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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進來嗎?」即使修格斯用的問句,但與此同時,門把手也極快的轉動了。

  裴青山坐在床頭,衣領大開,一副準備睡個回籠覺的姿態,黑眸盯著修格斯:「你已經進來了。」

  「抱歉。」修格斯聳了聳肩,「我聞到了相當熟悉的味道,怕你出什麼事。」

  「你熟悉的味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修格斯的視線遊走在裴青山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半天才幽幽道:「是我的老朋友,你的舊情人。」

  「他可不好對付,你知道的……」

  裴青山看起來臉色極其平靜的聽著,不過他其實連修格斯在說什麼都聽不清,

  只感覺到被子底下,有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順著腿根滑動了起來,銳利的鱗片被主人有意識的收斂了起來,隔著薄薄的布料細軟的纏在他的腰身和大腿上下,蛇身就順著健碩緊繃的肌肉緩緩的盤了起來。

  一邊是修格斯的猜疑和打量,一邊是腿根敏感的觸覺……裴青山都能感覺到自己後背都忍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的精神正處於一個跟修格斯理智周旋和迷離恍惚的撕裂之中,死死的壓著,才能使自己的呼吸保持住一個平穩的狀態。

  「裴長官,你很熱嗎?」

  修格斯狐疑的目光落在了他通紅的耳根上,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輕輕的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第82章

  修格斯在房間內掃了一圈, 目光在大開的櫃門上停滯了幾秒鐘,又收了回來。

  裴青山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散著一種詭異又隱秘的類似於偷情一樣的氣氛,怪誕得人頭皮發麻,

  並且這種感覺在修格斯一把掀開裴青山的被子的那一刻達到了巔峰。

  裴青山瞳孔猛然伸縮了一下, 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來了,手掌無意識的覆在了腰間。

  但是床上什麼都沒有。

  「你有病嗎?修格斯!」裴青山率先反應過來, 瞬間站起來,沉聲佯裝發怒。

  修格斯沉默的收回手, 狐疑的視線又在床周邊掃了一圈, 什麼都沒看到,才語氣誠懇的致歉:「不好意思,是我神經敏感了。」

  「老兄, 要是怕成這樣的話, 你還是趁早收拾包袱滾蛋吧。」

  裴青山冷笑一聲,靠在牆上,漫不經心的盯著修格斯, 眼皮微微下垂,五官輪廓仿佛帶著天生又自然的傲慢感。

  修格斯被盯得眼周肌肉不自覺抽搐了一下——說實話, 姓裴的在某些地方跟聞燭的相似度簡直高得可怕,看著真是礙眼。

  要不是全世界的塔爾赫人就死得只剩他一個了……

  修格斯壓下心底那抹輕嗤, 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聳了聳肩膀:「裴長官,你可不要太小瞧他了,我們的老朋友指不定什麼時候給我們一個致命一擊呢。」

  「說完了嗎?」裴青山語氣不耐, 「說完滾。」

  誰是你老朋友?

  自作多情。

  修格斯也不惱,笑著揚了揚眉:「明天見。」

  等了一會,確定他走後,裴青山才到處翻了翻, 半晌驚奇道:「藏哪去了?這麼厲害。」

  躲貓貓高手。

  結果他剛起身,一條手臂粗長的白蛇就從脖子後面繞了過來,對著裴青山「嘶嘶」吐信子。

  聞燭吐舌頭。

  名畫。

  裴青山逮住剛剛在他大腿根亂盤的蛇腦袋,眯起眼睛威脅道:「變回來。」

  聞燭拒絕,並且齜牙給了他一口。

  「這麼壞。」裴青山冷哼一聲,把蛇放到床上,「不捨得咬你的老朋友,光咬我?」

  不知道聞燭是怎麼做到的,被子裡鑽進去一個赤身裸體的蛇,出來一個穿戴整齊的聞教授。

  裴青山嘖了一聲。

  防誰呢?

  聞燭還欲蓋彌彰的搶先一句:「我走了。」

  語速都比平時快不少。

  「你都準備走了剛剛還纏在我大腿上?」裴青山咬牙切齒。

  「誰讓你那麼敏感?」聞燭眼神微妙,「摸了一下而已,你很饑渴嗎?」

  「……」

  太壞了!

  聞燭準備從窗戶底下翻出去,被裴青山攥住手腕:「這是八樓!」

  「我變回去比這棟樓都高。」聞燭不屑一顧。

  裴青山悻悻收回手:「真走了?回安全院?」

  「不然呢?」聞燭淡淡的往他身下掃了眼,語氣像個完事就跑的渣男,「沖個澡,別被發現了。」

  「聞燭!」裴青山氣得咬咬牙,蛇已經勾著大長腿從窗沿帥氣的一躍而下,還背朝著擺了擺手。

  雖然聞燭嘴上說著專門來找裴青山的,找到了就乖乖回安全院待著。

  實際上左腳剛落地,右腳就拐了個彎去了別的地方。

  「喲,都在呢?」

  「埃爾斯,你把我們都喊過來,怎麼自己不說話?」

  「太久沒見面了,屁都不會放了?」

  「老子忙著呢,你不是早就出來了嗎?手機也不會用?」

  詭物的學東西很快,力量強的純種尤甚,埃爾斯只覺得這幾個大傢伙現在舉手投足都是一股被現代科技薰染的廢物人味,怪讓他毛骨悚然的。

  「好久不見了,大家不想我嗎?」狼蛛臉上擠出一個笑。

  「……你有病吧?」陰影中傳來一陣幽幽聲響,「又當誰的狗去了?」

  「王座不是還沒易主嗎,也許他沒死呢?」埃爾斯慢吞吞道。

  他這話一出,稀薄的空氣都安靜了好幾秒。

  「他都不見蹤跡多少年了?」長著三個腦袋的狗齊聲大笑,「你還是這麼愚忠。」

  「真好笑啊。」

  「蠢蜘蛛!」

  「……」埃爾斯沒吭聲,幽幽嘆了一口氣。

  以後死到臨頭了可別怪我不講義氣。

  「埃爾斯,我們可沒空陪你過家家。」

  「怎麼,你投靠人類了麼?」

  有人對埃爾斯這幅半人半詭的樣子不屑一顧。

  「別提了。」埃爾斯擺擺手,不願多說。

  三顆搖擺的狗腦袋沒什麼耐心,煩躁的齜出尖利又帶著腥臭味的牙齒:「你敢騙到這來耍我們?」

  他才不管這死蜘蛛有什麼事,至少在此之前,他就看埃爾斯不爽很久了。

  埃爾斯看著地獄犬燃著焰火衝來的龐大身影,鼻翼微動,往旁邊撤開了一步。

  「躲……」地獄犬譏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涼意刺骨的鎖鏈圈住了三個腦袋,狠狠的一個拉力,把他整個身軀都拽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令詭物恐懼的味道瞬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有警惕的怪物發現不妙,轉身就跑,卻被幾根冰刺拔地而起困在了原地。

  瞬息功夫,雪原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就來了這麼幾個?」聞燭嘖了一聲,一腳踩在其中一隻狗腦袋上,它長著嘴吐出猩紅的舌頭,興奮的喘著粗氣,被踩得扭曲的腦袋下面只能看清一雙緊盯著聞燭的怪物眼睛。

  埃爾斯已經習慣了,所有怪物見到聞燭都是這個德行,像狗見了骨頭。

  他這樣輕嗤別人的時候,全然忘了指責自己。

  「其他的對你應該都沒什麼威脅。」

  感覺到腳底的阻力,聞燭微微垂下眼皮,膝蓋更使勁的往下壓了壓:「再動踩碎你的狗腦袋。」

  地獄犬頓時不動了。

  「算了,弄死幾個是幾個吧。」聞燭懶得挑了。

  被冰刺圍起來的詭物們聽到這話瞬間大駭,好歹怎麼說也是隨便拿出來都能跟修格斯一樣重新開一個詭物王國的怪物,現在卻一個個在雪山熟悉的注視下瑟瑟發抖起來。

  「不要、不要……主。」

  「是修格斯的主意!我們都是被他騙來的!」

  不要臉的八爪魚已經抱著冰刺聲淚俱下的哭訴起來了。

  「他欺騙我們說王座已經死了!」

  「沒骨氣的東西!」

  近些年才崛起的「新貴」是一個長得很威風的怪物。

  遮天蔽日的翅膀被卡在冰刺之中,鳥喙尖銳冷硬,尾巴看上去比聞燭的還要粗不少。

  話音剛落,八爪魚的觸手就瘋狂的搖擺了起來,周圍的詭物衝著他擠眉弄眼——可惜這群怪物們眼球長的位置都不大相同,還有幾個全身上下都是,以至於「新貴」沒能完全接收到前輩們的信號。

  「你是王座又怎麼樣?就算是修格斯本人,過不了多久我也會把他揍趴下!」新貴冷冷嗤道,「你沒死剛好,我殺了你,王座我當。」

  「……」

  比空氣先沉默下來的是前輩舞動著的爪牙。

  聞燭幽幽的盯著他,揚眉:「這是誰帶來的小孩?」

  詭物們擺手的擺手、搖頭的搖頭。

  自己來的,自己來的。

  「小雞,你來。」聞燭撤了他周圍的冰刺,手掌朝下,衝著他勾了勾手。

  下一秒,眾怪物之間只感覺到一陣割裂空氣的速度從周身疾速划過,輕易的撕碎了好幾根路上的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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