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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艙門打開,池硯膚色蒼白,脆弱得好似個陶瓷娃娃,那些從他身上脫落的線像是流逝的生機,最終隱沒在防護艙的霧氣中。

  不過百里柯並不在意那些,手術成功了,他想要的數據也出乎意料的好,而且齊雲已經在纏著他趕緊進行她的椎骨移植。

  雲落星將毯子披在池硯身上,手指接觸到他皮膚的剎那宛若摸到了雪。

  她合上實驗室的門,將齊雲歡快的聲音隔絕,看著走廊外大廳中神色自如討論著方案的人群有些無言。

  「我背你。」池硯將毯子抱在懷中,邊解釋邊將雲落星扛了起來,「很快的,走回去對我來說更累。」

  真是雷厲風行……

  雲落星無奈地搭著他的肩,更是覺得冰冷,乾脆拿去了池硯手中的毯子,從前面裹住他。

  「我以為你會自己嗖地一下回去,把我丟在這慢慢走。」

  雲落星的頭擱在池硯的左肩,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擾得他耳朵酥酥麻麻的,他眨了眨眼,感覺有些奇怪。

  「為什麼?」池硯沒有停下,輕聲的疑問順著風飄向雲落星。

  「我對你遭受的一切視若無睹。」雲落星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同流合污。」

  「事實上你已經是目前為止我見到過最好的。」兩人很快回到了池硯的住處,他解鎖了門,邀請雲落星進去,「我已經輪換過上百位看護了。」

  「有看到移植排異時痛苦的面容就會快樂的。」

  「有深受實驗數據吸引恨不得當場拜百里先生為師的。」

  「正義直言並見錢眼開的。」

  「還有要求加時看護,半夜……」池硯皺眉,「還好房間有報警器,不過被驚醒時發現床邊趴著一個**、渾身血洞的屍體實在駭人。」

  63

  第63章

  ◎大的拿捏不住,小的手拿把掐◎

  所以這是比下有餘咯……

  雲落星汗顏,這裡有半個正經人嗎?

  還有那申請加時,半夜……

  「你就這麼告訴我了?」雲落星笑笑,「我還申請了專屬看護呢,你不怕我也是那樣的人?」

  「你不是吧。」池硯倒反天罡,一個剛出實驗室的人反倒伺候上了雲落星,為她泡起了奶茶,只是手藝堪憂,「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你不是。」

  這倒是真話,按池硯的形容,這裡的報警器靈敏度根本不需要他用死亡案例威脅她,若是他覺得雲落星不是好人,什麼也不說,直接等著報警器索命就是了。

  「好了,你怎麼忙前忙後的,咱倆誰是看守者啊?」雲落星把池硯趕回床上,掖好了被子打開取暖器,「移植手術後需要至少靜修三天,安眠劑該起效了才對。」

  「這你都知道……」

  雲落星一驚,她在這裡可是不該知道這些才對,不過還沒等她找補,池硯就合上了眼。

  她將池硯臉上的碎發撥開,鬆了口氣。

  離開房間,雲落星簡單摸清了這裡的構造,其實就是一棟普普通通的大樓,沒有什麼嚴密的防守,也沒有彎彎繞繞。

  大門敞開著,從外面回來的人帶了些雪腳印在大廳的地板上,外面的一切觸手可及,只是不知道如何才算獲得池硯的外出許可。

  「喂!」

  雲落星被人拉了個趔趄,對上一張邪氣的臉。

  「哈,我就說沒認錯人,怎麼看起雪景。」那人眉眼間滿是不屑,「我聽說了,你申請了池硯的專屬看守權,在這裡浪費大好時光?」

  他掏出一個小冊子塞給雲落星:「還以為你是個新來的『小兔子』,沒想到你是奔著這個職位來的。」

  冊子的封面白底黑字規規矩矩地寫著「看守者守則」幾個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不知道你是哪種類型,不過有興趣交流的話可以來1308和大傢伙嘮嘮嗑。」那人哼哼一笑,「希望你知道上一任的慘狀,不然下周我們又要和新人談心了。」

  他吹了個口哨,有些輕佻地眨了眨眼,消失在電梯門後。

  看守者的入職標準只有一條足夠變態嗎?

  雲落星搖搖頭,翻開了看守者守則。這本冊子的內容簡約直白,充滿了「要」與「不要」開頭的句子。

  直到她翻過了一頁黑底白字的《看守者守則》。

  接下來的內容可以用胡言亂語,不堪入目來形容。不同字體手寫的句子不守規矩地在頁面上盤踞著,中間甚至夾雜著些顏文字和塗鴉。看起來這後半本的紙張是特殊工藝,實時更新著所有擁有冊子者在上書寫的東西。

  開篇第一條就是龍飛鳳舞的「千萬別偷走你看護的人!」,千萬別這三字上被幾條粗線胡亂划去,旁邊不同字體標記著「可以」,句尾還加上了「只是小心你的命」。

  下面竟還有人聊了起來,其中一句「一定要選加錢啊家人們」被塗改了數次,有要休假的、免費改造的、仙術課名額的……

  這一整坨爭論被一個人用圈全部框起來,拉了一條線做出了總結——《如何用真摯演技騙過被看護人以求利益最大化》,下面列出了數條經驗,連具體面對某個特定的被看護人應當如何應對都有。

  每一個人的名字後都講述了不少具體事例,只有池硯的名字後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評價「無趣的鐵公雞」。

  評價下面贊同聲連連,有人煩躁地調了崗,有人許願來些新人去頂班,還有人……聲明自己接受挑戰。

  雲落星越看下去,臉色越難看。在這個團體裡想看到懷柔是不可能了,那些接受挑戰的人每次輪班到池硯就會記錄上一句自己的「成就」,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從凌虐中獲得的喜悅。

  「今天騎馬去上班」這種程度的,在裡面居然只能算是最輕的一檔。

  憤怒驅使著她將這本罪惡的冊子扔到一邊,但上面正巧刷新的句子吸引了她的視線。

  「挑戰暫停咯,新人繼承了上一任的良好精神,錢都不要,選了獨占哦。」

  「吼吼,真有意思,我今天路過,看到她直接『騎馬』去的實驗室。聽說李哥給她帶冊子去了,光期待著她的分享,我連『教育』自己的被看護者的心情都沒有了。」

  「可不是嘛……」

  雲落星眨了眨眼,深呼一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將冊子合上收進了包里。

  此刻已是深夜,她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池硯的房間,安眠劑的安撫作用已經褪去,副作用的後勁兒慢慢顯現出來,也不知道池硯夢到了什麼,滿頭汗水已經打濕了枕頭,掌心也被指甲掐出了紅印。

  想到那些離譜的留言,雲落星有些難過。在她的印象里,池硯總是強大的,即使神識海不一定會完全復刻記憶,總歸也是糅合記憶碎片的產物。

  雲落星取了帕子儘量柔和地拭去那些已無法分辨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又順著力道去卸池硯手上的勁。

  卻沒想到池硯雖說不掐自己的掌心了,但是她的手指成了新的支柱,被池硯緊緊攥著。

  「哎呀……這可真是。」雲落星小聲嘟囔著,試圖把自己的手指解救出來,池硯卻是「蹬鼻子上臉」,沿著手指就握上了手腕,甚至雙手上的刻印都無意識亮起,還要把雲落星往被窩裡拽。

  「有這勁兒怎麼沒讓那些看守者好看。」雲落星退而求其次,把胳膊交代進了被窩,整個人掛在床邊歇了口氣,「得虧報警器挺智能的,沒給我判死刑。」

  那邊總算在「拔河」中勝利的池硯心滿意足地將雲落星的手臂揣進懷裡,沉沉睡去,半點鬆手的意思也沒有。

  「你可真行。」雲落星看著這一幕無語地將頭擱在了胳膊上,將就著扯了個板凳在床沿休息起來。

  而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池硯也沒料到這一幕,差點把懷裡的手扔出八百里開外。

  在看清床邊人的一剎那他又收住了,緩緩地將雲落星的手臂還了回去,只是在這種詭異姿勢下淺眠的雲落星還是被驚醒了。

  「嘶——」雲落星哪兒哪兒都疼,除了這條失去知覺的胳膊,但是她知道過一會兒形勢就會逆轉,這條胳膊將以絕對優勢壓制住所有的痛覺。

  見雲落星已經在捧著手臂呲牙咧嘴,池硯難得產生了些情緒,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雲落星小心翼翼地將手臂放在了床上,企圖讓它上面飄動的「雪花」不那麼噬心:「你昨晚夢見什麼了,非要把我往裡拽,十頭牛都拉不動你。」

  「我……」

  池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什麼,抱著人家不撒手已經夠冒犯了,要是再說說夢到什麼,他怕是要換個看守者了。

  好在雲落星並沒有追究下去,甩了甩不再麻癢的手,拉開了窗簾,陽光打在雪面上一片素白。

  「昨天下雪了,好在今天也沒化。」雲落星看向池硯,「我看規定你是可以在看守者陪伴下出門的,你喜歡雪景嗎?」

  她想池硯應當是喜歡的,在窗簾拉開的一刻,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那純白的世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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