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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鳴玉心中好奇起來,朗聲問道,「前輩並未傷我,想來也不是什麼惡人,可否請前輩告知,你我二人究竟有什麼前緣,也好叫小子我不做那忘恩負義之輩。」

  前方的老者轉過來,長眉微動,他眼睛骨碌骨碌轉了轉道,「哼,沒曾想還帶下來個女娃娃,你先去將她在左側的紫宸殿內放好,再來與我說話。」

  「好。」薛鳴玉答應了一聲,將如意安頓好,重新迴轉過來。

  此時,老者已端坐在藥案前,一旁的書櫃裡擺滿了藥經典籍,薛鳴玉一瞥之下便心動不已。

  「來,小娃娃,坐這裡。」老者抖了抖眉毛道。

  薛鳴玉到藥案前坐下,「前輩,小子名叫鳴玉,今年二十有二,不是什么小娃娃了。」

  「哼。」老者吹了口氣,心道,老子今年六百九十五歲,你連我個零頭都不到,還說不是小娃娃,但對方既報上了姓名,他也不好再喊人家娃娃,「來,小鳴玉,讓老夫給你把把脈。」

  薛鳴玉心中甚奇,向老者生伸出了手腕,「敢問前輩,要如何稱呼?」

  「老夫名喚蒼。」老者簡單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他長著厚繭的手指在薛鳴玉的手腕上摸索起來。

  一股異樣的,酸麻的感覺頓時爬遍了薛鳴玉全身,他心中一震,這老者是在彈他身上的脈,從十二經脈,到奇經八脈,一一彈過。

  整整一炷香後,那老者徒然將薛鳴玉的手甩了回去,「宜君這個老小子,到底還是有點本事,只不過還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薛鳴玉驚訝至極,宜君是他師傅譚清玄的表字,天下知道的人幾乎沒有幾個,「蒼前輩,認識家師嗎?」

  「呵,豈止是認識。」老者說完話,左手如鷹爪一般緊緊扣住了薛鳴玉的脈門,右手騰空抓起五根金針釘在了薛鳴玉的左臂上。

  「前輩!」薛鳴玉頓時渾身酸軟,身上半分力氣也無,「前輩……您這是做什麼?」

  「哈哈哈!」那老者狂笑起來,長眉如銀蛇般抖動,「想當年,我在那若木樹下整整守了你三十年啊!誰知被宜君那個老小子一把奪了去,真是好生霸道!」

  老者說著,狀入癲狂,他緊扣著薛鳴玉的手道,「如今你又回到我的手裡,便別想走了!」

  「啊」薛鳴玉不由得痛呼出聲,「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者一把鬆開薛鳴玉的手,「告訴你也無妨。」

  「五十多年前,我得到消息,崑崙山積雪潭旁,那顆九千歲的老若木要結果了。我巴巴地趕了過去,日日夜夜守在樹下,一守就是三十多年。」

  「前輩你……為何要尋這若木的果實。」

  「無知小兒,看來宜君也沒告訴你多少有用東西。我蒼老頭這一輩子,沉迷於研製各式毒藥。而這老若木的果子,半是藥半是毒,可謂世間最為難得之物。根據不同的用量與調配,完全可以配製出千萬種不同的毒藥。我一代妖界毒仙,一心想要將它摘下。」

  「那日,明日初升,天邊金蛇舞動,萬丈光芒之中,一個通體雪白的果子就這麼從赤樹青葉間直直地墜了下來。」

  「我將它捧在懷裡,它卻……卻變成了一個胖娃娃。」

  「那是……」鳴玉心中一動,忽然對自己的身世有了猜測。

  「沒錯,那便是你了。」老者看著薛鳴玉,笑得滿臉起了褶子,「我心下甚慰,一落地便化形,足以見得靈力之充沛。」

  「我攜著你往妖界一路疾行,適逢如潑水般的大雨,便在幽冥十八川歇腳。誰知這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消停的跡象。」

  「我心癢難耐,便當場拿你煉起毒來。你果然不負我的期望,不管何種毒藥,只要在你的身體裡轉一轉,便又毒上三分,且連原本的解藥也失去了效力。」

  「我正在興頭上,抓了不少人試毒,卻不想遇上宜君那老小子,將我毒倒的病人一一治好了。」

  「他摸到我的住處,揚言要與我一分高下。我二人鬥了一月有餘,實是不分伯仲。誰知最後一日,他竟不知從哪兒召來一隻九尾狐狸,趁著與我比試的當口把你擄了去,還把我打成重傷,當真是氣煞我也。」

  「前輩你好歹毒的心腸,我師傅那是救我!」薛鳴玉破口罵道。一些模糊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泛起,幼時總也泡不完的藥浴,睡夢中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師傅嘆息的聲音,雜亂地交織著。原來他只不過是一枚從天而降的果子罷了。

  「呸。」老者對地吐了口口水,「若木的果實半藥半毒,若是常年壓製毒性,到了某個臨界點,你毒性爆發,小命休矣。」

  「反正我到了前輩這裡也會丟了小命,還不如跟著師傅學醫。」薛鳴玉回嘴道。

  「愚蠢至極!愚蠢至極!」那老者氣得哇哇亂叫,「毒性會被藥性壓過,藥性卻不會被毒性壓過,只有不斷地給你餵毒,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薛鳴玉眉頭微蹙,他的血有解毒奇效,大概就是體內藥性壓過毒性的緣由了,但怎的會有不斷將毒素引入身體,才能存活這樣的荒謬之事呢?

  「你別不信我!」那老者吹鬍子瞪眼的,「你是不是先天孱弱,就算再高深的內功,也儲不住仙氣?」

  薛鳴玉瞪眼看著老者,點點頭。

  「我給你餵幾天毒,保證你恢復過後,定能留著仙氣。」老者齜著牙道。

  薛鳴玉人逐漸昏昏沉沉起來,在意識消散前,他斷斷續續道,「隨便……隨便你拿我怎麼樣,別動如意。否則……我咬舌自盡,讓你再也無毒可煉。」

  老者又噴出一口氣,吹了吹垂到嘴邊的長眉,「小娃娃,沒想到你還挺講義氣的。」

  夜半,柳如意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一陣恍惚。

  「鳴玉……鳴玉?你在哪裡?」她從紫宸殿中奔出,到處尋找鳴玉的身影。

  「如意……」大殿的藥案下,薛鳴玉嘶啞著嗓音說道。

  「鳴玉!」如意連忙疾走過去。

  此時,薛鳴玉兩頰燒得仿若雲霄,喉嚨中仿佛有刀片划過。一張張薄薄的白皮從他如玉般的雙唇上翹起,如嫩芽般探出頭來。

  如意將手往學鳴玉頭上一放,「鳴玉……你燒的好厲害。我該怎麼辦?」

  薛鳴玉用盡渾身力氣,捉住如意的手貼在臉頰上。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我沒事的,我過一晚就好了。」

  「水……我去找水給你喝。」柳如意說著,就要往外面走去。

  薛鳴玉猛烈地咳嗽起來,又絆住了她的腳步。如意連忙將薛鳴玉摟在懷中,為他順氣。

  「如意,不必著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且記住了。這宮殿之中住著一位老者,他正在醫治我的疾病,你若是見到他,不可無禮頂撞。」

  「好。我曉得了。可是鳴玉你在湖面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病成這樣了?」柳如意心中焦急起來,那位老者是不是就是將他們帶下來的人?他又是否會坑害鳴玉。

  「我……自幼胎中帶毒,多虧師傅和這位前輩相救。現下,他是重新……」鳴玉話還沒說完,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不說了。」如意輕拍著薛鳴玉的背,「你說什麼,我都照辦就是了。」

  接下來的幾日裡,如意自是衣不解帶,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鳴玉,那位老者每日來一次,為薛鳴玉扎針,放血。

  每次看著黑漆漆,似死蛇一般的血沿著薛鳴玉的手腕蜿蜒而出時,柳如意的心都在顫抖。這位老者真的是在救鳴玉嗎?

  這日,老者再次來到紫宸殿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紫宸殿外的水流比往常的慢一些。他環顧四周,落著灰的珊瑚薄片安靜的堆積在角落中,沒有顯示出任何異常。

  等他再次踏步朝著薛鳴玉走去時,「啵」得幾聲輕響,竟有幾片珊瑚薄片撞到了他的衣袖上。

  老者抬眼間,只見大殿中的珊瑚薄片懸浮在空中,如觸電的蛾子般顫抖著。只聽得一聲「去」 薄片化作利刃,如雨花般前赴後繼向他襲來,有那麼幾片已然扎進了他的血肉之中。

  「是誰在搗鬼!」老者怒吼一聲,廣袖一揮,數道水柱從紫宸殿深灰色的大理石上泛起,卷著抖顫的珊瑚脆片,如浪潮般褪去。

  大殿內再次回復平靜,老者去尋薛鳴玉的身影,他已然消失不見。老者回過身,只見一道厚重的人影從大殿門口拐了出去。

  「哪裡跑!」老者發起怒來,瞬移至紫宸殿門口,一掌擊穿了連廊前的八根石柱。

  柳如意正背著薛鳴玉急奔,突然間地面震動,宮殿坍塌,一根石柱如巨松般傾倒下來,向著她二人壓下。柳如意連忙閃避到一邊,看著腳邊泛起的塵土,心有餘悸。

  「小丫頭!你膽子倒挺大!竟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動手腳。」那老者怒喝一聲,一把掐住柳如意的脖子,瞬移到了她面前。

  柳如意雙手扣著老者宛如鐵鉗般的手,掙扎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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