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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蠍子這幫廢物!

  蠍子殺過人,那種弱小的、過街老鼠一樣的人,但是眼前的賀長年讓他手指發抖,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就跟他敢欺負第一次來賭場的季然,後面卻不敢輕易對他動手了一樣。

  他不敢真殺季然,那就更不敢殺賀長年了。

  賀長年還說:「我想你們一定都清楚,季然他是我的人,我最愛的人,你們可以動我,但不准動他一根汗毛,他若是有半點兒差池,我賀長年就算粉身碎骨、傾家蕩產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他像是毫不在意抵在他頭上的那把槍,笑著看向周老闆說:「當然,我也知道周老闆的規矩,你如果氣不過,可以殺了我,殺了我更有影響力,我怎麼也是有數千萬粉絲。」

  他連要挾都說的風輕雲淡。

  季然就默默的看著他,賀長年演技之高季然見識到了。他第一次見穿皮衣、戴一手戒指的賀長年,簡直太酷了,又酷又帥。

  就連抽菸的樣子都分外迷人。

  他沒有見過他這個形象,可他這樣淡定面對暴徒的樣子,像是在哪兒見過。

  哪兒呢?

  季然正想著時,賀長年把他拉到了身後。

  賀長年手安撫的在季然手上拍了下,他不會讓他有事的,他已經讓季然替他做過一次人質了,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賀長年沒有去想他腦海里為什麼會出現這句話,他只是牢牢的把季然護在了他的身後。

  最終周老闆放他們兩個人走了,因為他確實無法把兩人都一起崩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殺季然,因為他還是忌憚賀長年的,季然為自己找了一個好的後台。所以在賀長年出現在這裡時,他只能放他們兩個走。

  兩個人出了賭場後,裡面就交給特警了。

  季然跟著賀長年上了警車,兩人還不能走。

  過了約有一個小時,那個脖子上掛著金鍊子的人回來了,上了副駕駛,回頭看賀長年跟季然。眼神銳利,帶著老特警的警惕與探究,季然跟他眨了下眼:「警察叔叔,裡面解決了嗎?」

  警察叔叔看著他:「解決了,還有多謝小朋友你帶路,把這個窩點找出來。」

  他雖是說的感謝的話,但臉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因為他親眼目睹季然賭錢,季然賭技太高,很值得懷疑。

  賭錢的過程他全程看在眼裡,季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牌上,他比賭徒更像賭徒。

  季然沒有演技,然而他真心喜歡上了牌技,於是被本色出演到讓這個警察懷疑了。

  賀長年笑著跟工作人員道:「謝謝你們出警。」

  特警叔叔看看他,又看看緩緩揉著手指的季然,眉頭還是凝著,這個季然能這麼厲害,那也是賭場高手,很有必要季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

  但這個賀長年又在季然手錶里裝上了追蹤器,弄成了釣魚,於情於理他就都不能抓他。

  不僅不能抓,還得感謝他幫著他們把這個隱藏至深的賭場挖出來。

  老警察深深的吸了口氣:「跟我們回去做完筆錄吧。」他停頓了下又道:「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了。」

  賀長年握著季然手腕笑道:「放心,我們以後不會再來。」

  路上沒有人再說話,賀長年神色冷淡,臉偏向車窗,季然側頭看了他一眼,賀長年也沒有搭理他,他抓著自己手腕非常緊,季然悄悄的把另一隻手覆蓋上來,賀長年還是沒有理他,季然就知道他生氣了,這次生大氣了。

  從警局回去,陳旭來接的他們,陳旭一看賀長年的臉色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把帽子口罩給了季然,季然老老實實的戴上了。

  送他們兩人回到家後,陳旭也趕緊告辭了,臨走前看了一眼季然,無聲的跟他說好自為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老闆這麼生氣過。

  陳旭走後,季然往賀長年身邊湊,沒等湊過去的,賀長年指了下對面的沙發:「別過來。」

  他那雙修長的手微微有點兒顫,帶著的金屬戒指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跟他臉上那冷戾的妝容一致。

  季然老實的在他對面坐下了,跟他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賀長年正往下摘戒指,手顫的怎麼都擼不下來,他一發狠把戒指使勁拽下來了。

  季然心疼的看著他發紅的手,想要去碰他,被他躲開了。季然跟他小聲的說:「你別擔心,我沒事的,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不會有事的啊。

  賀長年抬頭看他。

  「季然,你害怕嗎?」

  季然搖了下頭。

  他看著賀長年嘴角牽了下,聽見他說:「我怕,你知道我多怕嗎?」

  季然嘴角微動,想說什麼,賀長年不讓他說,他抬起手給季然看:「季然,你知道你在賭場裡坐著的那些時候,我心裡有多麼焦急嗎?你知道你對面的人用陰鷙眼神盯著你的時候我多擔心嗎?你知道那把槍抵在你頭上的時候我……」

  最後一句他霍然站起來,聲音驟然的大了,然後又驟然的停下了,像是意識到自己失態,強迫自己停下了,話停下了,可他手顫的更加厲害了。

  那他當時是怎麼控制著點菸,那雙撥開手槍的手很穩,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著不失態的呢?

  那一刻不僅僅是演技了。

  季然看著眼睛驟然間通紅的賀長年想起來了。

  他想起什麼時候見過賀長年痞帥的樣子了,第三個世界裡,在邊關遇煙毒販子綁架時,他是這個樣子,從容的走向歹徒,要去當人質。

  在半路,歹徒卻把槍口指向自己,要拿自己當人質的時候,他的眼睛就是這樣的。

  季然站起來去抱他:「別怕,我在這裡,我好好的,別怕。」

  賀長年身體僵硬,手臂輕輕發顫,季然又把他抱緊了些,有好一會兒賀長年繃緊的身體才鬆弛下來,把下巴抵在了季然肩上。

  「季然你以後別再嚇我了行嗎?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害怕。」賀長年聲音低沉脆弱的讓人心疼,季然雙手使勁把他抱了下,跟他說:「好的,我以後哪兒也不去了。」

  只有他知道賀長年為什麼這麼害怕,因為以前都是他先走的,他每一世都沒有前世的記憶,可自己的死刻在了他靈魂里,伴隨著他一世又一世,就跟他的手疼一樣。

  賀長年一直站在,季然就這麼抱著他,光將他們兩個的影子拉長,溫柔的投在了牆上。

  賀長年第二天的時候把季然的父親接到了家裡,季父看著專門給他安置出來的牌桌有點兒懵,訕訕的看向季然:「小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賭了,這次多謝長年幫我還上賭債,我保證!」

  賀長年跟他淡聲道:「季伯父,賭債不是我幫你還的,是季然還的。」

  季然也有點兒心虛,低聲說:「是我拿著你給我的黑卡去賭的。」

  季父一聽這話當即急了:「什麼?!小然你也去賭了,你怎麼這麼胡塗呢!你怎麼能拿著長年的錢去賭呢?你不知道賭場是吃人的地方嗎?!」

  這次季然跟賀長年一起看他,季父也是成年人,年齡是他們倆加起來的和,他都清楚為什麼還去賭呢?

  季父有些頹喪的蓋住了臉:「是我太胡塗,長年,對不起,我……我……」

  賀長年跟他淡聲道:「季伯父,這件事也不全怪你,你以後,三思而後行。」

  他雖然知道季父也是一時心急,被賭場引誘,但他還是不想原諒他,一想到是因為他季然才去的賭場,才被槍指著頭,他心口還是疼的喘不上氣來。

  季然坐在賭桌的另一頭,跟季父道:「爸爸,我知道戒賭不容易,因為賭博真的太好玩了,我一個晚上就贏了五百萬,比我演戲還要掙錢!」

  季父嘴角動了幾下,看向賀長年,賀長年跟他點了下頭,季父神色頹然,他自己已經成了賭徒,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也跟著自己去賭了,都怪他。

  怪不得賀長年要在家裡弄一張賭桌,這要是去外面讓人拍到了,季然的名聲就全毀了。

  季父這一刻悔恨交加,他是季然的親生父親,他也曾受過高等學歷,辦過公司,知道利害關係。

  借下高利貸、踏上賭場,走上一條不歸路,他早已經悔恨交加,只是他深陷泥潭拔不出來。

  當自己的兒子也布上他的後塵的時候,他才想著要絕地求生。

  季然表現的越熱切他就越痛苦,季父跟他痛苦的說:「爸以後跟你起戒。」

  季然跟他說:「爸我真的很厲害,你跟我試試就知道了。」

  季父知道了,季然贏了一次又一次,眼睛在牌上,越來越亮,他贏得越多,季父心裡越沉。

  如果這是自己,他會很高興,賭徒要錢不要命,可這是他兒子,季父是寧肯自己死了都想要護住的兒子。

  所以他知道陷入賭癮中有多可怕。

  季父半夜睡不著覺,出了客臥,發現客廳里開著一盞小燈,有一個高大的背影坐在沙發上抽菸,微弱的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看上去孤單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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