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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滿臉肥肉的男人顯然明白這意思,不禁也跟著小聲嘿笑起來,但笑過了他還是覺得有點貴,忍不住皺了皺眉佯裝為難地說,「哎呀,那孩子雖然漂亮,但怎麼說也是個男孩兒。」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男孩兒就是……就是沒那麼得勁兒。」

  醉醺醺的男人聞言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好幾個白眼兒,心想這人沒錢還來嫖,穿金戴銀的充什麼大款呢。

  要不是這兩天債主追得緊,自己急需用錢,不然也不會賣得這麼便宜。

  唯一就是有點可惜,那小孩兒長那麼漂亮,第一次應該抬個高價才對。

  不過也沒關係,男人心想,

  反正日子還長,

  他會慢慢把花在那娘倆身上的錢,統統給拿回來。

  於是冷笑一聲後,男人又恢復了起初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擺擺手大笑道,

  「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這樣吧。」

  「一口價,八百!」

  「成交!」男人笑得肥肉橫飛,說罷就從兜里掏出一隻邊角有點發黃的錢包,在裡面左翻翻右數數,扯出幾張皺巴巴的紅鈔票塞進對方手裡。

  「夠了吧。」男人收回錢包挑著眉說。

  「夠了夠了,嘿嘿。」儘管醉得已經有些厲害了,但只要看到紅鈔票就眼睛發直、發亮。

  身形肥碩的男人見到這模樣不禁嫌棄地撇了撇嘴,但他給了錢,還有要緊事兒沒做,於是只得理了理衣袖,視線緊緊盯著面前那道緊閉的房門,不耐煩地說,「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

  拿到錢的男人美滋滋地把鈔票折好放進自己貼身的衣服兜里,一邊狗腿似的開門,一邊又旁敲側擊地「提醒」道,

  「你這給的只是這回的錢啊,看著點兒情況。」

  「別給我玩兒壞了,我還得指著他賺錢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男人面上煩意更甚,雙手插著兜大步進門。

  隨著木板做的房門「吱呀」幾聲重重關上,一身肥肉的男人裝模作樣地踱到祁硯知身前幾米,邪笑著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祁硯知聽見動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倆人的對話既猥瑣又下流,給祁硯知聽得好一陣噁心。

  眼見面前這人敢不怕死地過來,祁硯知不禁諷刺地笑了笑,接著斂起表情,眸子跟冰一樣地看向男人,凜聲道,

  「給你一分鐘,立馬滾出去!」

  「叫我滾?」衣服脫到一半的男人斜了斜眼睛盯著祁硯知,一臉不屑地說,「你會不會有點太天真了?」

  「我可跟你爸說好了的,一次八百,剛剛才交的錢。」

  祁硯知聞言冷漠地覷了他一眼,無所謂地說,「然後呢?」

  「我答應了嗎?」

  男人聽罷卻是「嘿嘿」一笑,猥瑣地慢慢靠近道,「這事兒可不需要你答應……」

  「好啊—」

  祁硯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眼神一凌,順手操起地上的酒瓶「啪」的一聲砸在床頭柜上,四分五裂的碎片迸濺開來,祁硯知沒躲,任由鋒利的瓶渣刺穿自己的手腕,讓那滾燙的鮮血淋漓地落滿整個手臂。

  「你有本事就過來試試!」

  祁硯知的眸子像蓄滿了滔天的海浪,藍得徹底,也黑得徹底,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天空總是烏雲密布。

  而大海,總是深不見底。

  「你你你你……你要幹什麼?!」男人顯然有點被這場面嚇到了,聲音都不禁開始哆嗦起來。

  「我幹什麼?」祁硯知握著還剩半截的瓶身泠然笑道,他說,

  「如你所見,我沒成年,也不怕死。」

  「不過你怕不怕死,我就不知道了。」

  說罷祁硯知跟一點兒也不疼似的轉了轉酒瓶,沒什麼表情地走近男人,沾滿血的瓶口指著他,平靜地說,

  「如果把瓶尖捅進去,我不一定坐牢,但你一定死。」

  「這買賣,我不虧。」

  「你覺得呢?」

  第113章

  男人後背開始止不住地冒冷汗, 脊柱也開始因為恐懼而發顫,他看得出來,面前這人沒跟他開玩笑。

  要是一個弄不好, 是真有可能把他捅死!

  「媽的,遇上瘋子了!」男人狠狠瞪了祁硯知一眼, 彎腰從床上撈起衣服塞進懷裡,「哐當」一下摔門而出。

  「騙子, 給老子還錢!」對方暴怒的吼聲幾乎要穿破門板,將爬滿髒灰的破窗搖得噼啪響。

  「誒誒誒, 我騙你什麼了?」喝醉的男人被一把攥起按在牆上驚慌地說, 「你給錢,我辦事,這不是說好的嗎?!」

  「說好個屁啊!」男人氣得肥肉亂飛,拎著對方的衣領就是「嘭嘭」幾拳。

  「你說他會乖乖聽話, 隨便老子怎麼玩兒都行。」

  「結果呢?他媽的要跟老子拼命!」

  「什……什麼?」醉鬼挨了幾拳意識也算清醒起來了,身子哆哆嗦嗦地說, 「他不是喝了藥嗎?」

  「怎麼……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呢?」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肥碩的男人顯然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嘴上一邊喊著「還錢」, 一邊動手往對方的衣服跟褲子兜里翻來翻去。

  「餵不行,我的錢,我的錢!」醉鬼看著對方從自己兜里翻出了十幾張紅紅綠綠的鈔票, 不禁頓時劇烈掙紮起來。

  下一秒, 「啪」的一下, 醉鬼的臉上多出了一隻清晰的手掌印。

  「老實點兒!」男人皺起凶戾的肉臉,飛速數完錢,指著醉鬼的鼻子惡狠狠地說,

  「那八百我拿了。」

  「剩下的,賠我的精神損失!」

  說罷男人就跟扔髒東西似的隨手把醉鬼甩到地上,醉鬼吃痛朝牆邊爬,男人拿了錢塞進兜里還回頭朝醉鬼啐了兩口,「呸!」

  「壞老子興致,晦氣!」

  隨後拿上衣服大步開門再重重關上。

  前門一聲重響後,身旁緊閉的房門緩緩走出一個面容冷漠又清俊的少年,少年的整條右臂被數根繃帶緊緊纏繞,傷得最重的手腕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你……你……?!」醉鬼幾乎已經氣若遊絲,卻還是怒視著少年的眼睛。

  「怎麼?」祁硯知一步一步地走近,垂眼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說,「很意外?」

  「你沒喝藥。」醉鬼笑了笑,篤定地說。

  「當然沒喝。」祁硯知蹲下來,神色嘲諷又輕蔑地說,「就你那破演技,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醉鬼氣得瞳孔亂顫,身子卻止不住地發抖,掩不住恐懼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殺……殺了我嗎?!」

  「殺了你?」祁硯知盯著醉鬼的面龐極其戲謔地說,「未免也太輕鬆了吧。」

  剎那後,一個緊攥的拳頭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醉鬼的下巴上。

  「咚」的一下,醉鬼沒有一點防備,瞬間被打趴在了牆邊。

  「這一拳是我替我媽打的。」

  祁硯知慢慢起身,一點點走到醉鬼身前,眉眼似結了一層終年不化的堅冰,冷到極點地說,

  「因為你,她下巴縫了七針。」

  緊接著下一瞬,祁硯知一腳踹在醉鬼的肚子上,給他疼得五官緊緊皺在一起。

  「這一腳,也是我替我媽踹的。」

  祁硯知重新蹲下來,抓著醉鬼的頭髮說,

  「因為你,我媽脾臟破裂,差一點兒就死了。」

  醉鬼聽到「死」這個字害怕得要命,忍著疼爬起來跪在地上哭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你!」「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祁硯知好笑地望了醉鬼一眼,目光一凌,拽著醉鬼的頭髮就是「哐哐」往地上撞,瞬間把脆弱的木地板砸得「啪啪」響。

  「放過你,誰來放過我跟我媽呢?!」

  祁硯知瘋了一般掐進醉鬼的頭皮按著他狠狠往下撞,醉鬼受不了,哭嚎著直喊「疼」。

  「對啊。」祁硯知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道,「原來你知道什麼是疼。」

  「這樣的話—」

  祁硯知冷笑了一下,拎起醉鬼的脖子壓著他徑直往牆上砸,「你既然知道疼起來不好受,為什麼還要那麼對我媽?!」

  說罷祁硯知拽起他的頭髮壓到自己面前,對著他的臉一字一句怒吼道,

  「你出軌那天,她被你打破了額頭,昏迷的時候一直在流血。」

  「要不是我回家早,不然看到的就會是一具屍體!」

  「硯……硯知,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醉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哭的時候鼻涕眼淚都糊到了一起,語氣痛苦地哀求道,「我……我是你爸啊。」

  「再怎麼說也是……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

  「爸?」祁硯知輕聲「嗤」了一下這個字,緊攥著醉鬼的脖子說,「你配嗎?」

  「我交學費的時候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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