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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陽道:「如何才能延生避死?」

  祁廉士道:「那只有求道了。」

  唐陽道:「那小子求了道,日後可以親自向道主求問更多道理麼?」

  祁廉士哈哈一笑,道:「那你卻要好生修行了,功行淺弱可是不成的,或許有朝一日,你當真有緣去得道主面前求問。」

  一番問對之後,唐陽恭敬一禮,就退了下去。

  祁廉士深思許久,忖道:「這小子心思跳脫,資質出色,又兼膽大,若是拜在一個庸師門下,恐怕會耽誤了他,唔,或許教中唯有一人可以教他了。」

  他執筆過來,運筆如飛,霎時寫下了一封書信,隨後交給身邊童子,道:「你把這封書信送到孟壺孟長老處,說是我給他找到了一個好徒弟。」

  那童子一拜,便領命去了。

  祁廉士撫須一笑,想來唐陽日後學道功成,定會好好謝他的。

  記三

  夜,大雨瓢潑。

  五名戴著斗笠的道人沿著泥濘山路行走著,只是每人身上都有一層似氣似霧的瑩瑩白光浮動著,雨水過來,盡被排斥在外,且他們走動之時,步履極快,本來還遠遠只見人影,倏忽間便已到了近處。

  電閃雷鳴之中,忽然有一座古廟輪廓露了出來。

  一名道人仰頭看了看,指著道:「大師兄,這裡有一座神廟。」

  另一人道:「大師兄,師兄弟們在荒野中連續跋涉了百多天,難得這裡有處觀宇,不如進去歇歇腳,順便吐納調息一番。」

  被稱作大師兄的那人看了看上方,沉聲道:「好。」

  五人沿著山徑上行,身影只是幾個閃動,便就到了廟宇之前。

  眾人打量了一下,這裡台階光滑無痕,無有青苔雜草,更無枯葉,而柱檐瓦片都是乾乾淨淨,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掃灑,不像是荒山裡的廟宇。

  為首那道人言道:「都小心一些。」

  其餘四人都是應了一聲,他們都是修道人,各種稀奇古怪之事都是見過不少,就眼前這等異狀,倒也是處之泰然。

  為首那道人在外試著問了兩句,卻沒有人回應,於是上前推開廟門,打量了一下,見裡間並無異狀,這才走了進去。

  各人分開查看了一下,這神廟頗大,分為前後兩殿,磚石柱台都是點塵不落,前殿空曠,左右各擺著十數個蒲團,而後殿布幔遮擋之中設有一個供案,上面無有神像,只有十餘面神牌。

  一名道人入得後殿稍作檢視,轉了回來道:「大師兄,後殿供奉的是道主牌位,看來是同道在此設立的廟壇。」

  為首道人神色一肅道:「原來是供奉道主的地界,我等身為修道人,既是路過此地,卻是不可不拜。」

  五人一齊入得後殿,正待焚香禮敬,可是有一人目光一掃其餘牌位的時候,卻是神色微變,道:「師兄,這下面的神牌有些不對。」

  為首道人仔細看了幾眼,也是皺起眉頭。

  若是正經法壇,那麼在道主之下,理應供奉有各位太上大德,再下來便是造世元尊。

  不過因為各界具體情形不同,也是使得供奉有所不同,除了道主牌位不變之外,世之元尊的神牌則是看此界位於哪一位的部宿之中。

  他們這裡乃是原來余寰諸天所在,當供奉的是傅青名這位人道元尊,可是這上面所供奉的尊名他們卻無法看得明白,長久凝視,還會感覺一陣陣頭暈目眩,此無疑說明,這一位元尊乃是妖魔異類。

  一名身形魁偉的道人哼了一聲,道:「異類神牌,豈可與道主同列?」

  他上前幾步,正要將牌位拿開。忽然有人咳了一聲,道:「幾位,這上面的牌位你們可動不得。」

  眾人都是一驚,回頭一看,卻見一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其身軀不及三尺,雪白鬍鬚拖到了地上,手中拄著一根木拐。

  那名魁偉道人起手搭上了劍柄,痛恨言道:「妖物!」

  為首道人伸手一按,道:「慢。」

  對方出現時無聲無息,明顯道行高過他們,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有幫手,斬妖除魔也要分時候,貿然出手,不為智者所取。

  而且對方來意不明,要動手也要弄個清楚明白。

  他一個拱手道:「這位道友有禮了,在下江礁,這些俱是我同門師弟,我等皆是白邯劍派門下,此番前往少清下院召聚的論劍之會,途徑此地,若有驚擾,還望勿怪。」

  那老者聽到提及少清派之名,也是露出了幾許敬畏之色,儘管那只是少清下院,人數不過區區十餘,可俱是從本宗之中派遣出來的弟子,無有一個好招惹的。

  他道:「原來是白邯劍派的道友,小老兒青嶺翁,得族人信重,忝為這裡守廟之人。」

  說著拱了拱手,頓了一下,他又言道:「這劍會之事小老兒也有過耳聞,只是看諸位道友道行為非淺,縱空馭雲想非難事,為何不飛遁前往呢?」

  江礁言道:「這就與道友無關了。」

  白邯劍派劍法在於用劍虔心,待劍為誠,此回步履前往劍會,就是用誠之道,只要走完了這條路,氣神俱會拔高一截,這將十分有利於他們與同道論劍。

  青嶺翁道:「貴派之事,我也無心多理會,只是此處乃我族人供奉之所,平時再是清靜不過,偶有道友路過歇腳,我等也不會加以驅趕,可幾位卻要壞我供奉牌位,這卻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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