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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那個姑娘福澤深厚,孩子也命不該絕。我聽聞,她懷的是林家的孩子,在這兆京城也是位貴人了。」

  秦雋強忍情緒道,「李大夫可還記得,那孩子成孕的月份?」

  李大夫正色答道,「曦和十六年八月中旬,絕對不可能有錯。」

  秦雋見狀起了疑心,「時隔多年,大夫為何如此篤定。」

  李大夫說道,「這相爺就有所不知了,我勸過那個姑娘落下孩子的,她沒同意,這在官家小姐中可是極為罕見的,萬中無一。何況扣除藥材錢那一趟我賺了二十八兩銀子,哪有記不得的道理。」

  她沒同意。

  這四個字敲擊在秦雋心上,感激、感動、愧疚、酸澀一股腦的涌了上來,眼角酸脹不已。

  箐箐是愛他的,不但愛他,還愛他們的孩子。

  秦雋起身,捋了捋衣袍。

  「李大夫拿了金子,便回鄉行醫吧,如此還能保您一命。」

  李大夫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說這幾句就要把他趕出兆京嗎?

  「秦相……這……這是何故?」

  秦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李大夫是聰明人,自然會想明白的。」

  秦雋的車攆剛剛消失在夜色中,李家藥鋪門口就貼上了告示,「告老還鄉」。

  **

  如意軒中,宋凌霜的生機在一點點流逝,面色一刻比一刻白,呼吸一陣比一陣緩。

  小桃心急如焚,她抓著宋凌霜的手,「小姐,他們都不肯救你,小桃想辦法救你。」

  看著這如意軒守備森嚴,她把心一橫跪在春夕的面前,磕頭道,「春夕姑姑,我的賣身契子不在宋府也不在林家,現下夫人重病,我要回家,請姑姑放我離開。」

  春夕有些狐疑,一個丫鬟難不成是要去太傅府鬧事?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這,天都暗下來了,為何非要此刻離開?」

  小桃爭辯道,「我是自由之身,隨時可以離開,此刻離開我也免受這主僕分離之苦,誰知道你們屆時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拉我殉葬。」

  「小桃,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讓她走。」

  阿狄忽然發話,春夕也不敢置喙。

  小桃當著他們的面收拾了財物,就拎著包袱離開,行至拐角處,她發現有人在跟蹤,小桃走到客棧附近,雇了一輛馬車,讓他駛往西城門,直到跟蹤的人都跟上那輛馬車,她才又雇了一輛馬車,往醉心湖方向駛去。

  「小姐,你等等小桃,小桃這就去找秦大人救你。」

  「姑娘,你要去相府我帶你走近路。」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小桃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車夫,怕是見財起意,小姐的命在她的手上,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小桃趁車夫不注意,從車窗跳了下去,摔入了泥坑中。

  「誒……這車怎麼忽然輕了,無礙,姑娘快到了。」

  小桃見車走遠,從泥坑爬了出來,一路往大路上跑去。

  「小姐,求求你,等等小桃。」

  車夫行至相府門口,「姑娘 ,到了。」

  「姑娘?」

  車夫一掀開帘子,竟然空無一人,嚇得車夫不輕,連忙駕車回程。

  **

  秦雋的車攆剛至相府門口。他便交代侍衛,「寸步不離,看著宋二小姐。」

  而後疾步走向大廳,江成碧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秦相,若成碧未記錯,箐箐姑娘受孕的日期應當是曦和十六年中秋前後,我找到了多年前的脈案,不會有錯。」

  聞言,秦雋心中已有九成把握,筍筍是他的親生孩兒,是他與箐箐的血脈。

  秦雋癱坐在太師椅上,手止不住的哆嗦,他難以置信。

  隨後他的身體前傾,雙手掩面慟哭,自覺愧悔無地。

  他此前竟因著吃醋,認為他剛走幾天,箐箐就與林崇意歡好,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那竟真是我的孩子嗎?」

  「我怎麼會有這樣可愛的孩子呢?」

  「箐箐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秦雋每說一句話,情緒都要平復許久,才能顫抖著聲音和嘴角說出下一句。

  陸誠與江成碧從未見過他如此情難自控。

  「陸誠,我本以為我此生都不會有孩子了,可箐箐居然為我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秦雋就那樣抬頭望著陸誠,涕泗橫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需要人安慰。

  「相爺,門口有位叫小桃的姑娘,一身是泥,一定要找您,說見不到您就一頭碰死在相府門口。」

  「快請進來。」秦雋邊說邊將涕淚處理乾淨,只是眼睛還是紅的不成樣子。

  小桃一路狂奔到大廳,見江成碧,陸誠,秦雋都在此處。

  「秦相,快救救我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

  「箐箐她怎麼了?」

  小桃怒目圓瞪,看著陸誠和江成碧,指責道,「陸大夫和江仵作怎的如此黑心,沒告訴秦大人我們家小姐中了劇毒,危在旦夕嗎?」

  陸誠十分驚訝,「江姑娘,你沒同秦雋說嗎?」

  江成碧也有些錯愕,「你們二位形影不離,我以為你早同秦相說了啊!」

  小桃連哭帶罵道,「秦相太過負心薄倖,枉我們家小姐對秦相痴心一片,您可知,若不是筍筍,小姐被老爺關在院子裡的三個月怕是早就瘋了,貟王垂涎小姐美貌想要強迫小姐做她的側妃,找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小姐為了不辜負您,在孤山寺您娘親的牌位前吞了毒藥,若非小林將軍搭救,我們小姐和筍筍,早就一屍兩命了。」

  「小姐擔心您回不來,想著腹中的骨肉是您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和親人,這才嫁給了小林將軍,小姐她過的很不開心,若不是因此,毒發的也不會這樣快。」

  「若不是小林將軍被阿狄大人打昏了,我也不至於不顧小姐的名節和秘密跑來求秦相。」

  秦雋聞言,只覺得自己太過可惡,那日在霧閣,只想讓她和離,沒有問過她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讓她在情與義中煎熬著,最終油盡燈枯。

  「有沒有辦法可以救箐箐?」

  「上回,箐箐姑娘和我說過,說傅侯爺會帶入川花回來的,為何……」

  小桃泣不成聲道,「假的,傅侯爺花了三千兩黃金找的是假的,呂神醫搭上一雙腿找到的也是假的,是皇后娘娘要害我們小姐。」

  小桃抓住秦雋的衣角,哀求道,「秦相,我求求你,我知道姜小姐喜歡你,你娶了她,太傅一定肯交出入川花救我們家小姐的,呂神醫說了,若是明早小姐還醒不過來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小桃依舊「咚咚」的跪在地上給秦雋磕頭。

  秦雋起身,扶起了小桃,「入川花,我一定帶給箐箐,她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她死的。」

  江成碧提醒秦雋道,「只怕這是個局,而且入川花,只有姜青屏一人知其用法,難保不會還有後招。」

  「關乎她的性命,那怕是閻羅殿,我也是要去闖的。」

  「老周,去庫房,拿那兩個藍色的盒子,備馬。」

  「陸誠,江姑娘,小桃,你們三位乘我的車攆到如意軒附近,我的車攆旁人不敢隨意靠近,我去去就回。」

  陸誠有些擔心,姜太傅畢竟是他的授業恩師,「斐然。」

  「放心,我同他博弈,一次都沒輸過。」

  **

  太傅府

  秦雋躬身作揖朗聲道,「秦雋前來拜會太傅,懇請姜太傅賞臉一見。」

  一遍、兩遍、三遍。

  「賢弟,可要為兄幫你把這木門劈了?」

  秦雋搖了搖頭,頗為淡定。

  太傅的門緩緩的開了,姜府管家居高臨下的說道,「太傅說,若是秦左相沒想明白那還是不要來了。」

  秦雋抬眸,他的眼眸中迸發出一種凌厲的張狂,「勞煩管家同姜太傅說,若是再不應,此門我不會登第二次,太傅知曉,斐然向來言出必踐。」

  片刻後,管家出來訕訕道,「秦左相請吧。」

  秦雋同攝政王耳語幾句後,便進了太傅府。

  燭火瞬間亮起,太傅端坐在正廳,頗具威嚴。

  秦雋躬身行禮,只是這次不再是師生之禮,而是長輩之禮。

  「斐然終是為了宋家那丫頭同老夫疏遠了啊。」太傅漸漸露出了他那副充滿野心的面孔,在燭火的映照下,有些蒼老可怖。

  秦雋搖搖頭,將一個藍色的盒子放在身旁的几上。

  姜太傅倒是頗為得意的看著他道,「怎麼?此刻才看穿老夫的籌謀?」

  「我在西境時便覺得有些疑慮,為何雲想會收到褻瀆箐箐的畫作,現下想來,那畫許是出自太傅之手,想必貟王也是見了太傅畫作對她起了歹心,才會逼的她跳塔自盡。」秦雋笑的有些苦。

  姜太傅倒是頗為自鳴得意,他飲了一口茶,與秦雋攤牌。

  「不錯,是老夫的局,可沒想到半路林崇意入了局救了她,不然宋小姐早就和六和塔一樣,燒成灰燼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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