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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桑輕搖頭:「沒什麼不對。」

  就是太直白了些,不適合對趙鴻途這類人說。

  趙鴻途被屁崩過一樣,額前那些長碎發都豎起來了,他把眼鏡往上一托,懷疑起自己的聽力:「什麼意思?」

  易承直言:「你什麼時候回來考試,什麼時候就明白了。」

  趙鴻途僵在原地,開始坐著軟成海綿的沙發現在硬得像是石板,他回憶了一遍易承的話,小聲呢喃:「怎麼這麼肯定我考不好?」

  易承把多餘的那杯酒遞給他,無聲回答:因為心態。

  一個「平時不重要,一上考場就被強調,一下考場就被拖出來鞭拷」的存在。

  蛋糕推進房間的時候,陳慢沒注意到屋內稍有些凝重的氛圍,只以為是加濕器太靠譜、空氣都負重了。

  他把帽子遞給易承,「快,易哥,戴帽子。」

  「鴻途,快來插蠟燭;許哥的話,」陳慢找了半天沒找到活,看了眼易承,見他低頭盯著生日帽發呆,以為他是自己弄不來,便說,「剛好,許哥,你幫易哥戴下帽子。」

  許桑「嗯」了一聲,垂眸:「不會戴?」

  易承指尖扣著帽沿,低聲回答:「嗯……沒戴過。」

  不過生日所以沒戴過,還是?

  許桑從這話里聽出些過往,輕頓,從他指尖抽出生日帽,起身玩笑道:「你不是一向手巧?」

  易承遲鈍地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指,慢慢回應一句,「那也不是——」

  許桑出聲:「轉頭。」

  「哦。」易承依照指令,向他轉頭。

  下一秒,指尖穿過髮絲,一隻偏涼的手輕輕揉了下他的頭,像摸狗腦袋般,不知輕重,只想薅毛,但卻莫名舒服。

  易承抬眸,近前,是被校服拉鏈拉到頂、看不見任何內搭的胸膛,離他的鼻尖有些距離,但足夠他聞到一絲淡香,讓人安定,心生放鬆。

  許桑單腿跪在沙發上,在他腦後扣緊,便退出些許距離理前面的「冠」,他輕聲說道:「我會戴就行。」

  那頭蠟燭插好,燈已熄滅,陳慢在用遙控板調電視屏里的生日祝福歌。

  易承在屏幕散出的微光里抬頭:「嗯?」

  「只要你想,」確定生日帽沒歪,許桑回答:「每個生日,我給你戴。」

  「嘖,」易承眯了眯眼,小聲:「聽著像情話。」

  許桑坐到他身旁:「……」

  有些人,安慰他不如打他一頓來得痛快。

  第70章

  屋內的氛圍燈還挺應景, 五顏六色的,跟彩虹碎片一樣,在暗沉的屋內粼粼撲騰。

  經典的生日祝福歌放出來時, 蠟燭徹底燃亮,褐色巧克力杆拼接出「18」,簡單款的少奶油蛋糕上,鋪著兩堆藍莓粒。

  「易哥, 你許願的時候能不能捎上我們!」呂丁一手托腮,望著燭光背後的那張臉, 「我們都過過了, 總不能大學去了才許願高考旗開得勝吧?」

  許桑聽著,微頓:一天天聽慣了叫「易哥」,這點他倒不清楚,易承居然是這幾人當中最小的。

  易承雙手合十,正攢情緒呢,被這麼一打斷, 沒忍住睜開眼,無語道:「誰許願帶一屋子人?願望超重了,估計都上不了天。」

  話是這麼說,但他合上眼時,還是「拖家帶口」地把這屋子人都帶上,許了個願。

  「行了。」易承放下手,把過刀,開始切蛋糕。

  呂丁搓手:「謝謝易哥!」

  陳慢和趙鴻途後了兩秒才道謝。

  易承落下一刀, 要落第二刀時,手肘推了推許桑的肩膀,輕聲問:「多些還是少些?」

  許桑看了眼蛋糕:「少些。」

  「好。」易承放窄了扇形區域, 利落落下一刀後,刀背挑起蛋糕塊,落在碟子裡,「給。」

  「謝了。」許桑接過。

  「易哥,你怎麼這麼會切蛋糕?」陳慢看著他切下的近乎完美的一塊,羨慕地歪了歪頭。

  易承聞聲,手一偏,第二塊應勢切得歪七扭八,他端給陳慢:「夸早了。」

  陳慢看著蛋糕:「……」

  且不論有沒有個規矩的形狀,單說這皮層的奶油都戳到蛋糕胚縫裡了,就知道這一手,故意得不能再故意了。

  易承也不再講究,歪七扭八、斜三岔四地挑起蛋糕,依次切完,手都有些酸……等自己片下一小塊,嘗了一口後,他點評:「誰發明的壽星分蛋糕,講究先苦後甜?」

  「哪苦了?」陳慢嘬了口蛋糕,「我記得備註里強調過,而且剛吃著巧克力都是偏甜的,好吧!」

  易承:「……」

  他無話可說,泄氣似的吞了一大口蛋糕胚。

  許桑在一旁輕笑,隔了一會才湊過去小聲說,「切個蛋糕都喊累?」

  易承看他一眼,心情很好,「嗯。」

  許桑將碟子放下,頭次把別人切的蛋糕吃完,可能是易承切的量剛剛好,也可能……切的人是易承。

  他退後些,坐在沙發上,見易承也跟著坐了過來,他說道:「那建議練練體力,尤其手勁。」

  「手勁?」易承吃東西的手一頓,忽然想到什麼,湊近去問,「許桑,你是不是欠了點什麼?」

  許桑沒反應過來:「嗯?」

  「比手勁。」易承提醒道,「抓賊的時候,欠下的掰手腕。」

  許桑想起來,輕挑眉:「比比?」

  「不是吧?易哥,」呂丁到底是跟了易承很久的兄弟,聽到易承提的要求後,手上聽話地收著桌子,嘴上卻在反抗,「你和許哥掰手腕?這不純純欺負嗎?」

  許桑沉默:「……」

  他是哪點看上去好欺負?

  「不一定吧,」陳慢把蹭到桌面的奶油擦乾淨,「雖然易哥的手勁我實在承受不起,但許哥……脾氣也不小?」

  「你自己錄下來聽聽這前言搭得上後語嗎?」呂丁在一旁小聲跟陳慢掰扯,「脾氣大又不能把別人手沖開,但手勁大能輕易把脾氣壓下去。」

  「嗯?不會適得其反?」

  「你就看吧,我賭——」呂丁大聲,「我賭許哥贏。」

  「他媽你前後矛盾啊,」陳慢被他虛晃的這一槍爆了頭,「那我賭易哥,堅定的易黨!」

  易承聽著最後一個詞,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

  呂丁招呼:「鴻途,你也來賭一個嘛!」

  趙鴻途狀似無事發生,堅定選擇:「那我賭許哥贏。」

  「好的,好的,請兩位選手就位。」呂丁跳出來主持,「現在易承選手已準備就緒,許桑選手還在整理袖口,哦?袖口有些礙事,他直接脫掉了校服外套,呀,裡面是件黑色低領毛衣,他將其卷到了小臂上方,露出一截,哇塞,的手臂,線條出乎意料的好看。許桑選手看向了……我?」

  許桑聽著他神叨叨的解說:「……」

  呂丁憨憨一笑,朝陳慢的手機鏡頭裡看去,轉過頭說:「節目效果,節目效果。好的,目前許桑選手也準備就緒,兩人視線開始交鋒,像是擦出了火花,戰況激烈……等等,還沒開始 。兩人的手終於握上,易承選手在笑,像是對這次比拼勝券在握;等等,許桑選手也在笑,笑得真漂亮。易承選手看向了……我?」

  易承一記眼刀飛過來,「你話有點多。」

  呂丁笑了笑,知道他易哥只是日常嫌棄,便又繼續:「聽我口令,三,二,一,比賽開始!」

  「鏡頭給到兩隻握緊的手。再近一些,目前比賽進行了十秒,兩人手腕卻都沒有明顯的變化。易承選手在發力,瞧,他的掌長肌腱明顯繃起,小臂連同手背,出現明顯的肌肉線條……再看許桑選手,哇塞,面不改色,相當穩健!緊握住的手微微在顫抖,這是雙方都極致用力的呈現。比賽目前進行了半分鐘,還沒有明顯的勝負趨勢,簡直不要太精彩!」

  呂丁說得面紅耳赤,比兩位正發力的人看著還要全情投入、全力以赴。

  陳慢用力把著手機在攝像,不好意思影響拍攝效果,但呂丁的狀態實在瘋狂,他怕忍不住,便咬住手背憋笑。

  「比賽進行到現在,可以看到,許桑選手略處於下風,等等,一個不眨眼,風向立變!易承選手緩緩低了下頭,這是在發力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鏡頭請往前推,天吶,許桑選手繃緊的手背青筋,著實好看……哎呀,易承選手突然發力,許桑選手危在旦夕,誒?等等,許桑選手扛住了,並以意想不到的手勁,掰過去了……哇,我宣布,本場比賽,許桑選手獲勝!」

  許桑和易承同時看向嘴一直沒停的這位:「……」

  屬實是聒噪了!

  陳慢把視頻關了,雖然全程跟拍,跟得他腮幫子都一直繃力,但多少還是一些難以置信,他撓撓頭:「易哥,你是不是放水了?」

  易承揉著泛紅的指根:「沒放。」

  「看吧。」呂丁猛喝了一大口酒,潤喉,得意嗖嗖地說,「其實我也就隨便一猜,沒想到許哥這麼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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