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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李大人氣地指著他鼻子,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懷寧殿下!老臣念在殿下好歹是為大雍守了三年邊關,又為大雍和平前往南夏和親的份上才一直未曾對殿下惡語相向。可殿下剛至燕京,其所作所為,實在令人髮指!」

  太傅站了起來,朝朱辭秋走近一步。

  「你攔王大相公、闖皇宮、未得奉召擅入勤政殿,如今還!還假造詔書,妄想廢當朝太子!殿下,你當朝中大臣們,都死絕了嗎!」

  朱辭秋直視太傅,笑道:「自然不會。」

  她又看向太傅身後的大臣們,側身讓開了一條路,「大人們想面見陛下,便去吧。」

  此話一出,烏泱泱的大臣們又誰都不敢動了。

  太傅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朝殿內而去。

  朱煊安仍然靠著床,手中還拿著那支墨跡未乾的筆。他閉著眼,靜靜聽著外頭的動靜。

  太傅入內後,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面。

  他趕忙跪在門口,大喊一聲:「陛下!您終於醒了!」

  聲音大到殿外的眾人皆能聽見。

  朱承譽聞言,愣了一瞬,隨即猛地掙脫開朱嘉修的束縛,三步並作兩步地跨入殿內,卻在看見朱煊安安然無恙地坐了起來的模樣時,愣在了原地,連禮節都忘了。

  朱煊安睜開雙眼,眼珠子一轉,冷冷地瞥向朱承譽,一口氣差點兒又沒上來,手中的筆朝他狠狠一甩,猛地咳出聲:「逆……逆子!」

  「父皇!」

  朱承譽慌忙跪在地上,再也不敢直視天顏。

  「滾……滾,滾!」

  也不知朱煊安昏迷時,朱承譽在他耳邊說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話,竟令他如此憤怒,仿佛比見到朱辭秋出現在他身側威脅他時,還要可怖。

  朱辭秋剛好在此刻踏入殿內,她站在朱承譽身旁,朝朱煊安微微欠身,聞聲道:「兒臣這便將他請走。」

  她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朱承譽,輕輕開口:「還不滾嗎。」

  朱承譽怔地抬頭,惡狠狠地盯著朱辭秋,看起來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生吞活剝。

  朱辭秋不以為然,甚至還嫌他墨跡,讓外頭的朱嘉修親自將廢太子拖出了勤政殿,扔在殿外的空地上。

  「太子!」

  有大臣不顧周圍眾人,竟忍不住慌忙扶住跌倒在一旁的朱承譽,「太子,陛下真的……」

  「快去找我母妃!還有我外祖!」朱承譽咬著牙開口,狠狠推開面前的大臣,「快去啊!」

  殿內。

  朱煊安朝太傅招了招手。

  太傅彎腰上前,跪在他面前。

  朱煊安在太傅耳畔耳語,朱辭秋站在門口,並不在意他們說些什麼。

  只是躺在床上的天子說完後,太傅忽然扭頭看向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第83章 「殺殿下者,都該死。」……

  朱辭秋回望太傅。

  金碧輝煌的勤政殿內,一生清廉的太傅端正地跪在地上,素來嚴苛緊繃的面目早已刻入腦海中。

  她看著他如今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實在有些好奇,朱煊安究竟同他說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太傅只看了她一眼,便朝朱煊安恭敬地磕了個頭,轉身再度走向朱辭秋時,拿起朱煊安床邊那隻檀木盒子。

  他站定在她面前,忽然俯身伸手,將裝著國璽的檀木盒子遞給她,輕聲又鄭重道:

  「老臣,願助殿下一臂之力。」

  那是朱煊安的老師,是先帝欽點的探花郎。

  是在翰林院待了一輩子不願涉入黨爭的清正廉潔之士。

  朱辭秋盯著檀木盒子,攥著手上的詔書,微微發著抖。

  顧霜昶在她身後,反應及時地替她接過似乎長滿刺的檀木盒子,眼神掠過靠在床沿的朱煊安,大聲道:「謝陛下!」

  朱煊安合上眼,終於失去全部力氣,癱軟在床上。

  太傅朝外大喊一聲:「安總管!快喚太醫!」

  手忙腳亂之際,朱辭秋緩步走出勤政殿,外頭聚集的大臣們早已不在,只剩朱承譽的侍從哆哆嗦嗦地留在原地,見她出來後,趕忙說出朱承譽叫他說的那句話:「太子說,請公主殿下移步金鑾殿!」

  說完,便忙不迭地跑遠了。

  朱辭秋扭頭看向殿內,又看了一眼空曠的殿外。心裡想著,看來那些方才還在此處對陛下哭天喊地的大臣們,也不是真心想看陛下醒來吧。

  「殿前司都指揮使何在?」

  她站在台階下,問身後的太傅。

  太傅仿佛已經斂去所有不服憤恨,唯有順從恭敬,他走到朱辭秋面前,從懷中取出一枚虎符與印信,「尚在禁苑練兵。」

  朱辭秋接過虎符與印信,遞給朱嘉修,平聲道:「去禁苑,調一千禁軍,就說,太子意圖逼宮謀權篡位,讓他們速來金鑾殿救駕。順便,去宮門接一接公主府的護衛軍。」

  「還得請太傅去慶宮將景弟帶至金鑾殿。」

  她微微欠身,對太傅道。

  兩人相繼離去,朱辭秋才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袖,在眾宮人避讓中往金鑾殿去。

  顧霜昶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只是將到金鑾殿時,他忽然開口:「殿下,太子外祖乃永安侯,有先帝欽賜丹書鐵券,此刻怕已被請到金鑾殿內。」

  正午的太陽最烈,朱辭秋被曬得悶得慌,可本該燥熱的身體卻不自覺發冷,她壓下不適,淡笑說出不屑:「一個自恃功高的老匹夫而已。」

  說罷,便踩著台階而上。

  金鑾殿內寂靜無聲,文武百官都老老實實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龍椅正對著的大殿空地中央,站著一名身穿盔甲的老者。

  朱承譽重拾傲氣站在他身側,眉目凌然又得意地看向朱辭秋。

  除此之外,身著華服滿頭珠翠的貴妃也赫然在此。

  她怒目而視,似要用眼神將她斬於此處。

  老者原是背對著她,聽見腳步聲的一剎那,也緩緩轉過身。

  他年事已高,頭髮花白,臉上滿是歲月的風霜,可一雙被皺紋擠壓的雙眼卻仍明亮得能射出鋒利的光芒。

  「上次見懷寧殿下,還是在五年前的除夕宴上。」永安侯沉默地審視了她一眼,突然開口。

  「以永安侯此刻境地,倒不必在此同本宮敘舊。」

  朱辭秋越過三人,跨上通向龍椅的台階,卻被永安侯攔住。

  她垂眸,盯著橫在面前的枯瘦手掌。

  那雙手布滿傷疤裂紋,好似訴說著這雙手的主人身上多年的功勳。

  永安侯哼笑一聲,朝她攤開手掌。

  「聽聞公主假冒陛下手筆,偽造詔書。說要廢太子?老臣敢問,詔書何在? 」

  朱辭秋停在原地,扭頭看向永安侯,溫聲道:「顧大人,拿給永安侯看。」

  顧霜昶緩步上前,立在大殿中央,從身後拿出詔書。

  他將它攤開舉高,詔書內歪曲扭斜的字還印著朱煊安握筆時力氣不足不小心留下的手指印。

  即便再歪扭,一筆一畫仍是想要寫得端正,字尾處的停頓與從前奏摺上硃筆留下的硃筆一模一樣。

  永安侯眯起眼睛端詳了半晌,目光停留在那作不得假的國璽印上。

  這幾年,他們私下明里尋了多久,連國璽的影子都未曾瞧見過,怎會如此輕易出現在朱辭秋手中?!

  若不是朱承譽早就端著個太子的名頭,若不是朱煊安病重前他們忽悠著他曾讓朱承譽接手部分朝政,若不是朝中有無比他再合適的人選,那些大臣們也不會在朱煊安病重昏迷不醒下,連國璽都找不見便讓他成了監國之人。

  國璽……國璽。

  永安侯的目光忽然看向台階最頂端的龍椅。

  說到底,想讓朱承譽沒有任何非議地坐上那個位置,仍然需要名正言順。可沒有國璽,沒有禪位詔書,一切都不名正言順。

  不曾想,他們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卻讓這個黃毛丫頭占了機會。

  該死的朱煊安,偏偏這時候清醒了過來。

  他的目光越發狠戾,淬著毒絲般黏在顧霜昶高舉的詔書上。

  朱承譽已對他說了安頌認了這詔書確為陛下所書,但——

  「老臣敢問懷寧殿下,是以何等身份出現在此?這詔書中,可從未說讓殿下參政。」

  朱辭秋仍舊淡淡笑著,她又走上一層台階,裙擺在動作間搖曳,散在台階上如一朵盛開的梅花。

  「陛下親口言,皇太子年幼,命本宮與太傅,共輔之。永安侯若再有疑,便親去勤政殿問一問陛下如何?」

  她不再理會攔在她面前的那雙手,側身越過後走向最高處。

  站在了龍椅旁。

  「大膽懷寧!」

  貴妃忽然怒斥,「你一介女子,早已和親外嫁,私自叛國撕毀和約還妄圖擾亂朝綱!太子何錯之有!你竟敢哄騙陛下廢他!」

  朱承譽看她站在龍椅旁,氣得想要一把將她從上頭耗下來,手腳亂動地衝上去,卻被永安侯拉住胳膊往回猛地一拽,又盯著貴妃,冷道:「貴妃慎言。」<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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