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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貓兒道:“這樣就算禮成了麼?”

  快活王仰首大笑道:“本王難道也要像那些凡夫俗子,行那些繁文褥禮?”

  他目光四掃一眼,接道:“本王今日這婚禮,只求隆重,不求虛文,這只是要告訴你們,本王今日已娶得了一位絕世無雙的妻子。”

  白飛飛居然好似害起羞來,垂首萬福,耳語般道:“多謝王爺。”

  於是快活王哈哈大笑,殿堂中歡聲雷動。

  快活王目光閃動,大笑道:“這四位嘉賓,也不可無酒。”

  熊貓兒大聲道:“你若要這些臭丫頭餵我喝酒,我不吐在地上才怪。”

  快活王微一沉吟,道,“心騎,去解開他們左肩後‘肩井’穴……今日慶典非常,誰也不可無酒。”

  這“肩井”穴位於手陽明經之頂梢,此穴被制,整條手臂都無法動彈,但別的穴道若被點,解開此穴後,別的部位仍是無法動彈,真氣也是無法流轉,要想以這雙手解開別的穴道,亦是絕無可能,熊貓兒等人這雙手雖能動了,但除了挾菜喝酒外,還是別無他用。

  於是他們就挾菜喝酒。

  酒過三巡,快活王目光四顧,又不禁捋須大笑。

  這正是他一生事業的巔峰,雖然,他的理想還未能完全實現,但有此佳境,躍馬中原已指日可待。

  他焉能不得意?

  酒,驚人地消耗著,歡樂的笑聲更響。

  快活王目光睥睨,笑道:“沈浪,你瞧千百年來武林中人有誰能達到本王今日之地位,芸芸天下,又有誰能比本王更快活?”

  沈浪微微一笑,道:“巔峰之後,佳境必下,極樂之歡,必不長久……”

  快活王面色一沉,怒道:“沈浪,你莫忘了你此刻乃是本王階下之囚。”

  沈浪神色不動,微笑著緩緩接道:“活命之藥,必定苦口,忠言逆耳,你不聽又何妨?”

  快活王目光刀鋒般凝注著他。

  殿堂中的笑聲突然沉寂下來,朱七七、熊貓兒業已泌出了冷汗,誰知快活王又縱聲狂笑道:“你嫉妒……沈浪,你在嫉妒,是麼?你嫉妒本王的成就,又嫉妒本王能娶得個如意的妻子,所以你才會說這樣的話。”

  王憐花悠悠道:“你不生氣?”

  快活王大笑道:“能被沈浪這樣的人嫉妒,正是應當得意的事,本王又怎會生氣?”

  他大笑著長身而起,高舉雙手,道:“你們說該不該為本王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就痛飲三杯。”

  四下哄然歡呼道:“該……”

  於是群豪俱都站起,歡呼痛飲。

  王憐花冷冷道:“他們眼見已將進洞房了,咱們眼見自己要被殺頭,沈浪,你還是沒法子麼?”

  沈浪苦笑道:“時機還未到來,我又有什麼法子可想?”

  王憐花冷笑道:“時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來?難道等到咱們人頭已落地的時候?”

  沈浪道:“縱是如此,也是無可奈何。”

  熊貓兒大笑道:“死就死吧,又有什麼了不起,且等我先痛飲個三百杯再說。”

  朱七七幽然道:“我但願現在就死,現在……沈浪總算還是在我身邊。”

  熊貓兒舉杯笑道:“沈浪,我且敬你三杯……今生我能與你結交為友,總算此生不虛。”笑聲雖然豪邁如昔,卻掩過一種黯然悲倫之意。

  他悲槍的並非自己,而是沈浪。

  英雄們並不畏懼死亡,卻難免傷心離別。

  離別……這難道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了麼。

  滿堂歡笑,唯獨他們憔悴。

  快活王目光斜睨著白飛飛,白飛飛的笑容在珠光里,珠光又怎及她笑容柔潤?明珠又怎及她美?

  那一陣淡淡的香氣,仿佛是自迷夢中飄來的。

  快活王突然放下酒杯,捋須笑道:“你留在這裡喝吧,醉死也無妨,本王……哈哈,本王卻要逃席。”雖在和別人說話,眼睛還是瞧著白飛飛。

  王憐花格格笑道:“不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的確該入洞房了。”

  快活王哈哈大笑,道:“王憐花倒底不愧為風流種子。”

  笑聲中,門外突然有一人快步奔來。

  他穿的雖也色彩鮮明,但卻是急服勁裝,他面上絲毫沒有酒意,但背後卻斜插著柄綠鞘長劍。

  沈浪目光閃動,道:“這人只怕本是在宮外巡邏的。”

  王憐花道:“不錯。”

  熊貓兒動容道:“瞧他的神色,莫非已有變?”

  王憐花喃喃笑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只見方心騎快步迎了上去,兩人附耳說了幾句話,方心騎面上竟也已微微變了顏色。

  快活王目光閃動,已坐了下來,又端起了酒杯,殿堂中人的眼睛,已全都盯在方心騎身上。

  方心騎轉身奔回炔活王身側,低聲道:“外面有人,說是要為王爺賀喜。”

  快活上皺眉道:“賀喜?……本上今日婚典,你們已傳出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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