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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硯修也很快就找到了顧蔓,和她一起喝了一杯。

  「剛才赫爾曼家的小少爺也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跟我喝酒。」

  顧蔓晃著杯子說。

  估計是自己離開得太久,喬爾坐不住了吧。

  顧硯修問她:「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顧蔓還沒忘記這小少爺說她信息素難聞的事兒呢。

  「他人怎麼樣啊。」顧硯修說。

  「長得是挺漂亮……」顧蔓嘖了一聲。「到底什麼事,你別打啞謎了。他怎麼了,又沖你罵我?」

  顧硯修:「……他喜歡你,你沒看出來?」

  顧蔓:「?」

  兩個人相對無言,顧硯修認命地嘆氣,乾脆直說。

  「我上次說他可愛,就是這個意思。你要是覺得可以,就認識一下,覺得不喜歡,那就跟他說清楚吧。」

  顧蔓心裡正凌亂著呢,看見自己弟弟冠冕堂皇地說這個話,忍不住胳膊一抱:「那你呢?」

  「我什麼?」

  顧蔓揚了揚下巴。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被人群簇擁的陸野。

  他神色冷淡地拿著酒,在一眾上流人士中間顯得光芒熠熠,像是所有的聚光燈都在他身上。

  向來在媒體面前倨傲冷漠的維克多議長,此時像個溫和的長輩,站在他對面時,看起來居然有點恭敬。

  顧硯修的眼神在他身上頓了頓。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顧蔓說。「這小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顧硯修沒想過怎麼辦。

  沉默了一會兒,他對顧蔓實話實說:「我畢竟是他哥。」

  顧蔓直接笑起來。

  「得了吧。」她說。「他是厲家的,你是姓顧的,就算他媽嫁給了你爸,你也管她叫阿姨啊。」

  顧蔓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你算他哪門子的哥哥。」

  顧硯修:「……我知道,但是媒體不會這麼想,董事會不會這麼想,股民也不會這麼想。」

  顧蔓噗嗤笑出了聲。

  「顧硯修,你是會搭理媒體和股價的人?還什麼董事會,憑你的本事,什麼新聞能動搖你?」

  她說著,認真看向顧硯修。

  「重要的不是他們怎麼想,是你怎麼想。」

  他怎麼想……嗎?

  顧硯修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和陸野,他們。

  心臟又咚咚地跳起來,讓他的血氧和體溫都在上升,讓他的理智被侵吞,非常強勢地阻礙他的思路。

  更別提旁邊,還有一個煽風點火的顧蔓。

  「得了,也不用問你怎麼想了。」

  看到顧硯修這個表情,顧蔓笑一聲,慢悠悠地和他碰了一下杯。

  「連公開之後對公司的影響都考慮到了,顧硯修,你想得還真長遠吶~」

  第92章

  顧硯修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更不像顧蔓說的那麼長遠。可他卻偏偏沒法反駁,以至於在顧蔓調侃的目光下,感覺多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他和陸野, 他怎麼想?

  如果沒有橫插一腳的易感期, 這件事他恐怕不用想。

  如果那天他沒有分化成Omega,沒有讓陸野撞見, 那麼陸野對他來說, 就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弟弟,一個出色的賽車冠軍,一個認祖歸宗回到厲氏的合作夥伴。

  他絕不會把兩個人的關係往更親密的方向去考慮, 更不會這麼做。

  顧蔓沒有阻攔顧硯修, 側身讓他離開了。

  顧硯修將手裡喝空的酒杯放在傭人的托盤裡, 轉身下樓時, 正好撞上陸野的目光。

  他在人群里抬起頭, 遠遠地看向他。

  可是, 陸野呢?

  顧硯修的思緒一下被打亂了。

  陸野不是從他分化那天才開始愛他。

  那雙眼裡滿溢出來的感情,甚至讓顧硯修想不通,陸野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

  喜歡他的人其實很多, 陸野的愛並不稀有。

  可他卻偏要那麼懂事, 愛得濃烈又小心,甚至如果沒有那天的意外, 顧硯修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對上陸野目光的瞬間, 顧硯修忽然在想,如果那天他沒有分化呢?

  陸野會把他的愛藏到什麼時候,暗地裡自我折磨,折磨到哪一天。

  顧硯修停在了樓梯上。

  陸野偏過頭,跟周圍的人低聲說了些什麼。

  那些高官立刻說笑著側身讓開, 陸野放下酒,朝著顧硯修的方向走過來。

  顧硯修眼看著他走向自己。

  他可能的確有些劣根性,厭惡那些強勢兇狠的雄性,卻對陸野這樣收起獠牙和利爪、近乎自我犧牲式的乖巧沒什麼抵抗力。

  他看著陸野走上台階來,停在自己面前。

  「怎麼了?」陸野問他。「不舒服嗎?」

  顧硯修搖頭:「沒有。」

  陸野看了看他的臉色,順著他走下來的方向往上看。

  就看見二樓的扶手處,顧蔓一隻手端著酒杯,胳膊肘悠閒地搭在欄杆上,挑眉朝他舉了舉杯。

  「宴會也快結束了。」陸野說。「我送你回去?」

  顧硯修沒拒絕:「我去跟父親說一聲。」

  「嗯,走吧。」

  看到顧硯修和陸野一起過來,顧詣臉上頓時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明天早上公司還有個會,我就先回了,爸。」顧硯修簡單和顧詣說了一聲。

  「好,好。」顧詣笑著問陸野。「你們一起嗎?」

  陸野點頭。

  顧詣立馬笑著和旁邊的維克多議長說:「這兩個孩子從前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很,簡直好得像親兄弟一樣。」

  這話是在炫耀,顧硯修沒有應和的興趣,沉默地笑了笑,難得沒接話。

  維克多議長也笑著點頭,看向顧硯修的眼神立馬多了許多興味。

  聽說厲峯這個兒子出身很苦,為人冷漠,比厲峯還不好接近。

  如果顧硯修真和厲峯的兒子關係這麼好的話,那要跟自己家結親,豈不是連厲氏都……

  他沖顧硯修笑得愈發和藹。

  「硯修喝酒了吧?不然讓瓊斯送一送你們。剛才聊得怎麼樣?瓊斯那小子不知道去了哪裡,我都沒來得及問呢。」

  顧硯修臉上帶上得體的笑容,正要開口,旁邊傳來了陸野的一聲冷笑。

  「議長教子有方,還是別麻煩了。」

  他笑容冰冷,眼神銳利,誇獎的話比罵人還嚇人,讓維克多議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

  「我帶了司機,我送他回。」

  陸野卻不再理他,偏頭和顧詣說。

  顧詣立馬點頭:「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臨走,顧硯修還看到了顧詣遞給他的眼神。

  那表情分明就是,讓顧硯修和陸野好好聊聊,年少時一起生活的經歷,絕對不能浪費了。

  顧硯修做到車上,緩緩呼出一口氣。

  陸野今天坐的是公司派的車子,和顧硯修一起坐在後排。

  聽見顧硯修嘆氣,他偏頭看他,沒出聲,先升起了后座和司機之間的擋板。

  視線和聲音被遮擋住,陸野才問:「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顧硯修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

  陸野想了想,除了今天瓊斯的事,應該也沒有發生其他。

  他緩緩地說道:「如果是今天,我給你帶來了困擾的話,那我……」

  「不是你。」顧硯修打斷他。

  他抬起眼,正好能對上陸野黑而深邃的眼睛。

  陸野乖乖閉嘴了,顧硯修卻覺得胸口有點堵。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替陸野生氣還是不平,總之,他有點見不得陸野在外光芒萬丈之後,在自己面前這種沉默得有點可憐的樣子。

  可能是今天喝了酒,但反正,車裡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顧硯修忽然開口:「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陸野:「什麼?」

  顧硯修說:「如果我喜歡誰,我一定忍不住。」

  陸野明顯愣了愣。

  他一下子沒回答上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對顧硯修說:「我也沒有……」

  「你有。」顧硯修打斷他。

  陸野反駁不了,垂下了眼睛。

  喜歡和愛的確是忍不住的,它需要強大到像是自我虐待一樣的自控,長久地捆住自己,隨時約束住自己的四肢、嘴巴和眼睛。

  「我以為,這樣不會打擾到你。」他說。

  「打擾到我什麼,去戀愛或者相親嗎?」顧硯修問他。「可你已經打擾過了。」

  這一次,「對不起」三個字憋在陸野喉嚨里,怎麼努力也說不出來。

  他的確打擾到了……

  但是如果時間倒回去,他還是會打開瓊斯的手。

  陸野沒法反駁,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隱藏,也還是這麼卑劣的人。

  他愛他,所以忍不住地想要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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