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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而對傭人吩咐道,「給小傅總備茶。」

  很快,傭人便端著沏好的茶放在圓桌上。

  傅憬言見了,輕嘲一笑,「難為大哥還記得我愛喝太平猴魁,還以為你只記得傅硯辭的喜好呢。」

  傅南岑抬眼,視線落在傅憬言臉上,眼底閃過似笑非笑的涼意,「起碼他不會派人刺傷我。」

  「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偏心他!」

  傅憬言眉眼瞬間冷了下去,「明明我和傅硯辭都是你的弟弟,可你眼裡卻只有他。」

  「這些年你表面處於中立,但實際我都知道,你的心是向著傅硯辭的。我十歲被帶回傅家,那時候爺爺不認我,只有你願意和我說話,我以為偌大的傅家只有你是真心對我的,可沒想到,你竟然也幫著傅硯辭對付我。」

  「我跟傅硯辭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的偏愛,你若是能一碗水端平我或許就不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傅二。」傅南岑把畫筆放進洗筆桶里,力道稍大,濺起桶內渾濁的水花,他沉肅道,「不要把你的做過的所有錯事都歸加在我身上,你處處針對傅硯辭,難道不是因為想嫉妒他的權?」

  他拿起架子上的濕毛巾擦拭雙手,眼睫低垂,聲色也極低,「我拿你當親兄弟,你卻找人刺傷我,就這麼報答我的?」

  「如果不是你幫著傅硯辭暗中調查我,我不會對你下手。」

  傅憬言端起茶杯,一口飲盡茶水後站起來,「大哥,一開始保持中立就保持到底,不然我很難保證你的偏心會不會變成刺向他的利劍。」

  說完,傅憬言便走了。

  傭人前來更換茶水時,帶來了傅老爺子的傳話:「大少爺,三天後老爺擺設家宴,讓我知會您一聲。」

  「知道了。」

  傅南岑沒心情作畫,便讓傭人把工具撤了,他站在羅漢松旁,靜默片刻才撥了一通電話,「進展如何?」

  「三天後可取。」

  ……

  傅正平年歲漸長,愈來愈珍惜與家人相聚的日子。

  即使每回家宴他都知道大家都心懷鬼胎,最後不歡而散,也依舊保持半年籌備一次家宴。

  三天後的家宴,所有人都提前空出了時間,就連這幾年都不常露面的二房傅瑞,都準時到了太平山頂。

  傅硯辭從一早去找傅南岑被傭人告知他出門了開始,就感到莫名的惴惴不安。

  直到宴席開始,傅南岑都還沒回來。

  傅正平叫來他房裡的傭人,「大少爺去哪兒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不知道嗎?」

  「大少爺早上出門說他去取個東西,很快就回來。」

  傭人說。

  傅正平皺眉,「什麼東西非要自己去取,不能讓傭人去?」

  婁丹秋適時出聲,「爸,阿岑他也許是給您準備了一份禮物呢,要不我們先吃,這麼等著阿岑回來會內疚的。」

  傭人把餐食端上桌時,婁丹秋趁餐廳走動的人多,出門接了通電話。

  她以為沒人能發現她的去向,可從落座開始,傅硯辭的目光就凝在她身上,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包括她坐下後頻頻看手機,接完電話後回來臉色大變的種種藏都藏不住的神情,都盡收眼底。

  傅硯辭半眯眼眸,審視的目光隔著鏡片一錯不錯地落在婁丹秋身上。

  將她的安然、心虛、驚慌、不知所措都收入眼裡,可任他嚼碎了這些情緒,都分析不出到底是為何。

  直到——

  管家接了一通電話。

  「老爺,港安醫院來電,大少爺出事了。」

  ……

  「大少爺的病情在上個月就有加重的跡象,現因傷口感染深入引發併發症,病原體侵入血液,導致全身性感染,多處器官受損,被路過的司機送到醫院已經休克多時,無力回天了。」

  傅正平自認,這麼多年最對不起的就是傅南岑。

  所以當他說不想繼承家業,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時,他

  應允了。

  這些年的聚餐宴會,傅南岑不願出席,傅正平也由著他。

  明明前些日子見面,傅南岑還跟他說身體有了好轉。

  聽完醫生的話,傅正平一貫嚴厲板正的面容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望向蓋著白布的身體,那些愧疚、憤怒、悲傷慢慢將裂痕撐開。

  「去把司機叫過來。」他嚴聲下令,「給我徹查這到底怎麼回事!」

  傅老爺子動怒,身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傅憬言察覺出婁丹秋的不對勁,趁著大家在為傅南岑處理後續事宜時,悄悄把婁丹秋拉到無人的地方。

  「媽,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婁丹秋眉頭緊緊皺著,緊張的不自覺來回踱步,「我沒想過會鬧出人命,他一直都在調查你我,發現了我們做過的那些事想在家宴上揭發,我迫不得已才把他關起來的。」

  傅憬言雖看不慣傅南岑,但他被帶回傅家那時,傅南岑確實是第一個願意和他說話的人。

  即使這些年他都在幫傅硯辭,他吃醋又嫉妒,可幾天前明明還和他說過話,現在卻陰陽兩隔,傅憬言心裡不是滋味,連語氣都暗含薄怒,「媽你衝動啊!你動誰不行你動傅南岑,他可是我哥!」

  「這些年他雖幫著傅硯辭,但他也沒做出傷害我的事,反而我讓人刺傷他的那一刀,他都沒跟爺爺告發我。」

  婁丹秋沒料到傅憬言會和傅南岑關係這麼深厚,眼底划過一絲錯愕,而後抓著傅憬言的手肅穆道,「兒子你記著,傅家沒一個好人,他幫傅硯辭調查我們就說明他總有一天會把我們趕出傅家,他現在死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聲張,知道嗎?」

  傅憬言卻搖搖頭,「我都能看出端倪,你覺得能瞞得過傅硯辭嗎?傅南岑畢竟是傅家長孫,還和傅硯辭關係交好,你這麼做無疑是在激怒他。」

  ……

  傅家長孫傅南岑逝世的消息很快便滿城皆知。

  傅正平讓人去撤消息,被傅硯辭阻止了。

  他覺得大哥的死有蹊蹺,想讓輿論給壓力,傅正平認同他的做法,把調查的事全權交給他。

  傅南岑的後事是傅硯辭親自跟進的,翟叔心疼他,想讓他回去休息,又怕靜下來會被情緒反噬,就全程跟著傅硯辭。

  他又變回十歲失去媽媽時沉默寡言的模樣,從得知消息後的一天裡,傅硯辭幾乎沒說過話,冷著的臉十分嚇人,周遭的氣溫都因他而低了幾分,工作人員更是一句話不敢多說,生怕惹了這位爺不高興不僅丟了工作還丟命。

  沒有遭到阻攔的港媒更是肆意報導他和傅南岑的關係離心,疑似兄弟倆不和,更有甚者說是傅硯辭殺害了傅南岑,不然做不到親人離世還能這麼淡定的。

  其實翟叔和陳媽知道,他不是淡定,而是最信任的人不在了,他不想把內心的情緒展露給別人看。

  從殯儀館回來,傅硯辭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陳媽好幾次給他送飯菜,都發現上次的飯菜還在桌上沒動,就在她一籌莫展時,蘇梨月來了。

  蘇梨月推開房門的時候,傅硯辭就坐在露台的藤編椅上,看似安靜的偽裝下,蘇梨月知道,他現在就像一塊被石子擊中的玻璃,一絲絲細微的裂縫蔓延開來,出現蛛網般的形狀,碎成了一地。

  蘇梨月鼻頭一酸,跑過去緊緊抱住他,用自己的力量告訴他:「我在,傅硯辭還有我在。」

  「我不會離開你。」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傅硯辭不說話,背脊微彎,將臉埋進蘇梨月頸窩。

  那雙眸子如今夜的天空,稀疏無光,苦澀直達眼底,像一件破碎的殘次品。

  這兩天蘇梨月都在石澳半島陪著傅硯辭,擔心他睹物思人,吩咐了陳媽把家裡有關大哥的所有東西都先收了起來,為了轉移注意力,蘇梨月拉著傅硯辭一起做飯、澆花。

  但出乎意料的是,傅硯辭僅用兩天就收拾好哀悼的心情,第三天把林灝、季庭川和裴樾等人叫來別墅的會議室溝通事宜。

  幾人都默契的不提那件事,裴樾落座,手裡拎了杯酒,單刀直入道,「傅憬言在調查萊瑞集團。」

  林灝冷哼,「還不至於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傅硯辭最知道怎麼才能讓一個人最為痛苦。

  譬如婁丹秋這件事,他現下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查到萊瑞集團的黑色產業鏈,從而將婁丹秋一網打盡,可他沒有。

  他選擇讓傅憬言去查。

  因為他知道,婁丹秋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兒子。

  這麼多年婁丹秋沾手不乾淨的事從不敢讓傅憬言知道,也不會讓他染上,足以看出她多麼希望在兒子心目中留下純潔的影響。

  裴樾把檔案袋放在桌上,「這是萊瑞集團成立以來所沾手的產業鏈資料。」

  林灝接著將U盤放於檔案袋之上,「婁丹秋與負責人的資金來往的證據也都在。」<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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