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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宮涅只是淡淡的用手旋轉茶杯的蓋子,翠綠的茶葉下是晶瑩剔透的茶水。

  見太子並不搭理他,那人『呸』的一聲,「大難臨頭了,殿下,我看你還能保持這番看不起人的姿態到何時。」

  這人脾氣火爆,身材健壯,眉毛濃郁且相連,這種人急躁成性,不堪大事,必定不是領頭之人。

  商宮涅毫不在意,他吹了吹茶杯蒸騰的熱氣,鮮艷的唇與瓷白的茶碗碰在一起,好看到讓人有說不出的碰撞感。

  見太子這樣看不起他,那人轉頭看到身旁侍衛手中的長劍,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長劍搶在手中,右手一轉,劍鞘與劍身就分開了。

  劍尖閃著寒光,那人大喝一聲,衝著太子劈去。

  在瞳前不足一厘的位置停了下來。

  商宮涅順著劍身往後看去,一張蒼老的手扶住了那莽夫下降的劍身。

  「呵呵,幹嘛動這麼大的火氣,讓老夫來與殿下談談心。」這人聲音有些嘶啞,中氣不足,身材佝僂,一雙手卻很大,看樣子能完全覆蓋住那莽夫的手。

  這老人從莽夫手中接下長劍,轉過臉咳嗽了兩聲,就見身旁的侍衛連忙搬上來一座椅子,放在老者身後。

  眾人之勢隱隱以老者為尊。

  那人身穿一身樸素黑衣,下擺一掀坐在了椅子上,他伸手打理了墜在下方的衣擺,不緊不慢的開口:「殿下,別來無恙,可還記得老夫。」

  本以為太子不會答話,可沒想到太子此時將茶杯穩穩的放在面前的案几上,發出清脆的咔噠聲,然後與為首之人直視,「錢老,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寂靜無聲。

  錢無墨眼睛一眯這才開始正視眼前之人。

  錢家家大業大,當時幸虧反應速度快,斷尾求生,將一切罪罰推在了主家人的身上,這才保住了少量家業,外人不可能得知,他們錢家逍遙兩朝靠的不是遍布各地的商鋪,而是背地裡見不得人的礦物販賣,早都走的是誅九族的路子,所以主家不過是他們推出的替罪羊而已。

  用幾十條名,就能換得錢家繼續鼎盛,有何不可。

  但是,誰又能知道,錢家背地裡的皇帝掌握在三房錢無墨的手中,但看太子的神情,像是一切都知道的清楚,錢無墨敢保證他從未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與太子唯二的幾次見面,他全都隱藏在錢家最深處。

  「太子殿下,聰慧異常,你是從何時得知我的?」可那又如何?他們已經占領皇城,太子也拘在他們手中,勝負已定,錢無墨雖隱隱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對才驚珏珏的太子的好奇。

  「錢老,莫不是忘了自己曾摔壞過一盞茶盅?」太子緩緩說起,「當時孤雖年少,但好不容易出宮,在錢嘉裕的拐帶下進了錢府,不知錢老可還記得。」

  錢無墨眼神晦暗,他想起來了。

  當時太子年少,不過十數,錢嘉裕是太子伴讀,竟然在府中未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帶著太子回府。

  當時錢家有一批貨物,被關績所截獲,錢無墨正是在此時甩碎一盞茶碗,被太子瞧個正著。

  「錢三爺外在形象是寄人籬下的外家子,竟然敢摔碎主人家的茶盅,當時讓孤印象深刻。」

  「那時你不過八歲!」錢無墨怔愣,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份難道從那時就暴露了?

  「呵。」太子嘴邊勾起一抹笑,帶滿了嘲諷意味。

  站在一旁的莽夫,連忙上前,「你笑個屁!在我等手中還能笑得出聲,不如讓我來松松你的皮!」

  商宮涅連眼都不抬,只淡淡開口:「勾桓,勾家就剩你一根獨苗,何苦踏入上京。」

  苟恆手心一抖,橫眉冷對的沖太子低吼,「你說什麼!」心中卻無比詫異,為何這人對他的身份了如指掌?

  「太子妃常與孤說起,她有個頑劣的表兄,從小竟會些俠義之道,早早脫家遊歷四方去了,如果孤猜得沒錯,就是你吧。」

  「不錯,是我,我不過出去三年,我勾家就被滅了滿門,就剩下幾個老弱病殘的婦女,不堪大用,皆病死在一場疫事中,整個勾家就剩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我自要站出來。」苟恆眼露凶光,「還有表妹,王家與勾家,拮抗同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竟然敢背叛家族。」

  苟恆聲音洪亮,可讓錢無墨在一旁的心卻越來越涼。

  苟恆是勾家最後的底牌,連族譜都沒上,竟然也被識破了身份!

  錢無墨後背脊樑隱隱有些冒汗,可周圍實打實的金戈鐵馬,屁股底下坐著五爪金龍的椅子,倒是讓他安心不少。

  太子若當真這般聰慧,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殿下,眼下也該你換作階下囚了,省心點交出玉璽,老夫保證給你一個痛快。」錢無墨眼中散發著精光,直勾勾的盯著商宮涅看。

  「錢老未免太著急了些,不若等等,看你派的人能不能找到!」商宮涅說罷,抬起手腕,他的腕間墜著一條珠鏈閃著細碎的光,他顛了顛紫砂壺中的水,將其一股腦的全倒進了自己的杯中。

  一時之間,氣氛凝滯。

  「殿下是在拖延時間?」

  錢無墨哈哈一笑,「殿下別等了,城外的大軍來不了了!」

  茶杯輕磕桌案,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傳到眾人心裡帶著些躊躇與迷惑,這周圍里外三層被圍的像是鐵桶一般,縱然太子聰慧,還能翻了天去!

  「你們想要的,在這裡。」商宮涅不知何時手上捧著一個匣盒,古樸的木製花紋雕龍畫鳳,歲月的沉浸感撲面而來。

  他不在意的將其放在案幾之上,但眾人的眼光都聚焦其上。

  錢無墨不禁坐直了身子,雙手緊握住木把手,微微的顫抖,難掩心中激動,他目光灼灼的望著那個木匣。

  「算你識相,免收皮肉之苦。」苟恆大叫一聲,就要伸手去拿。

  突然,這時從苟恆身側傳過來一個身量極小之人,越過苟恆,就去勾木匣。

  這人雖然一身鎧甲,但掩蓋不住細嫩的雙臂與腰肢,潔白的皮膚從

  盔甲的間隙中閃過,告知眾人這是一名女子。

  苟恆像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一時不察,倒是讓那女子將其攥在了手中。

  「你!爾敢!」苟恆一掌掀過,打飛了那女子頸上的頭盔,黑色的秀髮飄忽而出,露出一張讓人詫異的臉來。

  「李……珏珏?」苟恆驚叫出聲。

  李珏珏的黑髮四散而下,露出半張臉來,這半張臉雖然被脂粉掩蓋,但仍有疤痕存在,貫穿半張面,生生毀了這一幅美人面。

  李珏珏手捧木匣,肆意張揚的笑出聲,「錢老,苟恆,沒想到吧,你們最想要的東西,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珏珏,拿來。」錢無墨伸出右手示意李珏珏將木匣放在他的手中。

  李珏珏展顏發出一聲噬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按照王李勾錢的約定,誰拿到玉璽,誰就可以登基不是嗎,你們要有一位女皇了,還不速速跪下。」

  話音未落,她高舉木匣展示給眾人,卻見眾人只不過是用悲憫的眼光瞧著她。

  她有些神志不清的轉了個圈,卻發現無人為她慶賀,反而劍鋒轉向直指向他。

  「大膽!」李珏珏抬起右手,指著每一個人,從心中發出怒吼,像是要將苦難全都說出來:「論血脈,我才是真的李氏傳人,論功績,要不是我委身寧遠侯內個老東西,向你們傳遞消息,你們哪能如此輕鬆的就闖進上京。」

  見她狀似瘋癲,錢無墨一拍把手怒罵:「什麼李氏傳人,一族之長指定是誰才是誰,你是李玉屏的親孫女又如何,攏不住小侯爺的心,被人算計嫁給寧遠侯,不堪大用。」

  「我們能推你,就能推旁人,李維一這個姑娘有勇有謀,還將彌國皇子攥在手中,她才是認定的李家家主。」錢無墨繼續:「丫頭,交出玉璽,老夫既往不咎。」

  李珏珏的眼神從欣喜轉向迷茫破碎,那她苟且偷生,在寧國府做妾到底是為了什麼?主母苛待,她不光失去了孩子,就連立身的容貌也毀了個乾淨。

  想到這,她心一橫,「你們都別想好過!」

  說罷,高舉木匣,往地面上擲去。

  錢無墨與苟恆都急了,玉璽乃易碎之物,若真被這傻娘們毀了,他們此番的行動,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失敗了。

  他們背不起『篡位』的名號,大梁國力強盛,皇室又受百姓愛戴,這次他們想方設法的背水一戰,引起邊境危機,將各路武官牢牢困在邊境,救不及上京。

  他們偷竊玉璽,只不過是為了傳位於『太子妃之子』,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逐漸登上皇權的頂峰,若是沒了玉璽……

  苟恆頭髮都炸開,眼見玉璽要落地,氣急,一手排在李珏珏的心口上。

  李珏珏吐出一口血,歪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啪嗒』一聲,木匣子落地,蓋子四散開來,摔做兩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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