈魂相擁,兩個人才能溫暖彼此。

  三日後,京城的消息送到了。

  慕澄看著詳細的情況匯報,臉色沉的厲害。

  慕落潮和十幾位掌門宗主已經被趙欽關進了大牢,另外無峰宗宗主,合歡宗宗主,也都有了消息,他們都被趙欽做成了半個痋人,受趙欽控制,痋人死了,宿主也會死。

  還有,下個月初一,趙欽要舉行登基大典。

  到時候,他會把所有不服他的人,全都斬首。

  帶著這消息趕過來的是江河遠,江河遠看著眾人,語氣頗為沉重。

  「各位,我們籌謀了三年的事情,終將見到分曉,我分析了兵力,趙欽現在手裡掌控的和我們掌控的差不多,各地都在相互制衡,還有很多沒有站隊,只等最後看花落誰家。

  所以,下月初一登基大典,就是我們最後決戰的機會。」

  「那江大人,我們在哪裡集結最合適呢?」柳涵月無需再隱藏身份,她換回了女裝,也是這些人中唯一的女子,可就是這個女子,讓朝露走到了今天。

  江河遠用手指了指地圖。

  「京城往南三十里,盛城,這個地方四通八達,最合適不過。」

  商議到了最後,最終確定,在本月二十八所有朝露現在能動用的勢力,在盛城集合,兩天後,集中進攻京城。

  如今,距離下月初一,還有二十天。

  慕澄站了起來,看向在座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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