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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遠對許培說了句「嫂子,改天見,今晚夢見我」,接著帶著幾個匪徒去了樓頂。服務台邊的豬面還沒醒過來,被同伴拋在了腦後,不過他的錢袋卻被同伴拎走。

  當詹遠一行人乘坐電梯來到樓頂的停機坪時,直升機已停在那裡,巨大的旋翼在空中旋轉,攪動空氣發出轟鳴和震顫。

  駕駛員舉著雙手從駕駛艙出來,他已經獲知詹遠會開飛機,不用他來駕駛,慢慢朝出口退去,而詹遠沒有管他。

  匪徒們發出了歡呼,迫不及待地把沉甸甸的錢袋子扔到飛機上,但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突然出現,幾人同時覺察到了不對勁,看向詹遠問:「老大,你這是幹什麼?」

  「我可沒說錢要分給你們。」詹遠悠悠道。

  聽到這話,幾人神色聚變,有人立馬舉槍,卻被強大的壓制力壓得喘不過氣來,槍口無論如何都無法對準詹遠。

  詹遠懶懶地抬起手,一通掃射,輕鬆了結了這幾個幫他搬錢的工具。

  然後顧影自憐地嘆了一口氣:「哎,英雄都是孤獨的。」

  把錢袋子拎到屋頂邊緣,詹遠俯視著腳下如螻蟻般的人們,拉開拉鏈,把袋子挨個踢了下去。

  「瘋狂吧!怒城市民!迎接你們的救世主!!」

  詹遠和匪徒們離開後,灰西裝主管趕忙去按下旋轉門的開關,人們爭先恐後地往外跑,沒有誰來幫忙扶一下賀亦巡。

  因失血過多,賀亦巡站起時有些暈眩,身子不受控制地左右晃動,許培立馬化身拐杖,把身形高大的賀亦巡架在肩上,兩人走在最後離開了中央銀行。

  在現場待命的醫務人員見有人受傷,連忙把兩人接到了救護車上。而就在護士給賀亦巡檢查生命體徵時,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順著那人的視線抬頭看去,只見漫天的鈔票從空中撒落,猶如蝗蟲過境一般,遮天蔽日,鋪出了一片綠色海洋。

  「是錢!」有路人高聲喊道,「劫匪撒錢了!」

  隨著第一張鈔票飄下,有的人跳起來抓取,有的人彎腰撿拾,警車圍成的警戒線形同虛設,街道上擠滿了搶錢的市民,無論警察如何制止也沒用,人們搶紅了眼,混亂的現場仿佛一場瘋狂的狂歡。

  許培看著人生中從未見過的場景,愣愣道:「詹遠到底想幹什麼……」

  指揮車的喇叭再次響起詹高的聲音:「追擊的直升機呢?!」

  警長模樣的人對著對講機喊道:「跟上去!自由開火!自由開火!把目標擊斃都不能讓他逃脫!」

  鋪天蓋地的鈔票上方,先是中央銀行大樓的樓頂飛出一架紅色的救援直升機,朝著城市邊緣的方向飛去。隨後,是跟上去的警方直升機,艙門機槍對著紅色的直升機不停開火。

  從樓下往上看去,芝麻大小的彈殼從高空墜落,砸在馬路上高高彈起,實則比手指還要粗長。從未聽過的機槍開火的聲音終於讓瘋狂的市民清醒過來,紛紛攥緊手裡的鈔票,躲進了建築之中。

  「跟緊!」警長朝著對講機喊,「議長說了,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擊落!」

  紅色直升機為躲避子彈,繞過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短暫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接著又調轉方向,朝中央銀行飛了過來。

  警方直升機緊隨其後,比起笨重的救援直升機要靈活不少,大部分子彈都擊中了目標。

  看樣子詹高是真的想要詹遠死。許培心想。

  看似妥協提供了直升機供詹遠逃脫,實則故意選了體型龐大的救援直升機,這是一早就想好了要在空中把它擊毀。

  人群又發出了一陣驚呼,是紅色直升機的螺旋槳被擊中,冒起了黑煙,機體不受控制地進入了尾璇狀態。

  一圈。兩圈。三圈。

  直升機旋轉著,逐漸靠近了中央銀行。

  人們屏住了呼吸,沒人可以預料即將發生什麼——因為怎麼想都覺得不像是能親眼目睹的事,但根據常識,未來又可以遇見——

  「轟」的一聲,紅色直升機的駕駛室率先撞上中央銀行的大樓,瞬間發生爆炸,撕裂的機體碎片夾雜著大樓的玻璃從塵埃中掉落,濃煙滾滾升起,場面震撼而恐怖。

  夕陽的餘暉與火光融為一體,仿佛連天空都在燃燒,燒出了怒城從未有過的,壯烈的城市天際線。

  救護車裡的許培和賀亦巡對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

  詹遠,就這麼死了?

  第49章 靈魂三連問

  連續兩晚,怒城無眠。

  國立研究所爆炸的餘波還未過去,中央銀行的慘況又籠罩人們心頭。

  在劫案中受傷的市民被安置在怒城醫院臨時加設的病房裡,大部分市民都是輕微傷,只是來醫院做個檢查。最嚴重的反倒是因搶錢大打出手的兩人,一個鼻樑骨折,一個牙掉了一顆。

  掛在天花板下的大屏電視不斷循環著直升機墜毀的畫面,時而插播不知從哪裡獲取的詹遠的演講視頻:「中央銀行成立374年,歷史上遭遇過12次搶劫……新的時代需要像我這樣的開創者,為歷史翻開新的篇章。」

  許培沒躺在自己的病床上——雖然他沒受外傷,但因alpha信息素壓製出現了軀體症狀,正常也是要來醫院做檢查的——守在賀亦巡的病床邊陪他輸液:「這下詹遠如願以償了,『名垂青史』,也算是沒白死。」

  「但死得很蹊蹺。」賀亦巡靠在床頭上,語速很慢,「他沒覺得給他準備救援直升機有問題嗎?」

  他的臉色還沒恢復,氣息比平時微弱不少。許培生怕液體輸太快他承受不住,調整著調節器說:「直升機撞成這樣,他應該是死透了。不過還是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

  其他病床的人有的沉默地看著電視,似乎還沉浸在驚險的經歷中,有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感慨有生之年竟能碰到這種事。

  「我算是開了眼了,詹議長的弟弟原來是個瘋子。」

  「你才知道?他十年前就煽動過暴亂,在中央車站,死了好多警察。他老爹都因為這事被搞下台了。」

  「那現在出了這種事,詹議長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你沒聽到嘛,詹議長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擊斃他弟。」

  「你別說,他弟死得真是牛逼,全城人看著他死,能搞出這麼大動靜也是號人物。」

  一個拿著文件夾的alpha醫生走到了許培和賀亦巡的病床中間,公事公辦地翻著資料:「許培,你的檢查結果沒問題,可以回家了。」

  許培也感覺自己無大礙,應了一聲「好」,問醫生:「他呢?」

  醫生翻開下一頁資料,對賀亦巡說:「賀亦巡,你的檢查結果很奇怪,你之前有做過血型檢測嗎?你的血型跟任何已知的血型都不匹配。」

  許培走到醫生身旁看了看,只見血檢結果的結論欄寫著「異常」。

  「還有你怎麼沒有腺體?」醫生又翻到CT檢查,「你做過腺體摘除手術嗎?」

  醫生的聲音並不大,但「腺體摘除」四個字足以引起八卦者的注意。其他床的病人都停下了聊天,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許培充當起了賀亦巡的監護者,解釋道:「他生來就沒有腺體。」

  「沒有移植人工腺體嗎?」醫生滿臉都寫著不相信,「那他怎麼活到現在的?」

  沒有腺體會引發代謝紊亂、神經損傷等問題,對兒童還會影響骨骼和智力發育。腺體就和五臟六腑一樣重要,從沒聽說有人在沒腺體的情況下還能好好長大。

  「反正不影響正常生活。」許培說,「醫生,他其他指標正常嗎?」

  「其他倒沒什麼事,身體素質挺好的。」醫生說了一句,仍過不去腺體一事,又問,「沒腺體怎麼不影響正常生活?他可以和別人社交嗎?」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沒有腺體的人在人群中就好比聾啞人,無法感知別人的真實情緒,也無法準確傳達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用和別人社交。」許培不想多說,索性又拿出了他胡謅的本事,「他是我丈夫,我養他就夠了。」

  病床上的賀亦巡聞言瞥了一眼許培,沒有拆穿某人的謊言。

  「可是,」alpha醫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連腺體都沒有怎麼標記你?你們怎麼孕育下一代?還是說你們打算丁克?但他怎麼解決你的發情期?」

  許培:「呃……」好多問題。

  隔壁床有人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那個漂亮的omega怎麼找了個陽痿當老公。」「有特殊癖好吧!不是有那種慕殘癖嗎?健全的不喜歡,就喜歡殘疾的!」

  許培:……

  賀亦巡:。

  「不重要。」許培微笑著說。

  「不不不,這很重要。」醫生嚴肅地看著許培,「他這種情況應該是全球首例,不靠腺體就可以正常生活。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研究一下他嗎?」

  「我介意。」許培一口回絕,忍不住擺出自己的身份為賀亦巡正名,「我是國立研究所的教授,他不僅是我的丈夫還是我的研究對象,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的私人生活不需要別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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