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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一隻獸這樣有耐心,辟星以前從不會這樣。他做著和以前截然相反的事。

  可是,例外就是這樣糊裡糊塗,又理所當然地來臨了。

  待在她身旁的時間,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無法用金銀財寶衡量的,還有空氣,和這個世界。

  於是,毫無疑問:

  他如願以償,擁有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

  回到雀杭山的時候,熟悉的涼爽空氣撲面而來。

  飛雲和藥藥都來迎接了年年。年年從辟星懷裡跳下來,和她們抱在一起,眼睛亮晶晶的。

  雀杭山一切都好,大家都好,年年也很好。

  日落最後的餘韻泛著迷離的紫色,年年打理完茶園的事情,回來便看見辟星坐在高高的屋檐上。

  日落時分,辟星在等她回家。

  「做了飯。」辟星說。

  年年面露難色:「……什麼飯呀?」

  鳥兒撲棱著翅膀,唰得一下跟著太陽的影子跑了。

  年年跟著辟星走進小屋裡,桌上擺著三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令獸流口水。

  年年不敢置信地盯著:「這是……?!」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辟星能做出來的東西啊!

  辟星咬著煙杆,得意洋洋道:「瓊漿玉脂燴八珍,宮廷雪茶鳧,琥珀玲瓏太極盞。」

  好複雜的名字喔……

  年年面露疑光,仔細一看,這三道菜其實是佛跳牆,鴨子,還有豆腐。

  年年淺嘗一口,瞳孔地震「這真的是夫君做的菜嗎?」

  能把菜色做得這麼高級……不像是夫君的手藝,反倒像是夫君的手筆吧?

  辟星目光躲閃:「當然了。」

  完全不當然。

  這是辟星從人間宮廷御廚里捉了兩個廚子得到的成果,他陰氣森森地嚇唬人,說如果做不出來,就日日附身,變成鬼怪日夜糾纏,差點把廚子嚇尿。

  辟星咳了咳:「夫君我很厲害吧。」

  年年點頭,細細品味,將信將疑,一頓飯吃得有滋有味。飯後還是辟星琢磨著,伸出一雙金貴的爪子洗碗,幾隻碗洗了好幾炷香的時間。

  零碎的家務活幹完之後,辟星很快湊上去,像個守家過久,可憐兮兮地怨夫,抱著她討吻。

  「年寶……」

  年年忙不迭軟著嗓,推開他:「哎呀,我身上有汗,要沐浴呀。」

  辟星埋首在她脖頸間,深吸一口氣,啞聲道:「好。」

  既然要沐浴,就一起沐浴。

  年年被他帶到浴桶里,謹慎地穿著小衣,沒有脫下來。

  可是沾了水的小衣黏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更加惹眼。

  辟星背靠在浴桶里,強健有力的手臂一手搭在浴桶邊沿,一手捏著煙杆,緩慢地吸吐煙氣,金眸凝睇著她,毫不掩飾危險的侵略欲和占有欲。

  煙霧流轉。

  金眸閃閃發亮。

  年年耳尖發紅,綰起來的發浮著晶瑩的水汽,背對著坐在他身前,胡亂擦拭著身體。

  辟星的存在感太強,她時不時偏過眼眸,去瞧他的臉。

  辟星似笑非笑:「洗完了?」

  年年搖頭,又點頭,面色赧紅,小聲道:「洗……洗完了呀。」

  辟星指間轉過煙杆,用剛剛咬過的地方,輕輕划過她膩白的肌膚。

  一路往下。

  他眼眸幽幽,含著笑,狎昵道:「……沒洗完,這兒沒洗。」

  年年的臉騰得一下,徹底紅透了。

  那那那裡……

  他傾身,身前的水嘩啦啦響,粗糲的手指探過去,舔吻著她的耳垂,誘道:「我幫年寶洗乾淨,好不好?」

  第33章 唔唔胭脂

  水溫柔多情,一波一波,卷著熱浪。

  年年的意識總是在滾著熱意時混沌不清,深深陷下去。

  她很熟悉辟星手的形狀。男人的手。

  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通常在白日扶著煙杆,或是拿取物什。他沒有她喝水時翹著蘭花指的習慣,無名指和小指彎著隨意的弧度,挨在中指旁,很從容。

  他身上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但並不散漫,做事遊刃有餘,盡在掌握。

  他用這種漫不經心,這雙手,掌握了她的心。

  她白日會盯著他的手瞧。

  他的手很漂亮、很好看,勻稱,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

  這雙手除了扶著煙杆,也會攙扶著她。

  在她害怕巨大聲響時,捂住她的耳朵,會捏著她的下巴。

  還會做出特別難吃的飯。

  他的手比她的手要大許多,皮膚沒有她的那麼柔嫩。

  她感知到他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感知到粗糲和霸道的勁兒。

  他的手指像是游弋的金魚。

  三尾。

  在水裡游來游去。

  浴桶里的水滾燙,年年分不清到底從哪裡來的水,嗚嗚趴在他肩頭,求他快點結束。

  浴桶里太小了。

  小到讓兩個人面對面,無法逃到另外的地方。

  可是出了浴桶,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年年變成獸體,往外溜,可正好遂了某壞獸的意。

  不久前的諾言兌現,她的肚子嘗到了滾燙的鱗。

  年年被撈在懷裡,咬著他的肩膀,細細地哭。哭一陣,停一陣,緩一陣,緊一陣,像是嘗到了陰晴不定的狂風驟雨。

  她失策了。大失策。

  體型幾乎較她兩倍大的貔貅叼著她的後頸肉,金眸成豎線,四爪將年獸的四肢死死釘在地毯上,叫她無處可逃。

  剝去人類的外衣,神獸也像是未開智的動物,沉淪在叫獸無法抵禦的快樂之中。

  漲、痛、麻、酥。

  到最後,年年咬著唇,變回人形的時候,肚子那一片,連帶著整個胃都酥酥麻麻。

  柔軟敏感的胃像是吃到了可口的食物,貪食著。

  她坐在他的手臂上,無力地掛在他身上,唇邊溢出口涎。

  末了,她賭氣地要推開他,軟倒下去,用帕子擦拭自己的唇。

  「夫君是壞獸!」年年被欺負得雙眼通紅,嗚嗚道,「再也不和夫君一起沐浴了!」

  辟星衣衫不整,胸膛上滿是紅色爪痕,

  墨發垂淌下來,彎腰落在她優美的脊背上。

  他忍不住留下幾個蝴蝶般蹁躚的吻,捉著她說:「哪兒壞?」

  「那裡壞,」她目光掃進他的衣襟,看見健碩的肌肉,視線向下滑,咬著唇,「這裡也壞,那兒也壞……」

  辟星啞聲道:「那我不是成十惡不赦的大壞獸了。」

  「沒錯!」

  簾幔晃晃搖動,辟星直起身,單膝跪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微動。

  年年伏在枕側,臉龐掩在柔軟的被褥中,悄悄看著他:「夫君笑什麼?」

  辟星微微挑眉,拇指探向她的臉龐,忽而說:「不日後,年寶會在這裡,和我成婚。」

  年年心猛地跳動著,像是裝了只晨時高歌的鳥兒。

  「我有點等不及了。」他金眸流光溢彩,低聲道,「我給年寶上妝,嗯?」

  「我剛洗臉呀……」

  他悶聲笑:「還可以再洗。我輕輕的,嗯?」

  室內孤燈一盞,影影綽綽。

  牆壁上,二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處,不分你我。

  可姿勢,的確不是普通的上妝姿勢。

  年年的梳妝檯上,只有最基本的胭脂水粉,可已經足夠一隻壞獸用來作亂。

  辟星彎著腰,掐住她的下巴,為她描出遠山黛。

  視線跟著,凝在她變得更濃的色彩上。

  他大拇指上沾著略帶粉色的口脂,一點一點地抹到她的唇上。

  最後,還少了胭脂。

  年年顫顫道:「沒有這個……沒有買。」

  「會有的。」辟星唇邊勾著笑,星眸含情,輕聲道:「年年,來。」

  他將她哄起來,哄到自己的懷中。

  他讓她自己主動。

  年年不願。

  「今日已經足夠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夫君的鱗片豈不是又要……」

  「無妨。」他道,「不比此刻重要。」

  她撒嬌:「可是我累了。」

  辟星拇指摩擦著她柔軟的唇瓣,陷入她的口中,觸碰到舌尖,眼眸幽暗:「真的累嗎?」

  「累……」

  她身體一陣顫動。

  「夫君……」

  辟星沒有放過她。

  應該說,沒有停止完成他今夜完美的作品。

  他拍拍她的臉,讓她看向桌上久違的金塑。

  年年被扭頭過去,一眼就看見那個塑像變幻了姿勢。

  那是……她無法啟齒的動作。

  是她主動的證明。

  辟星笑了笑,伏在她背後,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獸,同她一齊看向塑像,在她耳邊道:「看,年寶喜歡的。」

  她呼吸一滯。

  他金色的眼睛倒映著她的面容。

  年年回過神,看進他的眼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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