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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聽不見也好,我就不會心軟了,秦雋,我要開始新生活了。」

  秦雋深吸了一口氣,撫了撫她的頭,然後在她的手心上寫了字。

  「別怕,五感盡失只是暫時的,會好的。」

  「傻瓜,又聾又瞎,你也是我的箐箐,雋此一生,唯愛汝一人。」

  宋凌霜默默地嘆了口氣,掌心的秦雋指尖殘留的觸感也慢慢消失了,她想秦雋應當是走了吧。

  「崇意,你在嗎?崇意。」

  一雙手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宋凌霜的手,她感覺到來人指節有繭,是林崇意沒錯。

  她的掌心傳來兩個字,「我在。」

  雖然看不見林崇意的表情,但她猜的到,十有八九也是淚眼通紅的模樣。

  「崇意,把我送到城外的莊子養著吧,我這般模樣會嚇壞筍筍的,好嗎?」

  過了好一陣,林崇意在她掌心寫下了「好」字。

  宋凌霜欣慰的笑笑,這樣就好了,等她好了,一切就都回到正軌了。

  若是好不了,她就慢慢適應這樣的生活,也是能伴著筍筍長大的。

  小桃餵她一口口用完膳後,她發現她不止又聾又瞎,還嗅不到味,嘗不出酸甜苦辣咸,真是太慘了。

  小桃替宋凌霜更了衣後,林崇意就抱著她準備上馬車。

  宋凌霜碎碎念道,「崇意,你要好好照顧筍筍,你要軍中有事就把他帶到太君那邊先照看一段,我一定會儘快好起來的。」

  忽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隻小手,死死的拽住了她的衣袖,不讓她走。

  沒想到,還是驚擾了筍筍。

  宋凌霜只得開口勸慰道,「筍筍,娘親生病了,你給娘親一個月時間,娘親一定會好起來的好嗎?你要好好聽父親的話,到時候娘親再給你說《山海經》的故事。」

  她伸出了手,想摸摸筍筍的小腦袋,她嘗試多回,卻什麼也沒摸到。

  宋凌霜準備放棄的時候,筍筍小小的手抓住了宋凌霜的食指,將她的手往自己的腦袋上引,摸到筍筍的頭髮的時候,宋凌霜的手指止不住地哆嗦,她捨不得筍筍——這個從出生後就未曾與她有過片刻分離的孩子。

  但她不能給筍筍幼小的心靈留下母親五感盡失的模樣,況且還不知道這毒會如何發展,萬一死在了筍筍跟前那可

  怎麼辦,她還是狠下心來在小桃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宋凌霜坐好後,示意小桃引她到車窗處,她將頭探出車窗外喊道,「筍筍,娘親很快就會回來的!你等等娘親,別長的太快了!」

  **

  宋凌霜感受著馬車的速度在減緩,許是要到莊子了,面對未知的生活,她握著小桃的手,緊張的手心全都是汗。

  小桃用力的回握宋凌霜示以鼓勵,而後小心翼翼的牽著她下馬車。

  誰知道,宋凌霜還沒站穩,就有人將她打橫抱著她往前走。

  只一瞬,她就知道抱著她的是秦雋,因為只有秦雋抱著她的時候恰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宋凌霜的手腳開始亂蹬。

  「秦雋,你這樣做,我會被沉塘的!」

  「放我下來!」

  秦雋忍著心口的傷撕裂的痛,任她掙扎也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抱回了臥房,輕輕的將她放在榻上。

  宋凌霜氣的直接就坐了起來,腮幫子氣的鼓鼓的。

  秦雋見她有些生氣,蹲在地上,在她手心一筆一划的寫著。

  「是林崇意同意你來的,他要去平亂,不放心別人看顧你。」

  小桃此時也拍了拍宋凌霜的肩膀,示意秦雋說的是真的。

  這是…林崇意放手的意思嗎?

  不對不對,既然要報恩就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宋凌霜嘟嘟囔囔的說道,「那秦雋你不要上朝嗎?哪有時間看顧我。」

  「告假一月,治療心疾。」

  手心傳來秦雋的答覆,宋凌霜卻笑了一下,她知道秦雋一語雙關的意思,可她眼下確實也無處可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雋,你不會乘人之危吧。」

  宋凌霜的聲音好大好大,邊說邊將手抱在自己胸前,有些防備狀。

  秦雋拉下宋凌霜的手,在她手心書寫道,「放心。」

  可宋凌霜還是覺得生氣,林崇意怎能瞞著她,給她送到秦府上來呢?這傳出去該怎麼辦。

  「秦雋,我住在這的事情,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可不想挨林家的家法!二十杖,很疼的。」

  秦雋一筆一划的在她手心寫道,「不會的,我們從後門進來,用披風蓋著你的臉,況且我的臥房沒有人敢來的。」

  後門、蓋著臉,宋凌霜的感覺更不好了,搞的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野路子。

  她有些不悅可又無法發作,因為兩人現下的身份著實尷尬。

  宋凌霜揚起了下巴,「秦雋,夜深了,你出去吧,孤男寡女在一起總是不合適的。」

  小桃本想提醒宋凌霜,現下是正午,可秦雋朝小桃搖了搖頭。

  小桃只得伺候宋凌霜換了衣服後扶著她睡下,許是今日折騰了許久,很快,她就睡著了。

  秦雋的腦海里一直在回想著姜青屏那句,「入川花的藥效,要看藥引的功效。」

  他有些自責,難道,他還不夠愛箐箐嗎?所以箐箐才會五感盡失嗎?

  陸誠見他這副愁苦模樣,安慰秦雋道,「或許,她感受到你更深刻的愛意,會好的快一些。」

  陸誠一邊寬慰秦雋,一邊幫他處理昨晚取心頭血的傷,那傷口已經又崩開,陸誠只得給他清創後縫合。

  本是有些痛苦的過程,秦雋卻有些麻木,也有些神遊物外。

  陸誠剛想開口,秦雋搶先說道,「陸誠,可有方法將我的五感封閉一個時辰?我想知道箐箐現下是何感覺。」

  **

  隔日清晨,秦雋將早膳端了上來給宋凌霜享用。

  都是宋凌霜愛吃的食物,還有他天未亮就去採集的竹葉露珠,精心為她烹了茶。

  小桃將宋凌霜扶到桌前。

  秦雋漏夜為她雕刻了早餐的糕點名牌,還有茶的名牌。

  示意小桃讓宋凌霜自己去觸摸,去感知。

  宋凌霜的指尖仔細摩挲,「桃花酥嗎?」

  小桃拍了拍宋凌霜的肩膀,示意她答對了。

  宋凌霜頓時覺得有意思了起來,又摸了好幾個糕點名牌,「紅豆糕」、「桂花糕」她都說對了。

  她受到鼓舞,又摸到了一個牌子,上刻著「竹茗」,摸到此牌的時,宋凌霜的手顫了一下,這是她與秦雋當年最為濃情蜜意時,秦雋特意為她烹的一種茶,茶香清遠,回甘無窮,只是煞費時間和功夫,後來秦雋忙了起來,她也鮮少喝到這茶了。

  宋凌霜眼眸低垂道,「秦雋,我現下吃什麼都是一個味道,你不必費心的。」

  秦雋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小桃一口一口的餵她吃完,然後示意小桃將她扶到琴案前。

  宋凌霜抬手一摸,是古琴,她起身想開溜。

  腦子裡浮現的都是當年秦雋蹙眉的模樣。

  就在此時,秦雋撥動了琴弦,宋凌霜感受到琴弦的共振,居然又鬼使神差般的坐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她耳邊仿佛真的出現了樂曲,秦雋停的時候,她耳邊的旋律也會戛然而止。

  宋凌霜來了興趣,「秦雋,你下來,我來彈。」

  反正,她此刻也聽不見自己究竟奏的如何,遭殃的也不是她的耳朵。

  不過當年宋凌霜只學了右手的指法,因此只是右手獨奏。

  確實,很難聽。

  秦雋沒有像當年一樣皺起眉頭,而是站在椅子後附身輔以左手的指法,助她完成自己的演奏。

  許多年前,宋凌霜曾在夢中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二人共譜一曲,只是二人在一起許久也未能得償所願,倒是這回中毒,了卻了心中這一樁憾事。

  宋凌霜只裝著不知,繼續奏了許久,肆意的撥弄著琴弦。

  奏著奏著,宋凌霜似乎就將這三年的煎熬又過了一遍。

  她的琴聲從輕快的、到激昂的、再到幽怨的,最後是崩潰的。

  宋凌霜的淚珠一顆一顆的砸到琴上。

  她抿緊下唇,而後又緩緩鬆開。

  「秦雋,我多希望我是失憶,忘卻所有人,只記得你,這樣我就可以不顧禮義廉恥同你一起了。可不是我只是失去了五感,我還記得那些世俗禮教,還記得我娘的事,我不可以重蹈覆轍的。」

  秦雋蹲了下來,將送凌霜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喉結的位置,秦雋說的很慢,宋凌霜慢慢的猜出了他的話。

  「箐箐,這一個月,我們就像從前一般,你只把我當做你的先生,暫時照顧你。我也不會對你做逾越的事情,如何?」

  秦雋修長的小指已經勾上宋凌霜的小指。

  宋凌霜扯了扯嘴角,與秦雋拉勾約定。

  她悄悄的嘆了口氣,無論秦雋以什麼身份出現,她都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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