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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桑直覺不妙:「嗯?」

  易承勾了下唇,腰腹發力直接挺起,跟做仰臥起坐一樣,精準地仰頭貼住了許桑的唇,手不安分地扣住他後腦勺,朝自己壓下。

  「嗯……」許桑重心不穩,撐著床的手一滑,差點結實砸易承身上:「一晚上兩次了,還不夠?」

  「那你邀我來你房間?」易承說完,才重新躺下去,順便手扣住許桑的腰,將他帶到自己身旁躺下,「這一吻,就當路程補貼了。」

  兩步路累死他了……許桑哼笑一聲,「我邀你來學習。」

  「來之前,車上我還真翻來覆去研究過。」易承忽然翻身,手肘橫杵在許桑耳邊,俯身,深情盯著許桑的眼,期間瞄了兩次他紅潤的唇,「講到學習,我來教你接吻?」

  話落,耳垂便浮上一抹緋紅。許桑偏過頭去,隨著心跳加快,他很彆扭地回答:「不要。」

  「那你之前是不是欠我點什麼?」

  許桑疑惑:「又欠?」

  易承輕笑:「嗯。或者不教也行,我怎麼喚你,你怎麼喚我。」

  許桑不明所以地應了:「好。」

  易承頓了下,「寶貝。」

  喊完,把自己膩歪到了一樣,他屈膝跪在床沿,直接趴在許桑肩頸處,不抬頭了。

  許桑:「……」

  夏天衣物本就寥寥,方才玩鬧間,浴袍有些凌亂,加之易承這一亂蹭,完全就相當於:易承溫熱的鼻息在他頸側遊走,還是片衣不帶的頸側。

  他呼吸緊了一分:「易承,抬頭。」

  易承應聲抬頭:「嗯——」

  許桑仰頭,一口咬住了他鎖骨,故意用齒尖輕磨,感受到易承的瞬間緊繃,他怕真把易承弄疼,舌尖又輕輕帶過。

  如是反覆幾次後,他仰頭,輕輕吻住了易承,試探性地挑了下他牙關,感受到易承的遲疑,他伸手,五指大開地扣住他後腦勺,往下壓。

  通暢了。許桑抬了些頭,有幾分照貓畫虎的樣子,輕佻地勾了下他舌尖,太滑沒勾住,他輕一皺眉,不耐地繼續深入,探了個七七八八,他終於能熟練地找尋想要去的地方,勾纏上對方舌尖、再到舌腹後,許桑閉上眼,才輕柔地用力。

  「靠。」易承差點沒頂住,往後一退又被狠力帶回,只得被迫吻到許桑沒多餘精力。

  許桑心頭跳得厲害,呼吸半天才找回節奏,他喘著,氣息亂得同他心跳頻率一樣,半晌,像是羞了,他後知後覺撈過被子蒙住眼。

  特意等呼吸基本平穩,他才小聲說道:「用你教?」

  易承吞咽了兩次,端過水杯喝了口後,坐在許桑腰側,上手,手心緊貼著他心臟,感受著撲通撲通的快節奏,他笑說:「慌成這樣?」

  許桑一沒睜眼二沒說話。

  「喝口水。」易承服軟,指尖挑了挑他下巴窩。

  許桑搖頭:「不喝。」

  「補充水分。」易承又俯下去:「有沒有感覺是個體力活?」

  「還好。」許桑指尖一點,趁著臂長優勢,想啪地一聲關掉燈,但才伸到一半,手腕便被攥住。

  易承看著剩餘的大半杯,又喝了口,說道:「起來喝水,不然我餵你了。」

  許桑坐起來,端過水杯,仰頭幾口喝盡,「行了?」

  「行了。」易承笑笑:「還喝嗎?」

  許桑搖頭:「不用。」

  易承把玻璃杯放回桌面:「我想喝。」

  「我書包里有瓶礦——」

  許桑的話被打斷,因為有人輕輕採擷走了他唇角的水珠。

  他愣了兩秒,看清易承已經到門口的背影,笑了。

  -

  早餐時,除了許降,其餘人都在場。

  「多吃點,白天才有精神。」許銘把三明治推到許桑面前,「你看你,都瘦了好多。」

  許桑接住:「謝謝。」

  譚希靈則是殷切地看著易承:「你也多吃點,都是正長身體的年紀……看這張臉蛋,生得是多俊俏。」

  「謝謝。」易承沒笑,只淡淡回復。

  安安靜靜把一頓飯吃完,許降才走下來,看到易承時,下意識往旁邊咧了一步,才皺著臉去餐桌上吃熱著的麵包牛奶。

  —「媽,牛奶喝膩了,我想喝豆漿!」

  —「等等,我給你打。」

  —「媽,我想聽聽今早的新聞,能不能放著,我邊吃邊聽。」

  —「這個點新聞結束了吧。」

  —「媽,家裡多了兩個人我不舒服,我能不能出去玩?」

  —「去去去。」

  將近中午飯時,嬌小姐似的許降出門了。偌大的房子裡,除了在外除草玩、出門買菜的保姆外,只剩下三人。

  譚希靈四處張望了一圈,才在許桑旁邊坐下,溫柔地開口:「大桑,小降是我兒子。」

  許桑咬紅提的動作頓住,他應了聲:「嗯。」

  「如果他因為你的回來而不高興,那我希望,」譚希靈笑得很慈祥,「那我希望你能早些離開。他不像你,什麼苦都吃過,細皮嫩肉的,經不起風吹雨淋。」

  像是早料到有這話一樣,許桑平靜地看向她。

  只是,還沒等他像平時一樣點頭時,易承在旁邊笑了聲:「阿姨。」

  譚希靈看過去:「易同學。」

  「有的人,顏值天然出眾,各方面也不賴。」易承皮笑肉不笑,「有的人,顏值還行,卻是用所有的優點換置的。」

  「什麼意思?」譚希靈攥了下拳頭,明知故問。

  「原來智商是兒子隨媽。」易承諷了句,「您剛說的話,先不為難您去談邏輯,只談倫理,挺背德的。」

  很少對上這麼直白的話,譚希靈下意識轉過頭去找人,可回想起屋子裡各個地方的人都被自己支開了。

  她看著易承,「你說這話,合適嗎?」

  「那您說的話,合適嗎?」易承單手托腮,歪了歪頭。

  「我,」譚希靈沒坐住,身子滑溜了兩下,險些摔地上。

  「連聽兩次對不起會不會膩了?」易承偏頭看著許桑,眼裡是急轉的溫柔,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阿姨,不如我們做道題?」

  她居然叫一小子橫住了。譚希靈一怔:「什麼?」

  易承挑眉:「找找您方才那番話的邏輯錯誤。」

  見譚希靈猛地一抖,他補充:「記不住原話?我來複述?」

  「……」譚希靈擰眉:「難怪小降昨晚跑我面前哭,你這人還真是咄咄逼人。」

  易承:「哭了?」

  譚希靈:「……我難不成騙你?」

  易承冷笑一聲:「我當場哭一個,也能證明您咄咄逼人了?」

  「你怎麼說話呢。」譚希靈咬著牙,「我不跟你計較是我有肚量,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易承沒理會,只提醒:「邏輯漏洞。」

  譚希靈氣得心臟疼:「你——」

  「我?」易承接話:「要我提醒?」

  譚希靈:「……」臉皮比梁意杉的還厚。

  「首先因果不對,聽你家司機說,高考考完當晚,你兒子狂灌十瓶啤酒,罵了一路的街,不知道這種情緒,能跟高興沾邊嗎?更不知道這點情緒跟許桑何關。其次,目的手段不符。想遮風擋雨,除的不該是許桑,而是天公,阿姨您努把力,這我不敢說勝率。最後,您的立場呢?是以許銘妻子的身份、許降母親的身份還是什麼?既然要私了,法律關係便暫時拋置一旁。無一與許桑有關,請問一個陌生人的『希望』,價值有二兩嗎?」

  這一通說完,譚希靈徹底噤聲了,她好半天才底氣不足地說了句:「大桑,也算我的兒子。」

  「這樣啊。」易承冷呵一聲,「素不相識的人都能問候到對方祖宗十八代,阿姨您除了兒子便是自個兒,我聽半天,以為你倆沒關係呢。」

  譚希靈瞪了眼他:「……大桑,阿姨說錯話了,你在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許桑沒答,只是看向易承,靜靜看著,一絲一毫都不錯過。

  他輕聲說道:「謝謝。」

  「嗯。」易承坐下,看著譚希靈逐漸走遠,輕聲:

  「下次不必忍耐。可能你的考量是:鬧僵了,爛攤子終歸由你爸處理,所以你寧願鬧掰的是你和你爸。但事實是,自家後花園自家打理,『花草』出了院子,便是獨立的。受了欺負還回去,這是應當,不是過當。至於這殘花敗草最終溜回去找誰哭,怎麼著,許桑,你這麼想去管別人的後花園?」

  許桑沉思良久後,輕笑:「不想。」

  「嗯。」易承把剝好的紅提放他嘴裡:「對了,李承宇讓我牽個頭,我拉了個群,半小時後開群聊天。」

  許桑看了眼手機:「做什麼?」

  「不知道。」易承擦指尖,「估計赤色館想宰宰我們這批肥羊?」

  許桑一笑:「人工費不算成本那套?」

  「這話有水平。」

  易承笑了笑:說不定李承宇挨個勸,廢的口水、精力時間甚至網費,加起來還不抵一頓餐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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