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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起那枚丹藥,慢吞吞道:「聽說此丹有助於雙修之道,還能刺激人的觸感,延長雙修時長。」

  「婁道長,這裡面沒有喜歡的嗎?」

  話音落下後,陷入了片刻的安靜當中。

  婁危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之人,半晌才開口。

  「你吃醋了。」

  祝聞祈一噎,沒去對上婁危的目光:「沒有,我只是替你把把關。」

  「把關?」

  「是啊。這些人不是出身貴族子弟,就是仙門世家,長得漂亮的也不在少數,還有幾位聽說已經堅持了一年之久不肯放棄……這幾點都滿足的,也不是沒有。」

  「客觀來看,有幾位算是良配,你若是和他們結成道侶,必然會對你以後的路途有所助益……」

  婁危一直沒說話,祝聞祈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消失不見。

  他垂下眼,心裡莫名有點堵。

  庭院寂靜,只能聽見偶爾風經過後帶起的沙沙聲響。

  許久過後,祝聞祈才緩緩開口道:「我先回去了,你可以先好好想一想……」

  話未說完,一直拿在手中的那顆丹藥被人抽走。

  祝聞祈一頓,抬眼去看婁危。

  那顆丹藥在婁危手中顯得有些小,婁危兩指捏著,一瞬不錯地注視著他,而後將丹藥送入口中——喉結滾動了下,丹藥被咽下去。

  「師尊。」

  婁危將這兩字咬得極重,眼眸漆黑,定定看著他:「不如你先把把關?」

  第86章

  「你怎麼……!」祝聞祈聲調陡然拔高, 像走了音的弦驀然撥斷,撕拉一聲扯開了兩人間最後那層窗戶紙。

  他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撲到婁危面前,一隻手摁在婁危喉結前試圖阻止丹藥被咽下去, 另一隻手又企圖撬開唇齒間的縫隙——做這些的時候, 他整個人幾乎無意識地緊貼在婁危身上, 一條腿壓上去時還能聽到衣料摩挲的聲響。

  婁危緊緊攬著他的腰,半張著嘴, 任由祝聞祈去看:咽喉處空空蕩蕩, 哪裡還有丹藥的蹤跡?

  這下祝聞祈徹底急了,甚至連兩人現下距離之近都失去了實感, 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妄圖去掏出早不知道落在哪裡的丹藥。指尖伸進去的瞬間,婁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齒尖不痛不癢咬在了指腹上。

  微微刺麻感從指腹處一路沿著向上,從指節到手心再到手臂跟著無限放大,仿佛要流經四肢百骸般帶著某種隱秘的,不為人知的。

  祝聞祈渾身一僵,原本如潮湧般的急切順著退下去, 理智緊跟著回籠,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是以一個怎樣的姿勢半跪在婁危腿上。

  反觀面前之人,對比起來顯得相當平靜。婁危一隻手緊貼在他腰間,另一隻手攥住他的手腕, 齒尖磨著尚未從口腔中退出的那點指尖。

  「不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婁危抬眼去看他, 眼中神色不明,「還不夠明顯嗎?」

  心臟陡然間錯了一拍,祝聞祈臉側燥熱的像是要燒起來——原本帶著點涼意的夏夜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潮熱,空氣中扭曲氣流清晰可見, 神智置放其中,仿佛也跟著咕嚕咕嚕冒著迷糊的氣泡。

  「我不是那個意思……」祝聞祈幾乎顯得有些狼狽起來,他側過臉不去看婁危的眼睛,鬆開手,試圖借力拉開和婁危之間的距離。

  腰上力道驟然加大,祝聞祈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結結實實坐在了婁危身上,連一絲空隙都無。這實在是個太過於迫近的距離連面前之人有幾根睫毛都能數得清清楚楚。

  意識到什麼的時候,祝聞祈臉「騰」一下紅了,神智徹底攪成了一團漿糊,思緒霹靂啪啦落了一地,再難串聯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別……」

  「先別什麼?」婁危開口打斷他,放在背後的手寸寸下滑,「不是師尊讓我選自己喜歡的?」

  大抵衣料實在太過單薄,或者那丹藥還有通過空氣傳播的道理,身上每處感知都無限放大。背後的手指腹粗糙,順著脊背滑下去時,仿佛有一串電流跟著經過全身經脈,祝聞祈雙手死死抓緊婁危的肩,下意識反弓起腰,肩胛處漂亮的蝴蝶骨跟著凸起,像是展翅欲飛的蝶。

  他拼死了才忍住將喘息聲咽回肚子裡,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泛白,半晌理智才重新回歸,咬著牙開口:「……別動手手腳。」

  婁危失笑,眼底笑意愈發濃重:「師尊不覺得現在說有些晚了嗎?」

  「我們可以以科學的方法解決這次的突發事件。」腰□□傳來的觸感越來越清晰,祝聞祈全身愈發僵硬起來,一動不敢動,試圖討價還價。

  婁危眉梢一挑:「什麼方式?」

  「比如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藥堂問問有沒有解藥,或者你多喝些水,說不定能將丹藥的效果稀釋。」祝聞祈越說越心虛,聲音跟著變小,最後乾脆埋下頭,露出的耳尖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婁危:「……」

  他伸出手,碰了碰祝聞祈的臉側。

  臉頰發燙,不用想也知道面前之人現下的心情如何。

  「祝聞祈。」婁危語氣平靜,聽不出來心情好壞。

  祝聞祈不敢抬頭去看他,手指還搭在婁危肩上,只是埋著頭,聲音顯得很小:「我知道錯了。」

  不遠處的山峰上點綴著盞盞燈火,搖曳浮沉間,仿佛一條緩緩流淌的星河。此處宮殿偏僻,連帶著沒什麼燈盞,黑漆漆一片提供光亮的,也只有枝頭上恆久不變的圓月。

  月色流淌如銀,傾瀉而下像是一地的活水。竹影在地面隨著微風搖晃,更顯得此處寂靜。夏夜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祝聞祈臉上的燥熱卻經久不散。婁危沉默的時間越長,他的心情便愈發忐忑起來。

  自己這次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原本就應該是小祥去做的事,他偏要橫插一腳進去。為著私心將那些追求者勸走還不夠,還硬生生等到了夜半三更,當著婁危的面將這些東西全部數清,故意問他喜歡哪一個。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他竟然還想著要逃避,對婁危實在太不公平。

  可是……可是……

  祝聞祈在心底反覆咂摸了幾次,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還在糾結什麼。他只是愈加茫然起來,仿佛停留著一層不遠不近,不濃不淡的霧氣,看不分明。

  他悄悄抬起一點頭,想要去看婁危的反應,卻恰好與其四目相對。婁危半垂著眼,像是已經這麼看了許久似的,漆黑眼眸中全全然然映出的,都是自己的臉。於是祝聞祈全身打了個激靈,將頭埋得更低了。

  夜晚實在寂靜,連身前之人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過了多久,祝聞祈總算下定決心,閉了閉眼。

  總歸是自己的問題,若是婁危不接受剛才那兩種提議,大不了豁出去,全當做還婁危在合歡宗幫他那一次!

  他鼓起勇氣,抬起頭去看婁危,剛要開口,婁危卻先行掏出了一直藏在身後的湯劑。

  湯劑整體呈棕黑色,搖晃間有一部分掛在壁上,濃稠黏膩,讓人望之畏而生寒。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婁危語氣平靜道。

  祝聞祈:「?」

  「回來前為了以防路途上出意外,我去藥堂配了些藥劑回來,可做解毒之用。」婁危面不改色地開始胡說八道。

  話音剛落,祝聞祈眼睛一亮,忐忑的神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喜悅:「那太好了!你現在喝下去,是不是就能解了剛才丹藥的功效?」

  「先別急,」婁危面不紅心不跳,接著往下編,「此種藥劑比較特殊,必須經由中毒之人餵到未中毒之人口中,才能解毒。」

  這是什麼說法?

  仙界還有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解藥?

  祝聞祈緩緩收回擱在婁危肩膀上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甚明顯的狐疑:「……真的?」

  這解藥也太雞肋了,若是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豈不是要白白等死?

  婁危面色不變:「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開玩笑嗎?」

  說著,他坐直了身體,又將祝聞祈將身前拉了拉。清淺呼吸噴在耳廓旁,那點癢意仿佛要流經全身,婁危眼神一瞬不錯地注視著他,手上力道在不知不覺間收緊。

  祝聞祈:「!」

  他渾身顫抖了下,僵硬的一動不敢動,連帶著將婁危話語中那些明顯不對勁的地方全忘了個乾淨,一心一意只想趕緊把現在的火給救了:「信信信,你快些!」

  話音落下,婁危眼底笑意一閃而過。他沒說什麼,只是打開了手中的湯劑。湯劑剛一打開,便有一股濃重的苦澀氣味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這種氣味實在太過熟悉,祝聞祈前七年都在充斥著這種氣味的小院中度過,幾乎是下意識蹙起眉頭。皺眉到一半,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深吸一口氣後,主動湊到婁危面前。

  「來吧。」祝聞祈眼神凜然,語氣視死如歸。

  婁危仰頭含了口藥劑,摟著祝聞祈脖子仰頭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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